笔趣趣 > 鸡飞狗跳闹重生 >鸡飞狗跳闹重生

55、李长生的逃亡之路(上)

尽管秋上林和秋建国都想去上海,秋下林也举手同意——虽然他去不得,但姐姐答应给他买最新的遥控汽车。

但最终,六月五日这天的惊心动魄,秋上林没份去现场观摩。听着秋建国和华哥后来的转述,她感同身受,但始终无法理解华哥的激动。

其实也难怪,十万块打底,到第二次摇号结束,经过她指点的认购、抛售再认购的循环往复过程,总共翻成六百四十多万。

等他镇静之后,毫不犹豫的把这次投机倒把的行为评论为:“抢钱”!

上林来不及懊恼,也没时间狂喜。在后世的眼光看来,六百多万实在算不了什么。

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一直困扰她。

李长生,还没回来。

广东,汕头临海某小渔村。

个头矮矮,满脸皱纹的阿婆推开篱笆门,吱呀呀的挑了一担水倒在厨房的水缸里,扯下花头巾,擦把汗,来到西屋,推一推,照例是推不动的,敲门慈爱的唤:

“仔呀,加奔了。”(孩子呀,吃饭了。)

屋里没动静,她叹气,又敲,提高音量。

“你埋啦,你拜埋为你厚。村塞,加奔厚你埋救喂早啊。”(你不要倔啦,你爸妈为你好,村子小,吃好饭你不要乱跑啊。)

见没人吭声,她无奈:“奔就挨处理,呢出其加。”(饭就放在屋里,你记得出来吃。)

转身出了门。

午后的空院极为寂静,后园养了一群鸡,母鸡带着它的儿女们骄傲的在阳光下散步。时不时低头啄一啄地面,翻出只大蚯蚓,自己躲到一边,慈爱的看着小鸡们一哄而上抢食。

锁了三天的西屋门轻微咔嚓响,李长生用力拉开,在黑暗的空间呆了三天,受不了如此强烈的阳光,眯眼,抬手挡在额前,微微抬头仰望阳光。汕头的六月阳光炽热,昨天一场大雨将小村庄冲洗一净,泥土和着家禽粪土的味道扑面而来。

长生厌恶的骂:“格老子的,介神戳戳的鬼卡各!”(tmd,这发神经的鬼地方!)

堂屋黑黝黝的八仙桌上摆了几盘菜,清炒护国菜,白灼虾姑,邻居今早送来新鲜的蚝仔,阿婆把蚝仔洗净,锅里下了姜汁料酒,蚝仔加了生粉和打匀的鸡蛋液,煎成两面金黄,配上青瓷白花的盘子,还有半份昨天母亲带来的卤水鹅,阿婆知道他饭量大,特特用大碗盛了满满一碗米饭。

护国菜送到嘴里,他呸的吐出去,鬼的护国菜,明明就是地瓜叶——在我们那儿,地瓜叶是喂猪的!

一边慢慢吃饭,一边想昨天母亲过来时说的话。

‘你脑袋乔的很,做嘛子要回乡去,那哈又不四咱的家乡,我和你老汉在介边做得蛮好,从前来不及照顾你,如今有钱老,你在介边安心读书,将来好好做生意,讨门媳妇,我和你老汉也后继有靠。’

潮州阿婆在屋外纳鞋底,眼神安详,虽然听不懂母亲的四川话,却依然笑得很灿烂。

长生很不耐烦,面朝墙壁躺在床上:“你是北方人,莫说四川话!”

母亲嗤嗤的笑,声音尖细,身上浓烈的香水味道随着微风一阵阵吹入长生的鼻腔,与空气里动物粪便的味道混在一处,让他有种呕吐的欲望。

不由想起了张红卫,她身上永远都干净清爽,洗衣液的清香混着冰激凌的奶味,令人安心。

会生气会骂人,关键时刻护犊子,风风火火忙忙碌碌,这才是他心目中的母亲形象。而非眼前熟悉却又陌生,耳朵上挂着硕大的金耳环,脖子和手腕上小指粗细的金链子,就连无名指都戴了明晃晃的大钻石的女人。

穿着蹬脚紧身裤和花上衣,头发烫成小卷毛披在肩膀上,豹纹的高跟鞋,细跟一路走来沾上了泥土和疑似不知名动物的粪便。

她笑了半天,才上气不接下气:“我说你个乔脑壳你还不信,呆呆的。子房镇算什么故乡?你在四川长大,以后生活在汕头,等将来我和你爸还要送你去广州,去上海读书,那种乡下地方!”

她没有评论子房镇的是非,只是很单纯的表达了自己的不屑。

长生无比怀念红星大院,嘈杂的、友好的邻居;乒乒乓乓忙碌的清晨;子房镇集市上绵长叫卖的小贩,甚至他都觉得不再讨厌新楼房,就连黑乎乎的楼洞和冰冷的水泥地面都无比想念。

他的父母两人把他丢回老家后,闯荡南方多年,最终在汕头落户扎根,也不知两人怎么弄得,做不成父母的两个浪荡子,居然就闯出了一份家业,在汕头有两家工厂,专门做睡衣出口。

人说饱暖思□□,总算两个还有良心,有了钱想起被他们丢弃的儿子,突然就想起要重视他的教育,巴巴的招了来,要给他办转学,今后长住汕头。

想起无数次的争吵,长生重重的咬下白灼虾姑,坚硬的外壳咔嚓碎开,刺到虾肉里,他也不介意,狠狠的放在口腔里嚼。

格老子的,老子不是小狗,你们说要就要,想留就留?

老子如今读五年级,要转学就得降级,秋上林说了,早读书才有比别人更多的机会,老子本来就比别人上学晚,还想再降一级?

再说,没有了秋上林,谁帮老子补课突击重点应付考试,谁监管老子学习和吃饭?

吐出一块较大的虾壳,翻白眼,爬虾就叫爬虾,叫个屁的虾姑,欺负老子北方人没吃过海鲜啊!

平心而论,阿婆做饭的手艺不错,否则母亲也不会把他送到这偏僻的农村,他们被儿子屡次逃跑未遂弄得筋疲力尽,打算先给他关着,等升学考试结束,顺水推舟的转学,小胳膊还能拧得过大腿?

老子想吃北方菜!老子不吃喂猪的地瓜叶,狗屁撒尿鱼丸,怪味道的米饭!

回家。回怀桥市。回子房镇。回红星大院。

念头如长疯了的野草,再也按捺不住。

丢下筷子,跑回暂居的西屋,简单收拾了行李,又从阿婆的枕头下面翻出昨天母亲给她做自己生活费的钱,推开栅栏走了几步,突然又想起什么,退了回去。

从包里拿出纸笔,阿婆不识字,他简单的画了几笔。

家养土狗见着他,趴在窝里懒洋洋的打个哈欠,他不好惹,第一次见面就狠狠踢了自己三脚,我可不想挨揍……栅栏门没有关好,来回晃悠,带动篱笆上的小花颤抖,亚热带的微风吹过,带着旋吹进大敞的堂屋,吹起被压住一角的田字格纸,背面画了三幅简单的画。

背包的男孩儿从枕头下拿钱。

背包的男孩儿站在汽车前面。

背包的男孩儿和白发苍苍的老头坐在一起看电视。

盘子空空如也,厨房被洗劫一空,凡是储存时间较长,方便携带的,都被席卷一空。

从这儿到汕头市区,在汕头市坐上汽车去广州或者坐火车去上海,他手里有离开子房镇时上林硬塞给他的五百块钱,一直贴身藏着没动用。到了广州可以慢慢打听摩卡猫猫办事处的地址,在那里联系到秋上林……不行!

给她知道自己是偷跑,一定会生气,广州也太近,很容易被爸妈找到。

不如坐火车去上海,最后一次和上林通电话,她说华哥在上海。和华哥虽然不熟,但可以相信,叫他安排送自己回怀桥的火车……只恨怀桥市的机场还没正式运营,否则依照秋上林所说,南方到北方也就打个盹的时间!

大步走在乡间的小路上,一路走一路合计。

裤腿用草绳牢牢扎住,穿了双最结实又防水的鞋子,小腿附近特意多围了几块布。山里有毒蛇,他来的第一天,母亲就警告别想四处乱跑,当心被蛇咬。

冷笑,我是一般人吗?

我是在秋上林摧残下长的超人!

英语版的野外生存手册我都囫囵吞枣逼着秋上林翻译过,我怕毒蛇?

不敢走大路,只能沿着小道行走,好在山上的小道地势较高,能看清下面大路的走向,不至于走偏。来的时候从镇上坐了拖拉机,又走了大概半天的路程,现在只要沿着小路一直走,走到临近较大的村庄,坐上拖拉机到镇上,在镇上的汽车站坐车去汕头,从汕头坐汽车转到广州,再从广州坐火车到上海,到了上海恐怕路费也就用尽了,幸好秋上林为了以防万一留下了华哥的电话,找到他,就能回家。

紧紧背包,忍住喝水的渴望。

等阿婆发现李长生不见,一路撵着天晚归家的鸡鸭群挥舞着他留下的小画跑向村长家的时候,李长生已经顺利抵达有拖拉机的大村。

等她在唯一安有电话的村长家拨通李长生父母电话的时候,他已经和拖拉机主讲好了价钱,坐上去往镇公共汽车站的拖拉机,并在拖拉机的轰鸣中很愉快的和年轻的机主交谈,告诉他,我叫李长生,今年十七岁,祖籍汕头,从小和父母一起在北方工作,现在父母都调回了汕头,我也要跟着回来读书,这次就是为办转学,特意去乡下看了姑奶,我姑奶是xx村xx地东数第三家,我姑奶做得一手好潮州菜,我虽然不会说潮州话,但能听懂,以后也要在汕头读书了……

撒谎的最高境界,是一半谎言一半真实。

长生体壮,北方人的个头本就高,他又非温室养大的花朵,无论体型还是言谈举止,说他十七岁,都很能唬人。

隔着裤子捏捏缝在里侧口袋里的大面额纸币,筹算这趟省了几块钱,也许就能在小摊上吃一顿热乎饭。和机主打听到汽车站左拐没几步就有个卖饭的小市场,是汕头人生活常去的地方,物美价廉,不比汽车站附近的饭摊,既贵且难吃。

当父母广撒人手在汽车站各个角落寻找的时候,李长生好整以暇坐在汕头小市场的饭摊上,背对行人,呼哧呼哧吸溜荞麦面,并打听到了附近有间物美价廉的旅馆。

当第二天,当寻找的人手一张李长生的照片在汽车站逢人就问的时候,睡饱饭足的李长生和旅馆老板打个招呼,坐上他儿子的三轮车,穿过闹市人群,路过汽车站,驶向汽车必经的国道。

老板儿子帮忙拦下一辆开往广州的汽车,又帮忙和司机砍了半天价,司机不甚情愿的掏出马扎,指给他坐在走道里。

谢过了老板儿子,抱着包,靠在一位老太太座椅边,回望渐行渐远的汕头。一排排凤凰木顶着硕大的绿冠,微笑招手挥别。

摸摸书包里的椰菜花,有点可惜,石斑鱼离了水就活不成,否则还能带条给上林尝鲜。

相关推荐:上古卷轴天际之子嫁给反贼后她躺赢了我当上帝那些事儿市井之辈角色美人(穿书)鸡飞狗跳的架空生活穿越市井田园市井小记我在火影签到变强重生之神魔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