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趣 > 鸡飞狗跳闹重生 >鸡飞狗跳闹重生

39、飞来峰的晚霞

“上课!”老师说。

“起立!”班长说。

“老师好!”同学齐喊。

“同学们好!”老师说。

“哗啦啦啦~~~”扯凳子坐下的声音。

上林无力的小声叹了口气,如果这是坚持从一年级读起的惩罚,她接受。

拉长的儿音和时不时的哭闹,以及下课后打闹中“我给你告老师!”这等稚嫩的话语,令秋上林头疼不已。

长生和下林适应良好。

李长生,那是练就了八风吹不动的沉稳,或者说死气沉沉。只要别人不来惹他,保证他一整天都不主动和人说句话,目前看来,对小学生活适应良好。

而秋下林,简直是如鱼得水!

他太喜欢学校了。

学校里有一群幼稚的孩子,随便他欺负,欺负哭了也只会嚷嚷我去给你告老师,但实际上并不行动。

只要他不过分,他姐就不会管他,只是偶尔背后那道阴森森的目光如小蛇一般盯着他,缠着他,让他不敢过分。

开学已经五天。一年级开了五门课,数学语文美术音乐和体育。

语文且不提,林同茂从不强制秋上林在他的课上跟着一起学拼音。数学么,上林对“1+1=2”,以及数一数课本上有几只兔子几只小鸡几只小鸭,还有比一比图画上小鸡和小鸭各有几只这类课程也不感冒。

至于数学老师提倡回家收集冰棒棍做识数道具的提议……天哪,难道她不晓得口水是病源的传播体吗?

美术课?唔,红色是红色的;绿色是绿色的;蓝色是蓝色的,彩虹是七色的……

音乐?

“12345678,秋老师好,秋老师好!”

“12345678,同学们好,同学们好!”——音乐课的开场白。同为本家的秋老师拉着手风琴,同学们起立歌唱,她作答,然后开始课程。

上林对她的手风琴很感兴趣,但不敢恭维她的妆面。

小学老师,没有必要将嘴唇涂成吃人的老巫婆,我们都知道你丈夫是镇上的干部,你不需要用这种方式宣告众人。

课间十分钟,林同茂悄无声息的走到上林身边,同她一起眺望楼下疯跑疯玩尖叫的学生,不无揶揄的问:“是不是后悔了?”

我早说让你去读少年班!

上林苦笑。课程对她而言太简单,但也给了她很大的自由。在课上她能腾空继续摩卡猫猫家族的故事,能捧着大部头尽情的阅读,音乐课上能小声的朗诵英文,还可以把账本带到课堂上。

林同茂给了她极大的自由空间,礼物早在开学之后,父母都送到了其他任课老师的家中,没有谁找没趣的要求她必须听课,必须完成作业。

他们或许不知道她是摩卡猫猫的拥有者,但都知道她是兴隆老板的女儿,是镇上出名的神童。

林同茂任命她做一班班长,上林婉拒了。

班长?

上课维持秩序威胁同学们如果不听话就告诉老师?

哦,天,放过她吧。有这份闲情逸致,不如重温一遍整个小学过程的课本,再自学一下初中的教材,顺便还能看一看《基础会计》,以免将来被人做了假账。

“你看你多孤单,格格不入。”林同茂没有放弃,虽然他想成为她的启蒙老师,但也清楚秋上林在这所学校纯粹是浪费时间。

上林摇头,我只想拥有一个正常的童年。

虽然注定与众不同,但至少我不用和一群智商高的吓人的早熟儿童去争第一,我没他们的高智商。宁为鸡头,不做凤尾。

林同茂无声叹息,也不再劝。和她一起站在走廊上,俯视下面的欢笑。偶有学生倒退着跑过来,不小心撞到上林身上,她还没说什么,对方急的脸红脖子粗,低着头好像犯了多大的罪过,连连道歉,眼泪都快掉出来。

上林忙劝:“没事没事,不疼不疼。”

撞到她身上的小姑娘怯怯的偷瞄,她脸上没有不高兴,这才破涕为笑,对着林同茂一鞠躬,害羞的跑开了。

刚才和她打闹的其他女孩子笑着追上去,躲在墙角偷瞧,七嘴八舌的询问撞到秋上林的感受。

她好厉害的呢!她是神童呢!

从小就听过她的名字,在场的孩子们没有入学前也满心满腹不服气,聪明又怎样?学习好又怎样?家里有钱又怎样?不也和她们一般大,不,还不如她们年龄大!

抱着比试排挤的念头坐到一起,却泄气的发现人家压根没有把自己看在眼里。她看得都是些什么书呀,书皮上的字都好复杂,看都看不懂,也没有拼音没有插话,没有白雪公主漂亮的蓬蓬裙,没有蔚蓝的天空和几笔勾勒的小鸟儿。

她嘴里说的都是什么呀。

不是方言不是土语,叽叽咕咕,据说是英语,是外国鬼子的话。

她们很失望,根本用不着排挤,对方和自己不在一个层次上,语言相通,心灵间隔,小心翼翼的想要靠近,却自惭形秽无处着手。

由不服气到想亲近,再到失望不知所措,上林并不知道,刚入学的她,给全校女生造成多大的困扰。

真想看不起她,真想把她狠狠的推倒在地上,居高临下的告诫她不许嚣张拿乔!但是谁敢?

胆子最大的女生敢和男生分伙打架,但靠近了秋上林,她身上的镇定气场和淡淡的微笑,令她手足无措,面红耳赤。

秋上林不知道,她进入一班的五天之内,班上女生的心里经过了激烈的斗争,繁杂的变化过程。

由讨厌到好奇,由排挤到崇拜,由敬畏到至高无上。

她成为自己班上女生心中,比老师更崇高的存在。

就连林老师,课上讲着讲着想不起某个典故都问秋上林!有时干脆就让她给大家讲故事!

可怜上林一直纳闷,为什么班上每个女生只要和她对视,都脸红红的,低头挨着墙角走开。我身上也没有异味呀?

她的思想还停留在学校门口摆摊卖文具,和学生们友好相处、和睦友邻。经历决定气质,见证了摩卡猫猫第一间店面开业,筹划了摩卡猫猫童装上市,在省城拥有三间精品店,将摩卡猫猫产品遍及全省的秋上林,早非当日城下阿蒙。

能和见多识广的电视台广告部主任相谈甚欢,能跟进出口公司科长聊发展形势,她的变化,在不知不觉当中。

可怜的秋上林,她以为自己只要对学生淡淡的微笑就能表达友好,却不知道,正是这种镇定的气场,让孩子们在不知不觉中把她看做了大人。

假如她对待孩子们能像对待秋下林或者李长生。高兴就大笑生气就大骂,呼来喝去毫无顾忌,想必很多人都愿意团结在她身边。

幸运的,在不久之后,她发现了这一点。

林同茂问:“上学的感想如何?”

她喟叹:“学校真厉害!”

林同茂不解。

她再叹:“没有谁能让李长生乖乖的低头,垂头丧气又无精打采。别看他不说话,但他随时都像充了鸡血活力旺盛。学校多厉害,只要上课铃一打,不必别人说话,长生自己就趴了!”

林同茂愣了愣,随即哈哈大笑。

下课后生龙活虎和一群高年级学生踢球的李长生,只要一上课,手肘背在身后,头垂下,低头认罪——睡着了。

为了让他们更好的融入学校的环境,和同学搞好关系,上林特意不和他俩坐在一起,三个人分别坐了三排,长生因为年龄大个子高,被安排在最后面。上林年纪小个子矮,坐在第二排——她不想在第一排吃粉笔屑和老师的口水。

终于脱离了管制的下林和李长生简直乐疯了。最初的抽风抽过之后,下林开始了调皮捣蛋的进程,而李长生——面对一群年龄小他一岁心理小他三五岁的娃娃,再也打不起精神。

上课时间秋上林全神贯注在自己的功课中,完全没有注意到两人的异状。直到昨天,数学老师忍无可忍,柔弱又坚定的将一只粉笔头投向最后一排的李长生,她才发觉,仅仅四天,齐天大圣的花果山,被两只猴崽子闹翻了天!

“这两头和我不一样,他们得打好基础!”想起两人的异状,上林叹气。

林同茂只是笑,摆明看热闹:“你不是教育的很好?”

李长生不提,秋下林从小跟她识字练字,本性又聪明,语文水平堪比三年级的学生。

“他们屡教不改。我眼错不见就要出幺蛾子。”

革命与□□,教育和反抗,从来都层出不穷。上林如今已经打消了苦口婆心就能改变他们的想法,高压之下必有勇夫——尤其在李长生的带领下,秋下林学会了反驳和有理有据有节的反抗。

我不和你打,但如果你打我,我和你讲道理。

兄弟联手,其利断金。秋上林屡次拜倒在他二人联手之下,一溃千里。

做老师的不容易哇……当她第一次被对方的道理讲得头晕脑花时,她这样感慨。

学生都学会了讲道理,还要老师干嘛呢?

讲不过,就得使用暴力。李长生皮厚不怕疼,秋下林吱呀怪叫,虽然不反抗,但也不服气,打完以后落两地英雄泪哀悼下皮肉之苦,一切照旧。

上林深深的感到当年我党的伟大。

如果不能从思想上彻底瓦解敌人,再多的暴力,也只能起一时之用。

在数学老师和她的强烈要求下,林同茂同意在下个星期的座位调整中把另两头换到上林身边,由她时时看管。

她并不认为学习好代表一切,但至少他们要学会自制和学习。

秋上林绞尽脑汁想办法让另两头爱上学习的时候,相隔很远的杭州城里,有一个人站在灵隐寺飞来峰的冷泉亭外,亭内对坐了白发苍苍的老人,其中一位手上长满老人斑,仍稳稳的执壶,沏茶。

殷夜遥站在亭外,已经站了半个小时,身姿仍挺拔如初。他并没有关注亭内两位老人的动静,目光投向天际,彩霞染红半边天。

像他离开子房镇那天的晚霞,层层冉冉,一叠接一叠,深红浅红,深紫淡紫,令人目不暇接。

许蜜在年后正式成为殷家的儿媳妇,她一袭长礼服出现在元宵节的家宴上,由老爷子介绍给殷家众人,将他们或震惊或预料之中的眼神尽收眼底,心中无人看见的角落,悄悄的吐出一口气。

争了这些年,抢了这些年,哪怕一纸婚书,都比不上老爷子的一句介绍。

从此,她才是正牌的殷家大儿媳,她的孩子将成为殷家的继承人,谁也别想动摇。

但这个消息并没有第一时间传到殷夜遥的耳中。

许蜜命令华子隐瞒下来,离开的准备早已做好,只瞒着殷夜遥。

他成为殷家继承人的第一课,学会了并非所有想要的,都能得到。

他记得那一天自己从市里练剑回来,洗完澡正打算去看一看许久没见的秋家两姐弟,华子站在沙发旁边,玄关处站了一个光头瘦小的南方男人,恭敬的叫一声:

“少爷。”

心里咯噔一下。

心跳空了一拍,随即如坠无底洞,一直沉,一直沉。

他阴着脸看华子——从那刻开始,不是华哥,是华子。

一个背叛他信任的属下不配敬称。

华子面无表情,似乎没有看到殷夜遥阴沉沉的眼色。

他说:“少爷,车在下面。”

他也叫少爷,不是殷夜遥,不是打趣似的‘他殷哥’,或者亲昵的‘夜遥’。

殷夜遥没有说话,脚跟一转,又回了房间。很平静的收拾东西。

光头男人叫他少爷的那一刻,他了然,母亲已经争得她想要的,而他,也成为她想要的,殷家继承人。老爷子派出身边得意保镖接人,给了自己和母亲极大的面子。

光头男人站在玄关,没有进客厅,他很知道规矩,自己的规矩。讨厌外人进入他的地盘——也就意味着,他的一切都掌握在老爷子手里。

没有哭闹,没有挣扎,就连一丝一毫的犹豫都没有。

从今后他要承启一个大家庭的事业和未来,要撑起许蜜的期许和盼望,做殷家的继承人,不能犹豫。

他记得父亲的其他私生子对自己的排挤;关系家族里那些所谓正室子女的鄙视,想要的得不到,得到的被夺走,他对权势的渴望,并不亚于许蜜。

需要带走的并不多。

这里的衣物不适合殷家。同样,这里的回忆也不适合殷家。

拿起透明的玻璃瓶,里面静静地卧着五彩千纸鹤。去年秋上林送他的生日礼物,他视若珍宝,平时碰都不许别人碰一下。

看了几秒钟,拉开抽屉,放进去,关上。将纸鹤锁在黑暗中,不见天日。

当他提了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包再次出现在客厅中,华子愕然。

包里只有证件,一本书,别无他物。

华子张张口,嗓子发干,他想提醒殷夜遥带上玻璃瓶,但转而想起了许蜜,想起了殷家众多虎视眈眈的亲戚。

也许,留在这里,是最好的选择。

有邻居看到了停在楼下的黑车,惊愕的同华子和殷夜遥打招呼。华子点头微笑,殷夜遥阴着脸,垂眸,他必须忘了这里的一切。每个人,每件事,每个单纯的瞬间。

车子性能很好,在并不上佳的路况上也没有太多颠簸。殷夜遥看着玻璃窗和后视镜里不断倒退的景色,房子、招牌、绿树、路人,飞扬的灰尘和笑语盈盈的行人,他一点也想不起秋上林的脸。

这很好。

当车子终于拐到高速路上,迎着晚霞朝南方驶去,他在心里数,一块、两块、三块………

层层叠叠,你拥我挤。这块露了两只耳朵,像兔子;那个是瘸了一条腿的狗…….

晚霞的尽头在山那边,挨着山头的晚霞将半座山峰印红,绿树掩在红霞中,隐隐有些发黑发紫,诡异的色彩,诡异的山峰。

五月二十五日,他离开子房镇。

距今已三月余,秋上林的面孔终于彻底消失,过往两年的记忆成为一场梦。许蜜告诉他,他从小就是殷家的继承人,从未避祸到外地,没有子房镇,没有子房镇单纯的殷夜遥。

不,他在心里反驳。

即便所有的一切都没有,还有摩卡猫猫。

摩卡猫猫精品文具屋,开在闹市中。车行闹市的时候,行人增多减慢速度,他的脸一直望向窗外,憨憨的猫脸吹着泡泡,硕大的标志映红了整座城市。

三月余,殷家老爷子将他带在身边亲自□□。

此次来杭州访友,也照旧将他带在身边。

“下棋博弈,要有走一步看三步的宽阔视野,战局是局部暂时的,战略是通盘长远的。夜遥,你来看爷爷这步棋。”

殷家老爷子招手,叫他进亭中。

沉稳的走近,低头,只看,不语。

对面不急不缓品茶的老头咧嘴一笑:“五十年喽,我就没赢过你一盘棋。”

殷老爷子并没有得意,平铺直叙的诉说事实:“因为你永远活在当下。”

老头一耸肩,无所谓:“及时行乐。我们能再活几年?都像你活得这么累,我怕早累死几百次!”

殷家老爷子微微一笑,没有反驳。

“你看夜遥怎样?”他很平静的问老友。

对方撩了一眼,又低头观赏茶色。

“比你儿子强。就是性子不稳。”

殷老爷子满意于老友的答案。

“把你孙女给我做孙媳妇如何?”

对方大吃一惊,一口茶呛在喉咙,连连咳嗽。

等定下心神,瞪大眼睛骂:“老不死,我外孙跟你孙子不是一路,少打她主意!”

“他性子不稳,我看你外孙女性子倒是沉稳的很,跟你一点也不像。”

有人夸奖宝贝外孙,他自然开心:“当然,别看她年纪小,从小就大方得体,行事沉稳……..”

突然警戒:“说什么都没用,我不同意!”

殷老爷子微微一晒:“儿孙自有儿孙福,等他们长大再说吧。”

殷夜遥站在他身边,低头,敛目,无视他们讨论自己的婚姻大事。

殷老爷子很满意的看了他一眼,说:“去吧。”

重新走回亭外,站定。

华子远远走来,耳语:“夫人。”

没人看到,殷夜遥的注视地面的眼中闪过一丝厌倦和阴鹫,随即又转为平静,微微颔首,随着华子走远。

殷老爷子放在棋盘上的目光收回,注视着走远的小小人影,突然喟叹:“走错了一步棋。”

对面老头摇头晃脑:“儿孙自有儿孙福!”

他嗽了一声,抬头看了看殷夜遥一直在注视的晚霞。

那个小姑娘,看资质蛮不错,只是出身差,主意太大。

许蜜反应过度了,他认为。小孩子儿时的玩闹,算不得数。

相关推荐:上古卷轴天际之子嫁给反贼后她躺赢了我当上帝那些事儿市井之辈角色美人(穿书)鸡飞狗跳的架空生活穿越市井田园市井小记我在火影签到变强重生之神魔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