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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你是夏郎?

他明显地感觉到她的身体剧烈一震,几乎僵化在原地,半晌,才徐徐转身,紫眸睁大,流露出强烈的难以置信,嘴唇呆呆地蠕动,断断续续挤出几个字,“什,什么?你,你在说什么?”

他一瞬不瞬地盯牢她,慢慢松开她的手,将身上剩余的白绢内单也脱掉,然后把湿淋淋的衣服,披在她身上,将她裹住。

然后捧起她的脸,用力地搓着,搓着。还不住地往她脸上、往她脖颈里呵着热气。然后把她的双手拿起来,放在自己坚实的腹肌上……

他像在回放记忆一般,慢慢地做着这一系列动作。

而她的神情,随着他缓慢的动作,连续不断地掠过震骇、恍惚、迷惘、惊喜、凄怆……她紫色的瞳孔,涣散了又凝聚,凝聚了又涣散,仿佛那些埋藏在最深处的记忆,都像是地底的热泉,慢慢地喷涌出来……化作两道汹涌的泪水,滚滚滑下面庞……

他伸指,接了她的泪水,一颗颗放进嘴里。她落一颗泪,他就接一颗放进嘴里。

“别哭哦,坚持到天明,我给你买糖糕哦。”

他这话刚落,她带着疯狂而绝望的力量,猛烈地扑进他的怀抱,将他紧紧抱住,哭喊,“夏郎……你到哪里去了?我一直在那个破庙里等你,好冷,好冷,我好冷啊……可是,你没有回来!你再也没有回来!”

他紧紧地搂着她,只觉整个灵魂都被她的哭声穿透了,强烈的悲与喜一阵阵地撞击胸臆,让他颤抖得说不出更多的话语。

那天早上,他离开破庙时,她也是这样抱着他,“不——别丢下我!”

她突然自他赤.裸的胸膛仰起脸来,望着他,不住摇头,“怎么可能?你……你是夏语晖?夏语晖不是死了么?”

她伸掌,用力推开他,狂乱地抱着头,厉呼,“不,不,你怎么知道我的过去!高君琰,你是怎么知道我和夏郎的故事?是谁告诉你的?是谁告诉你的?!”

他重新将她揽入怀抱,用力地钳住,制止她的狂乱,声音里带着深沉的安抚与宁定,“媚烟……媚烟……你听我说……我后来回去了,我回到那个破庙了,可是你已经不在了……”

“我冷啊!我再在那里等下去,我会冻死的!所以我在天黑之前就走了……”她紧紧地抱着他,任泪水贴着他坚实的胸膛流淌,浸湿了他胸口一大片,她再次仰起头来望着他,抱住他的双肩狂乱地摇晃,“到底怎么回事啊?你和夏语晖怎么会是一个人?怎么回事啊?难道萧辰那把火没有烧死你?”

他俯身捧起她的脸,他深黑的眼睛已经被一片水光模糊,带着梦幻般的恍惚与深彻的哀惋,“媚烟……成也夏语晖,败也夏语晖……如果不是我偷了夏语晖的夜宴请帖,我就不会遇到你。但是,正因为我偷了他的东西,被他和他的几个兄弟痛打了一顿,所以没有能够及时回去……”

当年,他无论如何想不到,世上偏有这么巧的事。他从破庙里出来,想给媚烟买糖糕,结果刚走过一条街巷,就听见有人喊,“就是他!将军,就是他偷了咱们的行囊!”

他飞身欲逃,但那夏语晖也是一员虎将,武艺超群,很快追上他。夏语晖还带有两个同伴,都是武将出生,自幼习武。三个打一个,把十七岁的高君琰打得头破血流,不省人事。

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扔在一片野树林,浑身火烧般疼痛,稍稍动一下,就牵扯出一阵阵剧痛。

“不行,媚烟还在等我……我要回去找她……”

他就这样一寸寸地爬回了那个破庙,他不知道,其实他爬进破庙的时候,她刚刚才离开。

他再也没有力气动弹,在破庙里一直躺了很久,就这样与她错过了……

这一错过,就是九年,九年……

“这么说,萧辰烧死的不是你,而是夏语晖?”听完他的叙述,她颤抖着问,紫眸里流溢出无边无际的悲怆。

突然,她如一头发疯的母兽般爆发,发狂地捶打他,撕咬他,在他赤.裸的肩头与胸膛抓出一道道血痕,咬出一道道的牙印,歇斯底里地哭喊,“你这个畜生!你欺骗我!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真实姓名!你为什么要自认是夏语晖!你害我一路流浪,到夏语晖府上去找你!寒冬腊月,我在夏府门外等了整整一晚上!第二天早上,夏夫人出来了,她像驱赶乞丐一样驱赶我!还是一个好心的丫头,才告知我夏语晖的去向!然后,我又一路流浪去找夏语晖,最后得知夏语晖被萧辰一把火烧死在梁河上游的芦苇荡。为了你,我又去向萧辰报仇,我把那样一个英雄陷害到双腿残废,你,你,你……”

撕心裂肺的哭喊到了最后,她全身力气像被抽空了,再也站立不住,瘫软在他怀里,几乎要昏厥过去。

在她心中,夏郎一直都是她最美好的初恋,却没想到,这段初恋,根本没有那么纯真,那么美好。原来只是一场欺骗,连姓名身份,全都是假的,假的。她这一生,难道就注定要被男人践踏、利用、玩弄、欺骗么?

她这一声声的质问,几乎像一柄柄利剑,穿透了他的肺腑,绞起撕心裂肺的痛楚。

他眸中蒙着的那层水光,终于化作不可抑制的眼泪,倾泻而下。

他突然将她横抱起来,踉跄几步,将她放倒在外厅的一张大型坐榻上,整个身体覆盖住她,任泪水一滴滴打落在她眼睛里、脸颊上,就这样俯首凝望她。

“媚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我……听你叫我夏郎,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揭穿你……也许,那时我装傻骗人,都已经成了习惯……”

她重新唤起疯狂的力量,拼命地左右摇晃脑袋,躲开他贴近的脸孔与他大滴落下的泪水,凄厉而狂怒地吼着,“因为我是下.贱的妓.女,你怕惹上麻烦,所以不敢以真名姓相告,对不对?对不对!你骗我,原来我的夏郎是骗我的!欺骗,比打我、骂我,更可恨,更可恨,你知不知道!”

“不对!不对!不是这样!”他以手正住她的头,让她的眼睛看着自己,从胸腔里迸发呼喊,“我从来不介意你的身份,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喜欢你的勇气,你的聪明。你一箭双雕,干掉了两个男人。你喊出那段话时,我就从你的眼神看出来,你一定恨毒了刘炆,对不对?我知道你肯定受过很多苦,以后,我要让你开始全新的生活……”

她定定地望着他,整个人像被施了魔法,唯有眸子里在激荡着往事的波澜。

这段话,她怎么可能忘记。虽然过去了九年,但这段话,就好像是她生命中的佛音纶语,曾经在她最绝望无助、最自暴自弃的时候,给她带来过阳光与温暖,给她带来过希望与美好。

给我一点阳光吧,给我一点希望吧,十五岁的她被囚禁在王府时,曾经夜夜悲泣呼喊。

但她终于知道,仅仅悲泣呼喊是没有用的,根本就没有神,根本就不会有人来怜悯她,挽救她。

只能自己救自己。

所以,才有淮南王夜宴那晚,她那样的智慧与勇气,以及那样同归于尽的决心。

她何尝不知道,将刘炆逼上绝境,其实也是将自己逼上绝境。

但就算是绝境,她也要豪赌一次,只要能摆脱命运的束缚!

她没有想到,会有一个男子,在那样的情形下,不顾一切地救自己,并且还许诺,要给自己全新的生活。

夏郎……一直都是她生命里最珍视的……

然而,夏郎是夏郎,高君琰是高君琰,这是两个人,是不同的两个人!说什么她都无法把他们联系起来!

她不停地摇晃着脑袋,死死地咬着下唇,神情极度悲苦、绝望、伤痛……

“虽然错过了九年,但朕希望用一生去弥补,朕要尽全力让你开始新的生活。不管你这九年经历过什么,从今往后,我们重新开始,可以么,媚烟……”

他紧紧捧着她的面庞,制止她似乎停不下来的疯狂摇头,痴痴地望着近在咫尺的紫色眸子。无穷无尽的爱怜与疼惜淹没了他,淹没至顶,淹没得不能够呼吸……

就是这双眼睛啊,在寒风凛凛的破庙里,他正在用手接了她的眼泪,放进嘴里。突然之间,一道月光落进她的眸子,让他一瞬间整个人呆住。

他几乎以为自己掉进了一个梦幻,月华流转,在她眼里带起一片紫色的华美凄艳。

是他看错了么?捧起她的脸对着月光再次仔细打量,像发现什么稀罕事一般激动,“你的眼睛是紫色的?”

紫色的眼睛,紫罗兰一般神秘、瑰丽、忧郁的眼睛,纯真而又媚惑,高贵而又妖艳……

他灼热而滚烫的唇,落在她的眼睛上,深深地吸吮,吮去了她的泪水。再沿着挺秀的鼻梁滑下,最后停留在她的嘴唇,像蝴蝶停留在花瓣上,轻轻地,久久地,采蜜一般耐心地,慢慢在唇瓣周围游走,一点一点地轻啄,最后才滑进唇齿间,滑进一片湿润香甜的深处……

同时他的大手,在她腰际轻轻一扯,解开了她的腰带……

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身体在慢慢酥软下去,意志力在一点点崩溃……

紫色眸子里缓缓弥漫开迷离与恍惚,定定凝视上方的这双眼眸。

多么像啊……跟辰的眼睛形状,真的很像啊……

蓦然间,乌黑的眸子变得血红,充满了排山倒海的暴怒与悲伤,目眦尽裂地直视着她……

辰!

是辰在看着她,那样暴怒,那样悲伤……

她的身体瞬间僵硬,死命地撑起身子,推开他,“不行!我……我今天葵水!”

注释:葵水,古语,月经之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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