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城说了声“谢了”, 在谈墨掩护下撤离。
他冲上了装甲车，所有人靠车厢深吸一口气。
阿城拍胸口说：“还好有小谈，这小子例无虚发真是厉害。”
洛轻云通信器说：“小谈, 你可以驾驶飞行器离开了。”
“洛队, 如果变了胎果，你会杀了吗？”
那一刻, 原本平静像是被无数根细针刺穿, 百上千倍痛感通过涌入大脑。
阴影笼罩上他车顶。
所有人回过头, 看到一棵巨大魔鬼藤螺旋开山拓土而来。
“小谈——你马上撤！”
耳边响起了更换弹夹声音, 紧接大口径狙击弹破风袭来，冲进了这株魔鬼藤体内，“轰”地一声炸开，绿色血雾笼罩而下。
“洛队, 世事无法尽如你愿。这一次，你也要做到旁观。”
谈墨声音响起, 冰冷得没有丝毫洛轻云所熟悉年热情。
驾驶员一个转向，将将避开了倒下魔鬼藤, 尘土扬起, 耳朵里是嗡嗡声响。
“小谈？”洛轻云摁通信器, 念那个人名字, “谈墨！谈墨你收到了没有！”
“小谈位置应该很远吧！”副队长问。
“洛队你别急, 小谈也许在赶过来路上，去接他！”医疗兵说。
某种预感涌上心头, 洛轻云忽然明白镜像桥要他看到到底是什么。
飞行器近在眼前，洛轻云让其他人都上去，自己在所有人呼喊声中开车去往谈墨方向。
越是接近，洛轻云心底就越是冰凉, 生态区呈缎带式延伸，魔鬼藤种子全部都孵化，无数条纤细藤蔓蜿蜒攀附在一起，朝谈墨方向移动。
“谈墨——谈墨——”
当洛轻云顺魔鬼藤攀上山岩高处时候，他看到谈墨就靠坐在那里，闭眼睛像是睡了一样。
而他身侧，是一株正欲绽放克莱因之瓶。
“谈墨？”洛轻云念他名字。
这株新生克莱因之瓶才是这个生态区真正中心，它骗过了洛轻云，找到了它真正目标。
是，谈墨一直很特别，特别到总是能找到生态区种子。
而这种吸引力也是双向，生态区种子也会要他。
洛轻云轻轻掰过谈墨脸，啪嗒一声，谈墨手中枪掉了下来，他颅侧出血很，谈墨自己扣下扳机时候没有犹豫过。
洛轻云明白了他问那句“如果变胎果，你会杀了吗”是什么思。
监察员大守则之一：当被吞噬局面不可逆转时候，不要让自己站到人类立面上。
洛轻云视野变得模糊了起来，他第一次觉得曾听起来理所应当守则，冰冷残忍到让洛轻云喘不过气。
明明曾他也觉得，这个守则合情合理，这个守则符合人类利益，这个守则能避免并肩作战人某一天必须互相厮杀。
但是……什么是谈墨？啊？什么？
洛轻云扣谈墨脑袋，摁进自己怀里，他知道自己哭了。
梁教授坠楼时候他没有哭，因梁教授终于从痛苦里解脱。
灰塔人告诉他梁幼洁牺牲在零号基地里遗体无法回收时候，他也没有哭。因零号基地是梁幼洁心之所向。
杨峻说他就是被派来杀他时候，洛轻云连落泪冲动都没有。因杨峻也终于不需要再伪装，可以他真实了。
但是谈墨不一样……
洛轻云世界痛到哪怕将自己摔碎了也无法结束。
以谈墨性格，不会让任何人自己死背上沉重枷锁，所以他一定会自己结束一切。
洛轻云第一次感受到某个人在自己怀里失温是这么可怕，他怎么可以不再呼吸？他怎么可以不再说话？不再思考？洛轻云用力捂谈墨额角那个伤口，好像这样就能将他思永远留下。
原来，死亡不是每个人类必然走向结局。
它是极致冰冷，和极致绝望。
克莱因之瓶感应到了洛轻云存在，骤然绽放，瞬间将他吞没。
无边黑暗落下，沉得让人无法呼吸。
洛轻云听了另一个自己声音。
“你在有没有很庆幸，五年前他没有跟你。否则在就是你给他结局。”
站在桥那头身影说。
“被克莱因之瓶吃掉，会让你更接近越界，但是你会拥有保护他力量。可你一旦越界了，他应该就不等你回来了。这是悖。”
洛轻云下识向前走了一步。
“你要把他放在最安全位置，你觉得要有人在等你就不会越界。但这世上最安全位置不在人类世界，而是这里。”
“其实最好结局，就是把他交给，而你也勇敢地跨过来。”
洛轻云一动不动。
【地铁隧道内】
李哲枫扛谈墨在地铁隧道里飞奔，头顶开普勒生游动得飞快，谈墨拍李哲枫后背艰难地说：“快死了——脑溢血了——”
“闭嘴吧。”李哲枫忽然停了下来，一把将谈墨扔在了地上。
“干什么啊你！”谈墨灰头土脸地爬起来。
“看看这里是哪儿？”李哲枫抬了抬下巴。
隧道里黑漆漆，一点光都没有，谈墨无奈地说，“你要看什么？黑夜给了漆黑眼睛，却看不到一丝光亮？”
李哲枫打了一个响指，周围开普勒生忽然燃烧起来，黑火顺隧道墙壁烧沸沸扬扬，在摇晃火光里，谈墨看到了站台名字——学研站。
“不……不会吧？”谈墨眨了眨眼睛。
学研站是银湾市一个大站，这里有许多银湾市高等学府，其中最有名银湾理工大学在开普勒生学上很有建树，并且有独立开普勒生实验室，当然实验室里没有活体样本。
李哲枫打开通信器，调出了学研站空间图。
“看看这个，你还有什么说？”李哲枫问。
谈墨瞥了一眼，发学研站其实距离银湾理工大学生实验室非常近，难不这一次侵蚀起源于理工大学生实验室？
吴雨声跟了上来，“李队，你也太快了吧！”
“是啊，扛这废柴都很快。”李哲枫指了指一旁谈墨，“小吴，你要锻炼身体了。”
吴雨声尴尬地咳嗽了一下，“上梁不正下梁歪嘛。等谈副队身体锻炼好了，会跟上。”
谈墨脑门上血管突突，“就不明白了，怎么啥都要带上？跟你是不同好嘛！是普通人类，就是要享受融合者保护妈！”
李哲枫手指点谈墨脑门把他推开，取出了枪，隧道墙面“砰砰砰”射了枪，每一枪都打在同一个位置。
墙壁里传来“呜呜”悲鸣声，绿色血液滴滴答答顺弹孔流了出来。
“不是吧，银湾理工大学还真中彩了？”谈墨说，“还好不是银湾理工毕业。”
“说得好像你考得上一样。”
说完，李哲枫就通知灰塔，立刻封闭银湾理工大学。
他等不及支援了，再拖下去就来不及救洛轻云了。李哲枫是个行动派，和谈墨还有吴雨声确定了计划之后，人进入校园。
因之前宠医院虫藓事件，学校出于安全考虑已暂时停学，再加上地铁里虫藓和克莱因之瓶，全市都在分批次疏散群众，学校里已空了。
“李队，你有没有过，那个创造镜像桥种子已混在民众里离开了？”吴雨声问。
“不可能。既然创造出了镜像桥，它就有自己要捕获目标。如果在离开银湾市，距离太远控制力有限，它就没办法抓住像是洛轻云这么美味可口猎了。”李哲枫看向谈墨，眉梢一扬，“脑子不灵光谈副队，你在有什么法？”
“不是脑子不灵光，是动脑子太累。”谈墨很认真地自己辩白，“镜像桥一开始是朝方向塌下来。所以还以自己是它目标。但爸妈早就没了，不然也不用在福利院里呆那么久了。也没听说有什么亲属来看过或者认领过啊。不觉得会有哪位跟有血缘关系人会开普勒生，而且好巧还是高级开普勒生，更巧是跑到银湾市来创造出镜像桥？”
“再，不出来话，洛轻云以身犯险得实在亏。”李哲枫说。
谈墨怔了一下，“你是说……镜像桥目标由始至终都是洛轻云？以洛轻云身手，镜像桥要捕捉到他可能性零，于是镜像桥就转而攻击？”
“攻击你原因呢？”李哲枫又问。
谈墨可腻味这家伙总是引导自己思考习惯了，大家都那么熟了，明明知道他谈墨不愿动脑子，李哲枫就不能代替他思考完了把结果公布一下。
“攻击话，洛轻云一定要救，而且洛轻云会要弄明白什么镜像桥攻击，这样他就会心甘情愿地进去寻找答案？”谈墨不是很确定地问。
“是啊，虽然你一向智商感人，但总算说到了核心。因镜像桥如果伪装以你目标，洛轻云就一定会要知道原因。有知道了原因，才能防患于未然。”
“所以他是了救？这么重要？”谈墨眨了眨眼睛，“是不是该自膨胀一下？”
“别膨胀了，你瘦一点才能凭借那么点姿色骗到洛轻云这种没过世面男人。”李哲枫回答。
谈墨没有心情跟李哲枫打嘴仗了，知道了洛轻语是了自己才进去，他更加不能让洛轻云玩完了。谈墨直接一个电话打到了灰塔办公室。
耿劲柔声音响起：“哎哟，小谈啊，真是稀客啊，你竟然会打电话给？”
“问你，洛轻云还有什么亲戚吗？”谈墨说。
“是你上级上级上级，虽然你救过，但也要有最基本尊重。”耿劲柔嘴上这么说，但已快速进入系统搜索了，“他……还真没有活亲戚了。”
没有活亲戚，那就是有死了亲戚咯？
“等等，你说是不是洛轻云母亲——洛明筠？她遗体不是因存储技术原因被销毁了吗？”
而且洛明筠这种级别样本，是机密级别。像是银湾理工大学这种级别研究所根本没有资格她进行研究。
“母亲没有了，不是还有父亲吗？不然你觉得洛轻云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耿劲柔说。
谈墨愣了一下，他知道洛轻云是在灰塔中心城基地长大，理所当然地以洛轻云父母都不在了，完全没过他父亲事情。
李哲枫眉梢一挑，开口道：“耿先生，麻烦你把可以透露信息一次性说完。时间有限，别等到洛轻云走到了镜像桥另一边，他一越界就必然是开普勒大魔王，你脑袋未必能在你脖子上。”
那边耿劲柔脖子上凉飕飕，他咳嗽了一声，开口道：“洛轻云父亲也是一名研究员，名叫许令飞，银湾理工大学开普勒生态学教授。据说当年许令飞和洛明筠一起进行户外考察遇险，飞行器前往营救时候，许令飞了逃脱，解开了洛明筠安全绳，导致洛明筠掉入了生态区，被克莱因之瓶给吞了。”
“渣男啊。”李哲枫一把拽过谈墨示他别发呆，一行人一边听耿劲柔话一边来到了学校开普勒生研究室。
“不是所有被克莱因之瓶吞掉人类都能完转化，那个克莱因之瓶没有得到足够养分，所以枯竭了。研究员把它作珍贵样本带去了中心城基地，当学者把洛明筠从里面剖出来时候，发她虽然已没有了生命指征但是她肚子里孩子却还活。这是多年开普勒研究从没有遇到过。”
“所以洛轻云不是自然分娩，而是剖腹取出来？”谈墨问。
“是。过检测，洛轻云各项开普勒指标没有越界，他是个融合者。许令飞作他生父拥有他监护权。了在学术界爬上去，他签了字把洛轻云移交给了中心城基地，从此以后总能得到一手研究资料，开启了飞黄腾达人生。”耿劲柔说。
“他怎么死？”李哲枫问。
谈墨呵呵两声，“还能是怎么死？当然是缺德缺死呀！”
“你也挺缺，在不还好好？”李哲枫笑了一下。
这家伙在灰塔就是有名美人，美人脾气不好，嘴也不饶人。
“哪里缺德了？要是真缺德，这世上还有你吗？”
李哲枫回答：“你不缺德，你缺心眼。”
谈墨被哽了一下，决定不和李哲枫继续讨缺德还是缺心眼这个问题了，他继续问耿劲柔：“既然许令飞已死了，那他尸体怎么会在银湾理工大学？”
“他生前签了遗体捐赠协议。”耿劲柔说，“在把他遗体编号和地址发给你。你可以去看看他遗体还在不在。祝你任务顺利，还要继续银湾市市民疏散工作。”
两人通信器同时颤动，耿劲柔信息发过来了。谈墨都不得不感叹今天耿劲柔效率好像特别高。
“走吧。”李哲枫扬了扬下巴，谈墨立刻跟上。
他根据耿劲柔信息，来到了学校大体储存间。
整个走廊里空荡荡，还好储存间电闸没关，因紧急情况电力供应断断续续，头顶上灯光一闪一闪，他投在地面上影子也跟时隐时。
谈墨拍了拍走在前面李哲枫，手指在太阳穴位置轻轻敲了一下，示方：你有感觉到开普勒生存在吗？
李哲枫在谈墨脑袋上用力摁了一把，将他摁到自己身后，这个思很明显了：老子感觉到了危险，你给老实一点后面待。
这里安静得让人心慌，唯一声音就是解剖室水龙头没关紧，每隔两秒就能听到“滴答”一声。
他分列在大体储藏间门口两侧，李哲枫给谈墨了个眼色，谈墨没默契地摇了摇头。
哥儿，啥思？
李哲枫皱眉头指了指耳朵，口型说是“缺心眼”，谈墨这才明白过来，刚把耳朵捂上，李哲枫一脚就把储藏间门给踹开了。
“轰隆”一声，冰冷空气涌了出来。
李哲枫迅速突入，谈墨和吴雨声跟上。
这个封闭空间里没有灯，虽然他目镜有夜视功能，但是幽暗阴冷感觉让谈墨不大舒服。
他一进来就形角形，彼此背靠背，迅速观察情况。
“嘀嗒”有什么落了下来，正好掉在谈墨肩膀上。
谈墨一边抹开它一边抬起头，才发天花板上似乎蹲一个人！
它狰狞地笑，口水晃荡落下，眼球大到要爆出来，两条胳膊已看不出双手形态，手骨头已然畸形，形镰刀模样。
“泰坦——”谈墨利落地开枪，那家伙速度飞快地沿天花板奔跑，子弹擦它脚跟打进天花板里。
“吴雨声看好谈墨！”
说完李哲枫追了出去，谈墨也跟去但是却被吴雨声拦住了。
“那家伙不可能是李队手，李队收拾完它就会回来了。”
谈墨看了一眼吴雨声，内心感到悲哀，“才是你副队长，可你好像从来没听过指令？”
吴雨声来到了储藏许令飞尸体格子前，回了一句：“那请问您什么时候高升队长啊？”
“估计得等追任了。”
谈墨话还没说完，吴雨声就一巴掌打他脸上了：“童言无忌，老天莫信！”
活人是升迁，死人才他么追任。
娘啊，都一把年纪了还童言无忌呢。谈墨摸了摸自己脸，再看看吴雨声严肃表情，心自己这一巴掌确实活该，谁要他乱说话呢。
这要不是洛轻云还被困在镜像桥里，谈墨是肯定要跟吴雨声废话再久一点，比如打个赌猜猜看格子里面还有没有许令飞尸体。
“你刚才看清楚了那东西吗？”吴雨声握住把手，问谈墨。
“看清楚了，但你知道泰坦会和其他生基因融合，认不出刚才泰坦是不是许令飞。况且……”
谈墨咬了咬嘴唇。
“况且什么？”
“况且如果许令飞真了能够创造‘凌氏镜像桥’开普勒生，那他就不可能是低级泰坦。”谈墨回答。
要知道盒子里面到底藏什么，就得把盒盖打开。
吴雨声将格子一把拖了出来，里面剩下了裹尸袋，其他什么也没有。
谈墨弯下腰，把脑袋也探了进去，空空如也。
“所以许令飞遗体要么被人带走了，要么就是刚才泰坦。”吴雨声说。
不好预感涌上了谈墨心头，他握紧了手中枪，“创造镜像桥开普勒种子……搞不好要走了。”
这个幕后种子早就料到了他会怀疑许令飞，于是引导他来寻找许令飞遗体。这家伙把泰坦关在这个大体储藏室，目就是了让泰坦袭击他。如果袭击不功泰坦就会逃走，他了追寻线索就会追出去。
好一出引君入瓮外加调虎离山。
把他引到了理工大学，又用泰坦调走了战斗力最强李哲枫！
谈墨听到了走廊上响起逐渐远去脚步声，仿佛有人正一步一步踏入深渊，谈墨没有丝毫犹豫就追了出去。
“副队——”吴雨声要拽住他，但是已晚了，能跟上，“你要去追什么！”
“听脚步声了！有人去了楼顶！”
吴雨声顿了一下，他也是融合者啊，虽然级别没有洛轻云和李哲枫那么高，但是他听力肯定远远高过谈墨，什么谈墨听了脚步声，他却什么都没有听？
谈墨在通道里一路狂奔，吴雨声在后面拼命地追，一边追一边和李哲枫联系。
“李队，你在哪儿？谈副队说听有人去顶楼声音！就追上去了！在追他！”
“顶楼？”李哲枫沿墙壁狂奔，一把将那头泰坦摁倒在地，“顶楼距离你起码十二层楼，他能听个毛线！”
那头泰坦发出“咕噜咕噜”瘆人呜咽声，面前就是大楼正门，正门之外是静谧校园，自由近在眼前。
它尾巴一个甩动，发出“哧啦啦”声响，一节一节带棱角骨骼弯曲，绕到了李哲枫后背，尾部尖刺折射出森冷光，猛地扎向李哲枫后脊。
“找死。”
李哲枫手掌向下用力，胳膊带动身体向上腾空而起，“咔嚓”一声泰坦脊骨被他压碎了，而原本要袭击李哲枫尾巴也从他腰侧穿过，扎进了泰坦自己身体里。
泰坦发出悲鸣声，李哲枫手掌离开时候，带起一阵黑火，泰坦动弹不得，能在黑火中被焚尽。
李哲枫转身要奔回去，脚尖却踢到了一个塑料牌子。
他捡起来一看，上面写“许令飞男 50岁”，也就是说刚才那个泰坦确定是许令飞。
泰坦是低阶开普勒生，根本不可能创造出凌氏镜像桥，所以许令飞是个调虎离山幌子。
李哲枫闭上眼睛感受开普勒生领域，那些从地铁里一路渗透进入学校开普勒生已在退离，这也说明那个种子已不在学校了。
“被涮了。”李哲枫咬牙切齿，他立刻联系耿劲柔。
“李队，你又有什么问题要问？”
此时耿劲柔正在收拾他那套白瓷咖啡杯，既然决定全员撤离，该带上重要品当然不能落下。
“许令飞呢？他还有没有什么血亲？”李哲枫一边跑回去一边问。
“许令飞……根据灰塔信息，洛明筠遇难之后，得救许令飞开启了海王人生。你看看洛轻云那张脸就该知道身父亲许令飞长相绝不俗。这片海里美人鱼真有不，有他学生、女明星甚至、治安队女队长还有商界名媛等等。”
“她有孩子吗？”李哲枫已跑进了安全通道，听到了谈墨和吴雨声脚步声。
“你等等，她人数众多，资料库比筛选一下。”
“快点！”
李哲枫不明白谈墨什么要冲到楼顶，以他感觉，那里绝没有开普勒生。做了那么久同学和战友，李哲枫能从谈墨奔跑声音里听出他情绪。
比如疯狂和执。
绝有什么吸引了谈墨，而且不是一般吸引。
谈墨还在奔跑，面墙壁就像是留声机一样，他还能象到那个控制这一切种子，穿西装，踩皮鞋不紧不慢地向上走去。他留带有精英气质发型，一边走一边整理自己领带，微笑留下信息。
[不知道你是否有能力听到留言。这毕竟是开普勒生独有能力——白驹停隙，而人类给了它起了一个很平庸名字，叫做‘原景留声’。]
谈墨咬牙，还有层就到楼顶了！
[你是属于开普勒世界，代表开普勒世界向你传递信息，请你回到身边。]
“洛轻云真那么回去，打鞭炮欢送啊！问题他不觉得自己属于你啊！”
有这么摁人家脑袋来“认祖归宗”吗？
[你和开普勒世界有最紧密通感。人类世界让你平庸，而你却能开普勒世界中主宰。]
谈墨冷声一笑，心真有趣啊，没到洛轻云在开普勒世界里有王位要继承呢！
狠狠推开天台门，风呼啦啦灌了进来，上面空无一人。
谈墨愣了一下，难不那个种子上了顶楼之后，又跳楼跑了？
自己拼了老命跑上来，膝盖都软了，闹半天白费了？
这时候，李哲枫冲了上来，“那个种子不是许令飞，而是姜怀洋！”
“哈？谁？”谈墨愣了一下，“大科技巨头之一姜怀洋？”
姜氏控股深宙科技集团是当初资助开普勒探索联盟大型集团之一，至今姜氏还把控许多生和通讯科技公司股份，渗透深度和广度都是一般财团没有达到。
李哲枫看向远方，那里有一架直升机正驶入落日余晖里。
它即将离开银湾市。
“你可以把你狙击-枪架起来了，至于要不要扣下扳机你自己选择。”李哲枫说。
谈墨立刻把□□组装起来，架上了肩膀。
“根据灰塔搜集到信息——姜氏家族有一种遗传性疾病，那就是脑部肿瘤，而且发病概率高达百分之五十。姜怀洋就是那不幸百分之五十之一。姜氏了脱离这个诅咒，才会致力于开普勒生研究……”
李哲枫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谈墨打断了，“你要告诉，他跟洛轻云之间有没有血缘关系！他是不是那个种子！”
“能告诉你他很有可能是洛轻云同父异母弟弟，以及了治疗自己脑癌他很可能故让自己感染了开普勒生基因。”
“知道了。”
谈墨透过瞄准镜，看向那架直升机。从在角度，直升机是背向他，谈墨能看到尾部，根本不能锁定姜怀洋位置，甚至于不能确定姜怀洋在不在上面。
“阿哲，替联系耿劲柔，无如何不能让姜怀洋直升机离开。”谈墨冷声道。
如果他真是创造镜像瓶种子，他就不是去避难，而是去开普勒生态区。
“好。”李哲枫回答。
抱瓷杯走出办公室耿劲柔深深叹了一口气。
“深宙集团不是能得罪得起&# 60621;。如果姜怀洋死了，数以万亿投资将会撤资，这个后果不是你能承受。”耿劲柔说，“谈墨，你能确定姜怀洋是那个种子吗？”
“要看到他，就知道他是不是种子。”谈墨已调整好了呼吸和心跳，他知道自己必须拼一把。
如果放姜怀洋回到开普勒世界，就等于洛轻云埋下了不定时炸-弹。以后洛轻云出任务，分分钟可能遇到姜怀洋镜像桥。
这将会是没完没了精折磨。
必须要斩断镜像桥。
“耿劲柔，你再不做决定，姜怀洋就要飞出射程了。”谈墨声音沉了下去。
通信器那一端耿劲柔眯起了眼睛，谈墨声音通过电波传递过来，一呼一吸之间透一股镇定和果决，哪怕是不在场耿劲柔，内心深处也产生一种强烈感觉——谈墨决定是。
银湾市灰塔朝姜怀洋直升机释放了电离子弹，让直升机电路系统产生了故障，直升机失去平衡，在半空中螺旋飞行。
这是耿劲柔能够给予谈墨最大助力，因灰塔是不能在未知会姜氏情况下，直接杀死姜怀洋这样人。谈墨如果功了，这也是他个人判断，失败了如果被姜怀洋追究，他也得自行承担后果。
无形风、落日最后一丝镶金亮边，返巢倦鸟……在谈墨世界里变缓慢。
直升机旋翼转动就像进入了4k视频，在侧面窗口转向谈墨那一刻，姜怀洋侧脸出在了谈墨瞄准镜里。
他如同谈墨象那样，穿熨贴笔挺黑色西装，极有质感领带，以及他鼻骨和洛轻云有相似优雅。仿佛知道自己被锁定了，他转过脸来看向谈墨方向，唇上抿起一抹似有似无笑。
[试试看，杀了。]
他可以创造镜像桥，他越界之后危险程度说不定远超高炙。
谈墨就像一尊雕像，手指扣在扳机上，他必须杀了这个种子，不然洛轻云会被困在镜像桥里直到越界。
姜怀洋位置转了过去，他很淡定地整了一下领带，在他看来谈墨已失去了最佳时机。
而直升机恢复了平衡，再度以尾翼面向谈墨。
谈墨舌尖抵向自己上颚，扣下了扳机。
子弹穿过了银湾理工大学大半个校园、市中心州科技双子楼，抵达了直升机尾翼。
它冲破了金属舱，穿过了直升机内部，姜怀洋在那一瞬感觉到了什么他正要侧身，子弹从他后背冲进去，药剂涌入他血液，迅速开始破坏他体内开普勒基因。
他睁大了眼睛，捂住了自己胸口。
“先生！姜先生！”
身旁助理试图帮他摁住伤口，却发从他体内流出血液是蓝色，吓得躲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