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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最新更新

暗月宫中萧疏无比, 由蓝衣男人带着一路行来, 竟是见不到半个人。楚越心中大惑,不知是宫中弟子另有住处,还是此刻都不在这里。

自从进了宫门, 蓝衣男人便不再说话,神情肃穆地走在楚越身边, 还隐隐落后半步,有以楚越为尊的姿态。

楚越心中暗道不妙, 他又不是十四, 对暗月宫的布局根本一无所知,若是由自己在前面带路,无疑立刻就会露出马脚。

如果是从前的他, 自然是晏怀风要他怎么做, 他就怎么做。可如今晏怀风不在身边,如果他一个不小心, 可能就永远都见不到他, 由不得他不审慎思量。

楚越想了想,放慢脚步,发出了一声叹息。果然蓝衣男人立刻趋上前来问:“大哥?”

楚越看他一眼,带着点儿怅然道:“少小离家老大回,如今我连看着自己家, 都觉得陌生得很。”

蓝衣男人神情一黯,强笑道:“是我疏忽了。”说完上前领路,一路指点一路说他们小时候还没分开之前在这里那里做过什么什么, 问楚越还记不记得。

楚越当然不记得!记得才见鬼了,可要这么说出口,肯定马上就被人家大卸八块,只能附和着敷衍。

好在蓝衣男人只说了一会儿就噤了声,一副小心翼翼的表情,倒像是怕惊扰了谁休息。楚越心下暗忖,大约是快到他们“娘亲”的住处了。

果然不久,两人来到一间房前,楚越只打量了一下外面就觉得古怪,这不像是女子的闺房,哪怕那个女子已经为人妻为人母,也不可能住在这么死气沉沉的地方,女儿家总是喜欢房间干净漂亮的。

而眼前这一间,外观就已经给人沉闷压抑的姿态,仿佛无法透气一般。

虽然窗门紧闭,楚越还是闻到了隐约的香味,那种香味并非平常姑娘家所使用的胭脂水粉抑或香囊香料的味道,也不像是香炉里焚烧的香粉。

反而有点像是……楚越皱了皱眉。

蓝衣男人像是没有注意到楚越的疑惑,上前一步推开房间的大门,随着门扉在一声“吱呀”声中缓慢开启,楚越注意到门框之上有不少灰尘簌簌掉落,在空气中沉浮飘散。

这不像是有人住的房间!如果真的有人住在这里,门框之上又怎么会有常年无人进出而积累下来的灰尘?可蓝衣男人明明说……

楚越还在思考,对方却已经毫不在意的用手挥开浮尘,一脚跨了进去,楚越尽管满心怀疑,也只得跟他进了房。

如果里面是一个陷阱,而蓝衣男人对他其实早就有所怀疑……不对,他们一直在一起,他应该来不及布置陷阱,况且此屋既然积灰年久,不可能新近有人进去过,更遑论布置陷阱了。

或者此屋有其他蹊跷之处?

而一进房门,楚越就已经明白这所谓的他们“娘亲”居住的房间为什么让他觉得这么奇怪——因为这根本就不是活人住的地方!

迎面就看见一个供桌,桌上摆着一排黑漆漆的灵位,灵位前放着一个香炉,其中原本插着祭灵用的香,如今早已只剩香灰,楚越所闻到的那奇怪的味道,正是这香灰发出来的。

所以,十四和这个蓝衣男人的娘已经死了?可是这供桌上的牌位未免也太多了些。

只见蓝衣男人抽出四支香点燃了,先交给楚越,示意他跪拜。楚越接过香弯下腰去,一眼扫过,只见最高的一个灵位上写着“冷幽月之灵位”,没有身份也没有其余的修饰,唯有一个名字在上面。

再往下,则是“暗月宫第二代宫主冷千秋之灵位”、“暗月宫第三代宫主冷疏之灵位”“暗月宫第三代宫主冷隐之灵位”。

楚越行完礼,将四支香插入香炉之中,看着虚无缥缈的烟气缓缓升起,模糊了牌位上的字。

而蓝衣男人看了他一眼,再次点燃了四支香,自己拜过,插入香炉之中。然后轻声说:“娘,大哥回来了,妄言书我们终于拿到了,很快,暗月宫一定会重回中原。”

楚越注意到他在说这些话时目光落在那个刻着“暗月宫第二代宫主冷千秋之灵位”的牌位上。那么无疑,这位冷千秋应该是十四和蓝衣的娘了。

既然如此,那上面的冷疏和冷隐又是谁?暗月宫第三代的宫主又为什么会有两个?她们全都死了么,怎么死的?

“大哥,看着自己的灵位,给自己上香的感觉如何?”蓝衣男人忽然回头笑着对楚越说,楚越完全莫名其妙,给自己上香?

只见蓝衣男人从供桌上把冷疏和冷隐的两块灵位取下来,一块塞进楚越怀里,一块自己拿着,盯着上面的字出神地看,喃喃自语道:“还好我们都没有死。记得么,当年娘说,有一个云游四方的神算给我们断过命,说我们兄弟两个,必亡其一。如今看来,也不过是笑话。”

楚越却是心下大震,原来这两个牌位,竟然是十四和蓝衣的?他看了看被塞在自己手中的灵位,上面刻的名字是冷疏。那么蓝衣的名字应该是冷隐了。

只是奇怪,明明没死,把自己的灵位放上去做什么,还自己给自己烧香?

暗月宫的一切都荒诞得很,不过转念一想,楚越又发现,说冷疏没死似乎也不对,因为真名叫做冷疏的十四确确实实已经死了。

现在站在这里的,只不过是他楚越而已。

“兄弟两个,必亡其一……”楚越重复了一遍,不敢告诉冷隐,其实这个神算说得真是一点儿都没错,幸好他没接着说出魂魄离体鸠占鹊巢之类的话来,否则就真的难以糊弄了。

“娘她,是什么时候——”楚越看着冷隐,如果冷千秋早已逝世,那么这么多年在幕后策划一切的究竟是谁?

而且他注意到,冷隐从来没有提过他们的爹,似乎这是一个完全无足轻重的人物。

“你走后没多久,她就撑不住了。你知道的,她的身体向来不好。不过这些年你的谋划无一落空,她在泉下有知,想必也很欣慰。大哥,你真的很厉害。连晏怀风最么多疑的家伙都信任你。”

原来这一切都是十四的安排。

楚越看了冷隐一眼,他眼中的信任和崇拜根本不需要掩饰,看来冷家兄弟俩的感情真的很好,明明一起生活的时间根本没多久,分开了那么多年,给他的感觉却是完全的亲密无间。

甚至超过了普通兄弟之间的亲密。

他不禁想起昏迷时幻境里看到过的那个少年,比起冷隐的外露和张扬,十四明显要隐忍深沉得多。

因此如果说那些谋划都是出自十四之手,也未必说不过去。只是圣门收孤儿回去训练成影卫,绝对不可能要年龄大的孩子,因为那样不好驯服。

那么十四进入圣门的时候年龄一定很小,那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有如此成熟的心智和如此周全的筹谋?冷千秋……究竟是怎么教育她的儿子的?

由此想到晏怀风从小经历的那些事情,楚越突然觉得很感慨,比起他们,他的人生似乎真的非常完满,没有什么沉重的负担。

晏怀风,晏怀风,他现在在哪里?梅嫣应该不会对晏怀风动刑吧?

冷隐靠过来,喜滋滋地拉起楚越的手,“大哥先回房间休息,如今你回来了,宫主的位置自然还是你的。近几年暗中收编了不少人马,我已经召集暗月宫所有人,只等回来就能进行最后一步计划。”

楚越抬眼望着他,“中原?”

冷隐点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妄言书呢?”

楚越指指胸口,“在这里。”

“那大哥先看。”

说完,两人出了房间,冷隐小心翼翼地把门关好,带着楚越来到另外一个院子里,从前十四便住在此处。

楚越原以为以冷隐对十四的依赖,一定会在他房里多磨蹭磨蹭,谁知冷隐也不过说了两句话就走了,叮嘱楚越务必要好好休息。

人走空以后的院子很静,天空依旧漫布阴霾,直到黄昏也不见一丝阳光。至夜就完全暗了下来。

楚越坐在桌子边,点亮了桌上的蜡烛,拿出妄言书翻开第一页,向窗外看了一眼。

他记得晏怀风的那个动作。

那一天在圣门的院子里,当他把装着妄言书的木函放到楚越手上,准备拿钥匙打开它的时候,一再吩咐楚越要“拿稳了”,同时在木函底下捏着他的手做出的暗示。

——晏怀风早就知道梅嫣的身份,或者说他从未相信过梅嫣的身份。从她一次一次天真而烂漫地出现在他们两出现过的每一个地方开始。

从最初的那一场遇袭开始,对方在织网,晏怀风,也在织网。

刚刚冷隐说过,他已经召集了所有能调动的暗月宫的人,来参拜他这个终于功成的宫主,并准备回到中原。

在昏暗的烛光下翻开妄言书的第一页,密密麻麻的娟秀字体充斥了眼帘,楚越凝神一一看过去,忽然,他像是遇到了什么大难题一般,在一行字前反反复复地看了几遍,又把整本书都拿起来,迅速地翻到后面几页。

夜色让他的表情变化不那么清晰,良久,他郑重地把妄言书放下,然后吹熄了烛火,在黑暗里静静坐了很久。

直到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睡去了以后,楚越轻轻地打开窗子,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房间。

桌子上,那本价值连城珍贵无双的妄言书,依旧静静地躺在那里。

楚越伏在屋顶上,尽量舒展四肢,让自己看上去和夜色融为一体,就像是这景色的一部分。呼吸被调节到最微弱,如果不靠近,根本没有人能发现他就在那里。

这个高度正好,可以俯瞰所有人的动向。

良久,远处有门扉开阖的声音,暗夜里一袭红衣提着小小的灯盏,从一处隐蔽的地方转出来,步履轻盈地离开。

是梅嫣。

晏怀风一定在那里!

楚越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躁动的心情平复下来,直到确定所有人都已经离开那里,才从屋顶上快速地起身,向着那个方向迅速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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