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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喜宴

晏怀风醒时身侧已凉,偌大的床榻上只有他自己躺在被褥中,天色已然不早,只听窗外一片喧哗之声,仿佛这天渚城中一夜之间多了无数的人。

他心不在焉地掀开被角,正在想昨天的衣服大概不能再穿了,就在自己枕边发现了一套崭新的华服。

衣裳散发出幽微的宁神香味,像是已经仔细熏过香。

有人推门进来,楚越拿着一个托盘进门,将上面的东西一一放在桌子上:一碟子昙花蜜冻、一碟子碧玉豆糕、一盏藕粥、一碗槐叶冷淘,还有现磨的鲜豆浆,盛在青花瓷的碗里,看上去十分可口。

他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眼下若无若无的一圈乌青,嘴唇也没什么血色,晏怀风不免多看了两眼,但见他精神倒是不错,就也没多问。

楚越的身后跟着浅笑吟吟的梅嫣,一见晏怀风笑得更加灿烂,“韩大哥快起来,婚礼快要开始了,李盟主和谢姐姐要当着所有来宾的面拜堂呢。”说罢随意往桌子旁一坐,望见桌子上精致诱人的小点心,目光就有些不舍得移开。

晏怀风已经穿好了衣服,由楚越服侍着洗漱过,与梅嫣打招呼,“梅姑娘用过早点了?”

梅嫣点点头,却依旧望着那碟子昙花蜜冻出神。琥珀色的半透明糕点,小巧玲珑地叠在盘子里,非常能够挑起食欲,她惊讶地说:“这家客栈的吃食竟做得这般好?刚才明明只有寻常的清粥细点。”

“喜欢便一同用些也无妨。”

晏怀风拿起筷子望望桌上,亡命路上还能吃上这样的早点确实是难能可贵,他夹了一筷子昙花蜜冻放进嘴里,昙花的幽香与蜜的清甜完美交融,齿颊留香。

他点点头,朝楚越招手,“看来这家客栈的厨子确实不错。阿越来,你也吃点儿东西。”

楚越摇摇头,“属下已经吃过了。”

晏怀风也不勉强,他吃得并不多,将桌上的每样东西都尝了一点儿就放下了筷子。倒是梅嫣忍不住又吃了好几块蜜冻和豆糕,若不是晏怀风还坐在一旁,只怕还要吃得更多。

琐事打点完,三人出发去如今天渚城最热闹的地方,城南的露天武场。那里本是江湖人士比武决斗的地方,却被李毅别出心裁地布置成了喜堂。

楚越一听大婚的地点在城南,眉心微动,想到昨夜在屋顶时所见朝正南方向汇聚的那些人,隐约觉得此次婚礼只怕也不太平。

城中之人果然比前几天所见要多得多,大部分都是佩剑带刀的江湖人士,无论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见面都是一片喜气洋洋,互相寒暄时免不了谈到这门惊世骇俗的亲事。

李毅为这场婚礼果然花了心思,江湖人虽然没有门阀世家三媒六聘的种种规矩,却也气场十足,流水席占满了整个露天武场,一直蔓延到长街尤嫌不足。

大喜的日子大家随意就坐随意吃喝,即便遇到往日有嫌隙的人同席也不多做计较。

梅嫣年纪不大,又第一次见这么盛大的场合,看什么都觉得新鲜,带着晏怀风与楚越两人在人群里一直往前,直走到离武场的比武台最近的地方才停下。

附近的桌子早已坐满了人,一个空位也没有。梅嫣又不愿意坐到远的地方去,正为难间,只见几个下属模样的人又抬了几张稍小一点的桌椅来,放在比武台两侧,又往上放上几碟凉菜和酒壶酒杯。

梅嫣见四周的人来来往往,那么明显的空位却偏偏无人去坐,还以为是众人没有发现新加了桌椅,忙拉着晏怀风两人捡了最靠近比武台的一张小桌坐好,好奇地张望着台上。

没过一会儿,又一个人在他们桌边落座。晏怀风抬眼望去,只见来者是一个约莫二十七八的男子,一身缁色长衫,除此之外什么饰物都没有,身上也没有悬挂兵器。

见晏怀风等人看他,他微微颔首得体地微笑,通身温润儒雅的气派,容颜风华像是水墨画中走出来的人物,行止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梅嫣看看他,又望望晏怀风,似乎在暗中把两个人做着比较,难得地没有说话。

晏怀风与那男子对望着,虽然是第一次相见,然而气度风华无从掩盖,明显不是一般人物。

见彼此眼中都有欣赏的神色,晏怀风伸手拿过酒壶斟了一杯酒,举起来向对方微一示意,两人默契地各自干了一杯,没有出声寒暄,却像相识已久,放下酒盏后就双双把注意力放回比武台上。

台上挂满了红绸,贴满了喜字,从前让人血溅三尺的地方,难得有如此祥和的氛围。不久,比武台两侧的小桌子上也陆陆续续有人就坐,晏怀风冷眼看去,都是些一看就位高权重的人物。

此时冲天的炮仗声已经响了起来,耳边一片震耳欲聋之声,在众人的欢呼声中两道红影分别从武场的两边登上比武台,向台下诸人拱手行礼,然后相视一笑。

那男子看上去果然很年轻,按江湖上的传闻是一位“爱穿青衫爱念酸诗的落第书生”样人物,如今穿着大红喜袍,那股酸气看不出来,倒也很有统领白道的少年英雄气概。

那女子一身红嫁衣艳烈如火,没有像大家闺秀一样遮着红喜帕,一张娃娃脸娇甜可人,笑意盈盈眼波流转,笑起来左颊上隐隐有一个酒窝,像是童真未泯,果然也是位俏佳人。

只是这位佳人在道上的名声可不太好,寻簪阁原本就不是什么白道门派,“血屠女”谢语童的名声更是响亮,别看她长得纯良,手底下从前也是位心狠手辣的主,出手不留后路,必然见血,这才得了个“血屠女”这般凶神恶煞的外号。

也不知怎么竟让这两个人结了缘,谢语童为了李毅心甘情愿放弃了寻簪阁副阁主这样位高权重的身份,孤身随他离开寻簪阁。

而李毅也不负佳人深情,顶住了来自白道各方的压力,不仅要光明正大迎娶谢语童,还准备了这一场声势浩大的婚礼。

只是看今日大婚,白道联盟的长老们无一到场祝贺,就知道谢语童这个盟主夫人有多不受那些长辈的待见。

然而血屠女自然是不在乎这些东西的,而李毅似乎也并无所谓。他牵着谢语童的手,等炮仗声告一段落后,伸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清清嗓子开始说话。

“各位——各位来自五湖四海的英雄豪杰,感谢诸位不远万里赏脸来参加李某与童童的婚礼,李某无以为报,在这里聊表谢意,来人,上酒。”

话音一落,就有人送上托盘,上面放着三大海碗的烈酒,李毅二话不说通通干了,将碗随意往地下一扔,赢得一片喝彩之声,底下的人也纷纷举起酒杯酒碗来与之对饮。

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见这位年轻的盟主,从前只听闻他一身腐儒气,如今一见纷纷改观,只觉得他也是个豪迈之人。

然而李毅喝完酒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从怀中掏出一方手帕,仔细地拭去了嘴角的酒渍,然后咳嗽了两声再次开口说道:“正所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与童童当日初见,童童恰似那广寒仙子、偶落凡间,圣人有言,食色性也,我自然是谨遵圣人之言。如童童这般宜室宜家的女子,小生何其有幸得其青眼……”

李毅刚开始说时底下人还认真听着,听到一半时已经有不少人露出古怪神色,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等再过了一会儿,已经有人昏昏欲睡,大家这才见识到这位盟主的厉害。

眼看着李毅还要滔滔不绝地从“饮食男女人之大欲”讲到“知好色则慕少艾,有妻子则慕妻子”,谢语童连忙一把扯过人,用手捂住他的嘴朝下面嫣然一笑道:“吉时到了,行礼吧。”

众人这才重新打起精神,心中称赞,血屠女不愧是血屠女,也只有这样才治得了李毅。

被请来的司仪望望天色,明明所谓的吉时还没有到,但再看看这一堆看上去就很不好惹的江湖人,忙把嘴里要否认的话咽回去,扯起嗓子卖力地喊:“吉时到,新人拜堂——”

底下立时肃静起来,吹打班子开始吹吹打打,喜庆的调子灌了满耳。谢语童这才放开李毅,后退一步整整衣衫。

李毅朝她一笑,显然很习惯了,并不计较。

“一拜皇天后土——”两人深深弯下腰。

“二拜各路英雄——”李毅与谢语童均无高堂在世,所以便改成了拜谢前来观礼的众人。

“夫妻对拜——”

司仪的话音未落,还拖长了调子在空气中颤悠,李毅与谢语童转向彼此,刚要躬下身去,忽听头顶传来一声清朗的喝声,“且慢!”

两人一怔,电光火石间一个蓝影翩然而下,堪堪落在比武台上,手中扇子指着李毅。

台下立刻一片哗然。

来者是一个年轻男人,只见他环视众人一圈,忽然朗声道:“谢姑娘,在下圣门晏怀风,仰慕姑娘已经多时。这位白道盟主李兄不过是个穷酸腐儒,谢姑娘这样的佳人如何能嫁给这样的草包?姑娘今天只要跟我走,怀风必定保证你比跟这他过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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