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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4、二百三十四

此为防盗章  渐渐地,他便彻底将这对母子抛到了脑后。

他在后院中绕了一圈, 没个方向, 二管家问道:“世子, 您要去哪处?”

“单氏住在何处?”

二管家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单氏是谁,他立即道:“她住在秋落院呢!”

这名字一听就是个不吉利的,也的确不吉利,在府中最为偏僻的地方,末等丫鬟们都懒得去的地方。赵从德却兴致冲冲地往那处走去,绕了许久才到。一进院门,他便瞧见一个月白色背影。背影瘦削却柔弱,偏偏又有一丝坚韧。

赵从德肚里墨水不多,但这么一刻,他脑中的确转过许多个词语。

他嗓子有些干, 不由自主便叫道:“宸娘——”叫完后,他也有些怔愣,他也没想到,他还记得单氏的闺名——单宸。

那人确是单氏, 她愣了愣,缓缓转身。一张清淡雅致的脸, 如穿过薄雾的月光,洒遍了赵从德所能看到的每一处。

赵琮却还在“逗”赵十一,在他看来,他是个成熟的成年人, 他真把自己当赵十一的叔父了。

可是在赵世?看来,这真的是难以演下去。

因为,在赵世?自己看来,他也是个年岁很大的人。虽说他也觉得他靠装傻,哄骗赵琮的同情心,进而留在宫中,好在赵琮死时近水楼台先得月,是一件很不齿的事。

可若他是个好人,前世也当不了皇帝。

唯有一点,他忽略了赵宗宁这只黄雀,不,赵宗宁那是真凤凰。

否则他便是赢到最后的那个人。

既然他重活一世,有近路可走,他为何不走?

他只好硬着头皮被赵琮“哄”,心中却想着,待赵琮死后,他好好陪孙太后他们每个人玩一场,也当是为赵琮报了仇,不枉赵琮待他的这份真心。

是的,他完全感受得到,以及看得到,赵琮这份心意。

他装害怕,回头看赵琮时,他甚至以为赵琮下一秒便要落泪。

赵琮也太好哄了。

而前世里,几乎没有人记得赵琮这个人,尽管他是皇帝。

他是王府嫡长子,生得并不安静,却死得那样安静。他短暂的一辈子中,最风光的一次,便是三岁被抱进宫时。前世里,他也是十岁登基,但身子比这世还弱,登基大典他只坐了一会儿,便被抬了下去。

之后,直到这位皇帝静静死去,也未有人再见过他。

若不是赵宗宁的那番话,他也想不起这个小皇帝。

他望着面前哄他吃糕的赵琮,到底觉得他可怜,给面子地张口咬了一口。

赵琮笑了起来,眼睛微微眯起,问他:“好吃吗?”

赵琮的眸子,颜色很浅。他们坐在侧殿的正厅内,屋外的阳光直直地照进来,将赵琮的眸子照得犹如刚凝成的琥珀一般。

赵世?不知不觉地点点头,说:“好吃。”

赵琮却睁大了眼睛,随后感叹道:“总算是与朕说话了!”说罢,他居然还一脸的欣慰。

赵世?却不由想:赵琮真是个傻子。

染陶走了进来,见到这幅场景,笑道:“陛下在与小郎君说话呢?”

赵琮见她来了,高兴道:“他刚刚的确开口说话了!”

染陶笑出声来,陛下一个人在宫中实在有些寂寞,这位小郎君留下来其实也不错,总归也是多了一个伴。她笑盈盈地看向赵世?,问道:“小郎君,喜欢吃些什么?婢子给您做啊。”

赵世?自然是没有接话。

赵琮又笑:“他只跟朕说话!”

“是呢,陛下这般好,谁都喜爱。”

赵琮笑得更深,又问:“郡主回去了?”

“婢子亲眼见郡主坐上马车的,陛下放心。”

赵琮点头。

“陛下——”

“何事?”赵琮见染陶有些犹豫,不在意道,“你直说便是。”赵十一是个自闭症儿童,没什么好忌讳的。

“婢子送郡主出宫时,遇到了林姑姑她们一行人。”

“林姑姑?”

“是,陛下之前见过的,她领着的是进宫的秀女——”

赵琮原本是真不在意,他瞄了赵世?一眼,却见对方也盯着他看,他突然就有些不自在,这才是个孩子呢。

他起身道:“回去说。”

“是。”

他回身摸了摸赵十一的脑袋:“晚些与朕一同用晚膳。”他又将茶喜叫进来,“你伺候小郎君歇个觉。”

茶喜应下。

“侧殿可配了太监?”

“陛下,配了的。”

赵琮也未细问,这些事,他信得过殿中的人。他再对赵十一笑了笑,便带着染陶离去。

茶喜伺候赵十一躺到床上,拉好帐幔才出去。

赵十一却还在想着染陶要说的话,是什么话?据他所知,前世里,赵琮到死都未娶。难道这辈子还要娶了人不成?孙太后也舍得让赵琮娶其他人,生下非孙家后代的皇子?

更何况,赵琮那身子骨能生孩子吗?

正思索着,帐幔外传来脚步声,吉祥小声问道:“郎君,您可在睡?”

赵十一利索地坐了起来,不复半分痴傻,声音清越:“进来说。”

吉祥进来磕了个头,说道:“刘显如今无人管,小的奉郎君之命,去看了他,他对小的感激得很。”

“继续这样便是。”

吉祥其实也有疑问,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这个刘显身上到底有何不一般,竟要这般对待?但他自然不会多问,做好郎君吩咐的事便是。赵世?又交代了他些许事情,他才静静退下。

正殿中,赵琮坐在榻上。

染陶则站着,说道:“郡主要婢子告诉陛下,说那位钱家二娘子,很好。”

“钱家?”赵琮再问,“中书侍郎钱商钱明仪?”

染陶这才想起一桩事儿来,那日在后苑,主动上来辨认的相公,似乎便是这位钱商钱侍郎!

“陛下,便是他!”

赵琮眉头一挑,看来朝中对他有信心的人还不少哪。

但问题也来了,他难道一定要纳妃子?

他上辈子是个断袖啊。

刚推走一个皇后,妃子又要来了?

染陶又道:“陛下,诸位大人家的小娘子们入宫已近三个月,太后向来是懒得管这些,您看——”

染陶他们自然是希望他早点纳妃,纳妃其实也是一个信号,告知众人,他赵琮已真正长大。更何况,纳了妃子,也能获得更多人脉。例如眼前这位钱家二娘子,连赵宗宁都说她好。

赵琮倒真的清楚钱家的情形,钱家出过两位宰相,一位是钱商,另一位是他的父亲。先帝在世时,更是封钱商的父亲为文明阁大学士。且别看钱家是这么个姓,钱商还名商,他们家是正经的读书人家。

钱家已过世的老太爷,可是当年太|祖亲自点的第一位状元,太|祖时候,科举还未成型,一年才得几个进士?他家老太爷能被点为状元,是真有本事的。最奇的是,这位老太爷考中状元后,官也不做,掉头便去老家种田。

太|祖看重文人,留了两次,也没用。

太|祖也未气,反倒把他召进宫中聊了几回,聊过以后,更是大赞他。之后,当真放了那位老太爷回家种田。

好在钱家后代个个都是读书的好料子,虽再未出过状元,但进士不在话下。也没再出过如钱老太爷那般的人,个个顺顺当当地入了仕。太|祖还特地留话给后代,要他们好好待钱家。

可以说,钱家十分清,也十分贵。

赵宗宁的政治思维十分敏锐,钱商也不比她差。

那日在后苑,钱商上前来搭话,本就暗含深意。

赵琮低头摆弄着茶盏,只要有人,便离不开这些关系网。他若是强大无敌也便罢了,偏偏他此刻并不是,若想拉下孙太后,还真的要靠这关系网。

“陛下……”染陶小声唤他,欲言又止。

他抬头,见染陶眉间暗藏的忧虑。他又暗叹一口气,倒是成天让她们担忧了。他知道,赵宗宁也好,染陶也好,便是福禄,都希望他能赶紧纳了那位钱家的二娘子,省得孙太后那边又有波折。

皇后的位子,孙太后是不会轻易放手的,但其他妃子,他们还能争取。

而身在这样的时代,又是皇帝,妃子肯定是要纳的。

赵十一伸手指了指另一只茶盏。

“小郎君要喝茶?那是陛下喜爱的,与咱们素来喝的茶汤不同。”

赵十一再指了一次。

茶喜笑道:“婢子这便去准备。”

他想尝尝赵琮往日里总是喝的茶水与茶汤到底有何不同,偏偏赵琮在时,他不太好意思提起。他虽装傻子,但心中还是有底线。

孙太后摔了茶盏后,宫女跪了一地,谁也不敢说话。

最后是尚在自省的王姑姑赶来,才算解了围。青茗带着宫女们全部退了出去。王姑姑心疼地坐至榻边,似孙太后幼年时那般,伸手抱住她,轻手拍着她的后背,说道:“大娘子,您又何必与自己置气?”她连孙太后闺中的称呼都叫了出来。

孙太后埋在她的怀中,难得现出几分脆弱:“姑姑,我这一路走来,到底有多不易,只有你知。他们当初那样待我,不问一声便将我送进宫来。我又为何始终怀不上孩子?!我不甘心一辈子只能做他们的棋子!我比他们差在哪里?为何只有男子可以称帝?为何我不能称帝?我要这天下所有人都当我的棋子!”

“大娘子,您已经做得很好了。”

“赵琮眼看已长大,牛鬼蛇神全部冒了出来。姑姑,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

王姑姑还要再劝,青茗静静地走了进来。

孙太后往里避了避,没让青茗看到她红了的眼眶。

“有何事?”王姑姑问道。

“娘娘,陛下与魏郡王来了。”

王姑姑看了眼怀中的孙太后,说道:“娘娘今日不——”

孙太后却打断她的话:“我见!”

青茗应声退了下去。

王姑姑再叹气:“娘娘又何必?”

“当初我夺权,便知晓会有这一日。若连这般,我都无法面对,也无法应对,我又妄想当什么女皇帝?!再者,魏郡王所气的,不过是我,他向来将赵家的脸面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你当他真的看重赵琮?若当真看重,何必等到今日?”

“娘娘……”

“姑姑莫再劝,为我梳妆净面!”孙太后从王姑姑怀中直起身子,刚刚的几丝脆弱早已不翼而飞。

赵琮与魏郡王进来时,看到的便是与往日一般的孙太后。

高贵、从容。

他与魏郡王一同行礼,孙太后笑道:“琮儿与郡王爷快起身。”

他们坐下后,不待开口,孙太后先道:“倒要与王爷说声对不住,我那侄女儿到底养得有几分娇惯。不过我已令人将她送去宋州静心,还望王爷与小郎君莫要怪她。”

魏郡王暗“哼”,往日里用得着他的时候,一句比一句说得天花乱坠,恨不得把他们郡王府捧上天。如今他不过就是去见了赵琮,瞧她这小心眼的样子!挤兑他们爷孙俩为难一个女娘?她又哪来的资本?魏郡王越发觉得他当初眼瞎,竟为了一时的太平,主动去被她灌那迷魂汤药。

既然脸皮已撕开,魏郡王笑道:“小孩子之间难免有些吵闹,今日燕国公与世子去我府中,我还提议,不如我家小十一娶了你家侄女儿。太后,你看如何?”

孙太后藏在袖中的手,一下抓紧,指甲陷进肉中。

魏郡王喝了口茶,跟他斗?!

孙太后被噎得说不出话,赵琮乐呵呵道:“朕瞧着,两个孩子都是好的。只是咱们不比寻常人家,婚姻大事,总要问过孩子们的意思。总不能结成怨偶吧?表妹与小十一均还小,这事儿便往后拖一拖罢。”

赵琮解了围,孙太后才又松开手:“琮儿说得倒是。”她略过了赵琮的那声“朕”。

魏郡王则有些可惜:“我倒真喜欢孙家小娘子那劲儿!”

孙太后再度握紧手,他们大娘子是什么物什吗?被他这样评判?!

魏郡王才不管这些,他反正已是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头,既已站队,他便没什么好担忧的,他直接又道:“太后,今日我与陛下同来此处,是有事要与你商量。”

孙太后暗道正事来了,但她也很好奇,好奇他们到底来做什么?

是想从她此处收回御宝?

若真如此,休想!

“太后也知,各国使臣至今还未踏上归程,依然住在京中各大驿馆里。大朝会那日,他们也说了,都想见见陛下。我瞧着,何必非得让他们等到陛下的万寿?既在京中,这便召进来见了我们陛下得了。总归咱们陛下今岁也将亲政,如今身子也很康健,太后,你说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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