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趣 > 福宁殿 >福宁殿

227、二百二十七

此为防盗章  她以为赵琮是他杀的?!

他明明从来都没有见过那个养在深宫,在位六年, 却从未亲政过、甚少露面便匆匆死去的病弱小皇帝!

即便死了, 他也冤枉。

他并非好人, 也并不在意他人言语。但这种他从未做过的事,他当真不愿认下。

他知道赵琮真正的死因,却再没有机会说出口。

有幸重活一世,他的第二执念是继续做皇帝,第一执念是见一见那位只在传闻中出现的赵琮。是什么样的人,才要使得赵宗宁一介女子,谋略近二十年,也要为之报仇?又是什么样的人,令他莫名其妙为之死了一回?

如今,第一执念已经完成。他见到了赵琮。

第二执念?前世,赵琮刚过完十六岁那年的万寿便死了。

他如今便在这宫中等着赵琮死, 好近水楼台先得月,今生做皇帝这条路也能走得顺畅些。赵琮的万寿,也就是秋天的事。

前世死在赵宗宁手中,不甘, 不堪,他却的确佩服这位郡主。女子有这般心志, 再做到这等地步,他唯有真心的佩服。只是前世,赵宗宁的封号并非这如珠如宝的“宝宁”,而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长平”。

不过她反正自己做了女皇帝, 哪还会在意封号这样的事。

他不禁又想到赵琮。

赵琮其人,该如何去描述?

他的前世里,前半生为了保命,装傻,活得窝囊。从他开始争夺皇位,乃至终于成为皇帝的时间里,他见过了无数的美人。男子为了彰显胜利,利用的无非便是财富、权力与美人,他的后宫中充满了各式美人。

但他没想到,赵琮竟然是这副相貌。

他与赵宗宁是有往来的,赵宗宁是王府嫡女,钦封郡主,长得贵气,且明艳,身量比大多数女子都要高,据说是长得像她逝去的父亲,安定郡王。他原本以为,赵琮与赵宗宁长得很像。

却不料,完完全全不像。

赵琮长得太好了,也太精致了。

真的如他名字一般,是块美玉,美好温和到,他竟然找不到词语去形容。

赵琮弯腰看他,肩上黑发垂落的那一瞬间,与其说他是装傻,刻意不说话,不如说,他为赵琮所惊艳、震撼,进而当真说不出任何一个字来。

他叫赵世?,名字中倒也有个同音的琮。但到底不同。

赵琮的琮是美玉,他的?只是石头。赵琮即便不是皇帝,也是高高在上的安定郡王府世子,他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庶出子。不过,美玉又如何,上辈子的赵琮过得比他还不如。

玉和石头碰到一块儿,先碎的必然是玉,无论那玉有多美。

前世里,他即便是块石头,即便时间再短,他也当上了皇帝,他尝过了那权力的滋味。

况且,他早不是从前的赵世?。

这一世,他也有他的风光要取回。

出神间,帘子再被人撩开,赵世?将眼皮敛了敛,再度做出几分呆傻的模样。

一位宫女走进来,脆生生道:“小郎君,可要起身?”

他未说话。

宫女又道:“这位是福大官身边儿的吉祥,他在这儿陪着您。若是您要洗身子,叫他便是。婢子在外边儿,有事儿尽管叫婢子。”

宫女知他不说话,行了礼便退了出去。

待到脚步声远去后,站在内室中央的吉祥往前走了几步,跪到地上,磕头行了大礼:“三郎君。”

赵世?回头看他,并撑着床板缓缓坐了起来,总算是开口:“起来吧。”

赵琮歪在榻上,听他妹子叽叽喳喳地说话。隔窗内,就他们两人,染陶与赵宗宁的女官均在外。

赵宗宁得意:“我瞧他不顺眼,便多抽了他几鞭子,哼!”

“他就一个太监,你跟他置什么气?”

“他成日里将哥哥这边的事告诉那老虔婆,哥哥又没法拿他出气,我便帮你出了这口气!这次非得好些日子,他才能养好!看他再怎么给老虔婆通风报信去!”

他们说的是刘显,刘显这次被赵宗宁抽得很惨,早晨是被抬回来的。此刻刘显正趴在他屋里半死不活呢,他的徒弟刘进陪着。

赵琮将手边的攒盒往前推了推,示意她吃。

她嘟着嘴:“哥哥不要总是让我吃了,你瞧我近日来胖了许多!”

赵琮好笑地伸手捏捏她的脸:“一点儿肉都没有,放开了吃。朕向来不吃这东西,这就是为你准备的。”

赵宗宁没忍住,到底又拿起一块荔枝糕来吃。赵宗宁即便性格骄纵,却是皇家郡主,礼仪是从小养出来的,吃东西无比斯文。她小口吃完小块荔枝糕,用帕子擦了擦嘴,又道:“哥哥,还有一件事要说予你听。”

“嗯。”赵琮从来没指望从她口中听到什么正经大事,他闲闲地翻了一页手中的书。

“哥哥可认识萧棠这个人?”

“不认识。”赵琮不在意道。

“前些日子,我的郡主府外,隔几日便有位年轻男子出现,他似想来敲门,却又总是临阵离去。门房的人觉得他怪异,可他却生得颇好,做一副书生打扮。我听哥哥的话,向来是要求府中不轻易看低他人。门房便将这事告诉了府中长史,长史去调查了一番——”赵宗宁说到此处,顿了顿。

赵琮也终于察觉到这话有听头,他抬头:“如何?”

“那位年轻男子竟是江宁府去岁解试的第二名,名叫萧棠。”

赵琮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哥哥也知道,我身边的程姑姑是哥哥登基后,指给我的。她在宫中多年,经历得多,知道得也多。她听闻萧棠是江宁府之人后,无意间说了句‘染陶也是江宁府人’,我听到耳中,立刻令人去江宁府好好查探。”

赵琮放下了手中的书。

“去江宁府的人,昨日刚回来。哥哥猜猜看,我查出了些什么?”

“萧棠与染陶认识?”

“萧棠早年与染陶竟是定过亲的!染陶八岁时甄选入宫,家中也是清白人家。萧家原也富足,与染陶家算得上是门当户对,只是萧家后来没落了。染陶家信守承诺,并未退婚,还资助萧棠读书。萧棠比染陶大了五岁,却独自上门退了婚,他道他已配不上染陶,不愿耽误她。染陶家这才退还庚帖,后来恰好遇到宫中甄选,染陶才入了宫来。”

“竟是如此?”

“没错!染陶幼年与萧棠定亲后,他们全家便搬去了扬州,但她的籍贯却是在江宁府。我从前总听染陶讲她幼年在扬州的生活,还当她是扬州人呢!若不是程姑姑当年恰好在尚仪局做记录,谁能知道有这层关联?”

“所以?”

“哥哥!萧棠明显就是还念着染陶姐姐!谁都知道染陶姐姐是您的贴身女官,他定然是想打听染陶姐姐过得好不好,想来,却又不敢真来我府上打探,只敢徘徊在府外。”

赵琮好笑,再伸手去捏她的脸:“小丫头,你才几岁,就知道这些?”

“我已经十三岁了!待我及笄,也能挑郎君。哥哥可别忘了,你答应我要给我寻面首的事。”

赵琮哭笑不得,这事儿,她倒记得清楚。但他的灵魂不独属于这里,不觉得他妹子的言论惊悚,况且他的妹子之所以有这等神言论,也拜他所赐。

好在赵宗宁也不再惦记着面首的事,她又道:“哥哥,这可是个好机会!今岁的春闱,萧棠并未参与,据闻可能是因当时盘缠不够,没能到得京中。但这萧棠,将来必是人才,哥哥早些将他收罗起来吧!将来,他为你效力,你放了染陶姐姐出宫去,他们俩正好成亲!”

“不得了,我们宝宁郡主不当郡主,要当宰相了,还要当媒人。”

赵宗宁却急道:“我说的可是真话!那老虔婆成日里拘着您,不安好心,还想把孙筱毓那样的人嫁给您!哥哥,您可是皇帝,是官家!这片江山都是您的,天下子民的生存与生活,都要仰仗您。辽国、西夏,甚至就连高丽、南蛮,都对我们的疆土,我们的人民,我们的财富虎视眈眈。我们也尚有领土需要夺回。哥哥,您的能力足以支撑你去做一个优秀的帝王。妹妹信您,妹妹也知道,您的志向也向来如此。

您怎能忍受整日里窝在深宫中,与孙太后玩这样一来一回的后宫把戏?孙筱毓算个什么东西?孙太后算什么东西?他们孙家又算什么东西?!有我们赵氏一族时,他们孙家还在玩泥巴!这些年来,我们一步步走到皇族也并不易。我们赵氏一族,不惧怕任何人!妹妹知道您也有您的担忧,但是只要哥哥去做,无论什么事,妹妹都会帮您!妹妹也永远会站在您的身边!

哥哥,我希望有那么一日,您在高阶之上,接受万民的跪拜。而万民们愿意拜您,不是因您是皇帝,而是因您真正为每一位百姓带来了富足的生活。这是赵氏一族的职责所在,妹妹相信,这也是哥哥的愿景吧?”

赵宗宁说完后,便紧紧盯着他。

赵琮的呼吸有些不畅,他突然觉得,他的妹子比他更适合当皇帝。

这才是真正的皇室郡主。

而他,的确被赵宗宁这番话说得热血沸腾起来。

孙太后很受用,自魏郡王进宫后生的那些气,在听与看到赵琮这一如从前的言语与举止时,便全部散了。赵琮果然还如从前那般好哄,怪只怪,旁的人心眼多了,便去鼓动赵琮。

她声音放柔:“琮儿不怪我为你选的小娘子家世太低?”

“娘娘做事,定有考量,琮儿相信娘娘。”

孙太后面露感动:“琮儿说的极是。因皇后还未立,我很怕纳了家世太好的小娘子进宫来,将来恐不利于后宫相处。待琮儿再大几岁,纳了皇后,便——”

赵琮懵懂状地看着孙太后,一副完全不懂的模样。

“瞧我,琮儿还小,我与你说这些,你又何尝懂?你放心,有娘娘在,定会替你打点好这些。”

“一切全靠娘娘。”

“既这般,这次便纳三位嫔妃,琮儿觉得如何?”

“娘娘说好便是好。”

“琮儿放心,这些小娘子我已见过一回,均是生得貌美的,且知书达理。她们的位份,琮儿可有思量?”

“琮儿不甚懂这些。”

“也罢,后宫中事,倒不勉强你知晓。我思量着,她们家世虽一般,倒也都是好孩子。便封她们做美人如何?”

赵琮点头:“可。”

孙太后露出慈母般的眼神,看着赵琮说道:“这些年来,我总是忙于政事,你我相处之时却比往日里少了许多。”

这是要打亲情牌了。

赵琮十分配合,将那鼻子一抽,眼圈立刻红了起来,他缓缓低头,不说话。

赵琮可是教演员表演的老师,他虽不演戏,倒是常去朋友的话剧院友情出演,演技那是殿堂级的。这番形态,看得孙太后倒真的心酸起来。她不禁想到赵琮初登基时,十岁的他,小小的个子,哭着对她说:“娘娘,我实在是不会治国。”

赵琮打小便生得好,肤白如瓷,又总是穿红衣,真跟个小玉人一般。那会儿,他眼圈通红地瞧着她,她一下便将赵琮抱进怀中一起哭起来。

孙太后不由再次哀叹,若赵琮是她的亲生儿子,那该多好?

若有这样一个亲生儿子,她当真愿意倾尽所有。

只可惜,这么好的孩子,终究不是她的。

她伸手,拍了拍赵琮的手背:“琮儿要记得,在这宫中,你与我才是最亲近的。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琮儿——”

赵琮急急抬头看她,哭着说道:“娘娘,琮儿都知道,都知道。王叔他们虽对我好,却有他们的思量。真正对我好,样样只为我思量的,永远只有娘娘。”

这哭得,孙太后不由自主地便落下泪来。这是赵琮年岁已大,否则孙太后真能抱住赵琮再大哭一场。

青茗上前来劝道:“陛下莫再哭了,前几天大娘子做了错事,娘娘自责得哭了好几晚呢。您再这么哭下去呀,娘娘又要哭上好几日。”

赵琮接过青茗递来的帕子,说道:“我没能护好表妹,我对不住娘娘。”

孙太后哀戚道:“这天下,所有人都虎视眈眈地盯着咱们,你我母子二人唯有同心协力,方能抵住所有的不怀好心。”

赵琮佩服到不行,什么叫把黑的说成白的?这便是。

面对孙太后如此感人至极的话,赵琮只能哭得再伤心些,以表达他的决心。

孙太后却当她真的稳住了赵琮,擦去眼泪,说道:“瞧我,又将琮儿说得哭了起来。青茗,你带陛下去净面,再将陛下送回福宁殿,回去后好生休息,叫染陶他们伺候时小心些,切莫再惹得陛下难受。”

“是。”青茗说罢,便要去扶赵琮。

赵琮哭着抬头,说道:“娘娘,还有一事。”

孙太后心情正好,立即道:“琮儿直说,娘娘替你来办。”

“琮儿心悦一位秀女,但她不在娘娘所列名册当中,琮儿也想纳她为妃。”

孙太后的手指一缩,她问:“是谁?”

“她名叫钱月默。”

一听这姓,孙太后立刻知道是谁了,她不由再度用审视的目光看赵琮。她明明早已交代,不让任一位秀女与赵琮相见,赵琮何以知晓?

可是赵琮无论是面容还是目光,均十分坦然。

孙太后再问:“琮儿如何认得她?”

赵琮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琮儿,只是……”他装害羞装得炉火纯青。

孙太后暗“哼”,定然又是哪个多管闲事的去跟赵琮说了!再者,钱月默是钱商之女,的确是这批次秀女中最为出挑的。严格说来,皇后也当得,孙筱毓站在钱月默跟前都不够看。

偏偏钱月默,她是万万不能指给赵琮的。

她毕竟是钱商的女儿。

赵琮今天吃亏吃大发了,已许久没哭成这副模样,要是不给自己捞些好处,白费了他演的这出戏。

相关推荐:韶华为君嫁替嫁美人危宫惊梦正义的魔王陛下同桌令我无心学习丧尸他后妈敬事房悠闲日常关于我和我的沙雕恶魔室友执一而生(快穿)丹阳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