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趣 > 星海仙冢 >星海仙冢

第六十回(中)夜狼营新兵屠旧镇 拒南城老

第六十回(中)夜狼营新兵屠旧镇 拒南城老卒覆新甲

夜。

邹风曾经对余淡说过,杀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即使对方已经毫无还手之力。

余淡已经挥刀挥得已经麻木了,军刀切割人头、开膛破肚太多,已经卷刃。

古镇科伦普四处都燃烧起熊熊烈火。

路过一条巷弄,余淡正好看到曾经一起在鱼龙营参训,如今再次回到西疆披甲上阵的张牛皮张逵。

张逵与几名余淡叫不上名字的战友一起冲进了一座四合院落,想必这一家在科伦普算是条件上等的大户。

透过院落正门,余淡看见张逵与那几名战友正合围向一对男女。

大概是夫妻吧。

余淡如是想。

那女人惊恐的趴伏在男人身后,男人则在不断磕头求饶,手里捧着的金银财宝被张逵一把夺过,不过,张逵并不领情,军刀挥动,在女人的一声尖叫声中,男人的头颅滚落,死不瞑目。

余淡未尝人事,却不是不懂。他能想象得出那个女人今夜的命运。

为所欲为。

在余淡少有的成语储备里,这是一个可怕的词。这四个字里的含义,是根本说不透的。

血在街巷上淌成了河,许多不知名的轻制物件甚至可以在血河上漂浮起来。

两名一直躲在暗处的幸存守城士卒忽然偷袭向邹风与余淡,不过他们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慢过夜狼营配备的制式狰狞游弩太多。

余淡杀完人,仰头看了一眼天空,双月似乎被满镇的杀戮映照成了血色。黑云笼覆得极低,在余淡的视角看去,仿佛一头嗜血恶兽虚影,盘蜇整座科伦普古镇。

身旁的邹风眼睛一亮,策马朝旁边的一堆死尸踏近,翻身下马的邹风三下两下就将堆叠在上层的死尸扔到一旁,底下一个惨死的女人腕上,套了一只成色上佳的玉镯。

尸僵已成,邹风扯了两下都没有将玉镯从那女人死尸手上取下,厉色在眼底一闪,一刀斩断了女人的手臂,将玉镯取到手上。

重新翻身上马,回到余淡身边的邹风炫耀似的将玉镯举高迎向月光:“真好看,肯定能值不少钱。”

“疯狗。”余淡唤了一句。

“怎么了?”邹风笑问道。自然是要笑的,对于邹风这样的百战悍卒来说,每一场能保住性命的战争都是该大笑庆幸的,至于胜利或失败,倒是排在这之后的思考选项。

“在我入营那天,李副将曾说过一句话。”余淡四望周围,屠杀半晚,城中想必已经没有多少活的原住民,黝黑少年不忍的闭上双眸,无奈,血与火的景象不用睁眼都能够看到:“他说,勇者愤怒,抽刃向更强者,弱者愤怒,抽刃向更弱者,战场上,帝国甲士当为帝国荣耀不惧死亡。可我们现在这样……算什么?”

马蹄踏在街巷上的声音并不清脆,毕竟不时踏到残尸断臂,不时踏在黏稠血水:“军令如山,鱼蛋,不只是你,就连李副将,也只是在奉命行事。”

余淡回过头来看向陈奀,这是石字军游弩军团副团长,兼任夜狼营营长职务,是余淡来到西疆大营后的顶头上司,由于大比成绩不错,更手持石字军前任左副统帅李书图的推荐书,陈奀记住了这个黝黑少年。

陈奀的甲胄上,倒干不湿的血迹凝了厚重一层。

“营长,你他娘的又杀了不少女人吧?”邹风与陈奀是旧相识,这次回到西疆大营,得见如今故友擢升夜狼营长,邹风打心底里为陈奀感到高兴。

陈奀点了点头:“入眼的女人,全杀了,一枪破颅。”陈奀平静的说道:“孩子也一样。”

“营长,疯狗,这是为什么!”压抑半晚,余淡终于流出眼泪,不解的愤怒质问道。

“为什么?因为在屠城令下,死,是女人和孩子最好的归宿。天亮之前,科伦普镇中广场收营。”陈奀没有解释太多,说完这句,就再次策马,消失在血与火之间。

余淡将目光转向邹风。

邹风一摊手道:“用不了多久你就会明白的。”

的确没过太久,余淡就开始明白了。

初升的旭日一如往常的照亮世间,照亮昨夜科伦普古镇里见不得人的一切。

到镇中广场集中时,余淡再次路过了那座四合院落,那个女人的尸体被随意的丢弃在大门的楼梯上,片缕不着,浑身污秽,手和脚都不自然的扭曲,简直不成人形。

余淡勒马翻身,从旁边一具男尸身上剐下衣物,盖到了女人身上。

一路上,这只是余淡见到的第一个女人。

“也就是李副将领兵,如果是恶狼许麟,你见到的东西只会更多。”邹风摘去头胄,晃了晃脑袋,朝阳从邹风高绑的发间穿过,打在鱼淡的脸上,有些刺眼。

“投桃报李。”邹风忽然嚼起字来。

在余淡的疑惑目光中,邹风解释道:“契夷王国阿努什尔旺·斯拉木亲王的独女薇薇安·月雅·斯拉木公主如今正在鸣雷帝国,半月前,契夷王国莫里与塔曼两州的正规军甲士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绕过西疆大营,洗劫了西疆一座小城。这是警告,这是斯拉木亲王在告诉鸣雷帝国天子,要是他宠爱的女儿在鸣雷帝国境内遭遇不公不测,莫里与塔曼两州的西域勇士有能力在西疆域搅个天翻地覆。”

科伦普镇中广场已经出现在眼前,邹风手搭凉棚,看向朝阳,继续说道:“而我们牺牲近千战友,截辎断源,围困科伦普,并且屠城,仅仅是为天子向斯拉木亲王回传一句话——赠一还十,锱铢必较。”

余淡似懂非懂,怔然问道:“值得吗?”

邹风苦笑一声:“对你来说值得,对我来说,无所谓。”

“为什么?”余淡不解追问道。

“因为你的亲人还住在帝国里,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他们得享安宁,而我,没有亲人了。”余淡不知道该怎么接话,邹风则平静续道:“我的家,被契夷屠得更彻底。”

邹风用佩刀刀柄将余淡身上的甲胄敲得叮叮作响:“当你穿上这一身战甲,就应该收起你内心所有的怜悯。还是那句话,战士,不该拥有思想。”

……

北漠,拒南城。

对于平民百姓来说,一切似乎都没有什么变化。

不过,拒南城主府,已经在一夜之间更换了主人。

昨夜,目盲老卒姜翰适重覆新甲,启用三十五枚布置了十七年之久的暗棋,静无声悄却又雷厉风行的将拒南城主刺杀,并以换皮易容之术狸猫换太子,取城主而代之。

后世史书将这一被认定为“陆连之乱”导火索的事件称为“朝歌复”,并将目盲老卒姜翰适与三十五枚暗棋合称“三十六贼”。

……

鸣雷帝国,京都玄阳,皇宫。

御书房中,当今天子李煜唐身披龙袍,高居端坐。

身侧,身穿朱红蟒袍,纱帽以貂尾作饰的陈枝花躬身静立。

下方,宰执天下的帝国左丞宇文洛,巾帼右丞上官婉儿,帝国六大将军之首的稼轩大将军辛剑诗,排行第三的无双将军吕奉,两两分站两侧。

跪在中央那人,赫然竟是旭阑郡伯流风梁。

“关于洛原,定远大将军长子慕容懿离开北门天关南下,在南河郡金陵城与胞妹慕容姗碰面,并在凤凰楼密谈。而后,兄妹二人沿玄苏大运河北上,并在幽并分道扬镳,慕容懿朝西北赶回洛原,而慕容姗则继续北上,如今正在玄京之中。”顿了顿,流风梁继续汇报道,“关于苍云,武侯石勤连独子石念远主动脱离仙道圣地烈阳山麓,经苍云潼河取道迷雾沼泽到达南河……”

“流风爱卿,关于武侯嗣子石念远的行踪,朕已经知晓。”李煜唐平静出声,打断了流风梁的话语:“朕还知道,流风爱卿的长女流风雪与石念远相伴左右,流风爱卿作何解释?”

流风梁浑身一震,本就跪伏在地的身子再次压低,五体投地:“圣上,小女与武侯嗣子石念远相伴实乃巧合,关于计划,小女绝对毫不知晓。”

御书房里落针可闻,虽然自己本来就没有说谎,可是流风梁心跳还是在不由自主的加快。

李煜唐朝陈枝花伸出手,陈枝花恭敬的呈上一份卷宗,李煜唐一边翻动卷宗一边平静道:“这么说,流风爱卿的爱女与石念远如今正在共卦玄京,同样是巧合?”

跪伏在地的流风梁抬高目光,悄然瞥视了一眼那袭金黄龙袍旁边的朱红蟒袍,身体情不自禁的颤抖起来:“实乃巧合,微臣恳请圣上明鉴!”

“爱卿不必紧张,朕并没有不相信爱卿。”正在翻看卷宗的李煜唐手上动作一顿,扭过头与陈枝花对视了一眼:“情报来源是?”

“回禀圣上,风满楼。”陈枝花恭敬应道。

“哦?”李煜唐难得一见的露出讶意神色,沉吟道:“山雨欲来……”

徒然间,一股沉重灵压覆压场间。

不过,除去流风梁瞳孔骤缩,被完全压贴在地外,其余数人都面色如常。

李煜唐长身站起,朝身前荡开空间纹波的空处浅揖一礼。

能让堂堂鸣雷帝国君王揖礼的,偌大天下,唯独一人。

来人踏出次元界门,朝李煜唐点了点头,身上一袭黄紫道袍,一把拂尘斜搭臂间。

众所周知,当今天子的帝师正是一名黄老道教的仙长,故而,道教在鸣雷帝国极度兴盛。不过,当真见过这位神秘帝师的人,实在凤毛鳞角。

帝师伸手点向李煜唐的眉心,将李煜唐扯进灵虚幻境。

良久,李煜唐目绽神光的醒转。

“五月十二,北海,娥英庙。”帝师以天心意识单独向李煜唐传达过意念。

李煜唐深吸一口气,根本掩饰不下面上激动:“陈枝花、宇文洛听令——”

未完待续……

相关推荐:与军行他的春风和煦偏执秦爷被我的美貌征服了诊所异事录重生之最佳再婚圣骸之墟都市全能医王千秋皇明木匠王爷妖诡之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