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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白衣侠客欲归隐

秦罗霄带着烟镞去了议事堂,烟镞梳着流云髻,一袭白衣翩然,进了议事堂,秦罗霄背对着烟镞,双手交叉于身后:“烟镞,你可知罪?”

烟镞马上跪下:“堂主,烟镞知罪!”

秦罗霄缓缓转过身来,一身紫衣撞进了烟镞眼里,祥云纹的鞋子进入她的视线,秦罗霄捏住了她的下巴:“那个人是谁?”

烟镞倔强地看着他,不说话。

秦罗霄笑着,像地狱的罗刹,梵语中说:“古云罗刹,讹也乃暴恶鬼名也!”他长相当然并不丑陋,但是却有嗜血的气息,虽然秦罗霄在二月面前极尽温柔,但是他凶狠起来的模样,烟镞却很清楚,他将烟镞的下巴往一边甩去:“哼,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查不到吗?”

烟镞以眉伏地:“堂主,烟镞求您了,您就放过他吧,他并没有做错什么。”

秦罗霄低低一笑,道:“烟镞,我又没说要归罪于他,你只要好好给我说,我或许能饶他一命,你若还有隐瞒,被我查出来,我一定会让他生不如死的!”

烟镞的脸上终于不再是那冰山的模样,有了一丝担忧:“堂主说话算数?”

“怎么,你要质疑我的话?”秦罗霄转身坐在烟镞对面的椅子上,转着手中的指环。

烟镞抬起头来看着秦罗霄,似乎在判断他说的话的真假,最后还是选择了相信他,毕竟她也瞒不住此事。

“烟镞最近喜欢上一个男子,他叫燕如烈,是江湖上有名的侠士,在上次执行任务中受伤时,就是被他所救,现在我想退出罗刹堂,也是因为他,我想和他归隐,从此不再过这种刀口舔血的日子,所以烟镞请求堂主放过我们,烟镞没有想要隐瞒堂主的意思,只是怕堂主归罪在他身上,所以一直不肯说!”说完,烟镞将头深深地伏在地上。

秦罗霄道:“还算你识相!他知道你是罗刹堂的人吗?”

烟镞道:“不知道!我只是跟他说自己被仇家追杀!”

秦罗霄转着指环的手顿住:“那你怎么敢肯定他会愿意跟你归隐?他的名号我听说过,是个劫富济贫的侠士,若是他知道你是罗刹堂的人,你说他还愿意跟你在一起吗?”

烟镞心里顿时升腾起不好的想法:“堂主!你把他怎么了?”

秦罗霄冷声道:“我想如果你已经告诉他你是罗刹堂的人,他应该活不到见我的时候,但是还算你聪明,没有告诉他,人我已经带过来了,至于他愿不愿意接受你,那就要看他的心意了!”他忽然高声对门外道:“使君,把人带进来!”

大门被缓缓打开,先进来的是曲赐,她依旧笑意盈盈,可是此刻在烟镞的眼中却格外地刺眼,随着进来的是使君,他推搡着的正是江湖人称“义侠”的燕如烈,燕如烈依旧是一身白衣,只是双手被反剪在背后用绳子绑了起来,烟镞见是他,一脸担忧喊道:“如烈!”

燕如烈见到了心心念念的女子,不顾身后之人的牵制,跌跌撞撞地向烟镞奔去,却不小心摔倒在地:“烟镞,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烟镞看着疲惫不堪的情郎,眼泪一滚就出来了:“如烈,我没事!”

燕如烈挣扎着站起身来:“你们到底想要怎样?”使君一脚踢在他的膝关节处,让他跪倒在地。曲赐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再联想昨晚宴席上的事情,她已明白了七八分,便道:“我去给堂主您沏茶!”说完便走了。

剩下使君在一旁挟制燕如烈,秦罗霄见两人的模样,心下也明了:“燕如烈,你可知她是谁吗?”

燕如烈跪在地上,想起身,但是无奈被使君挟制,加之烟镞也在,他也不好强行反抗:“你什么意思?”

“你只知道她叫烟镞,可知道她的身份么?”秦罗霄继续发问。

“不知!”

“你可知这里是哪里吗?”

“不知!”

秦罗霄笑道:“你既不知,就由我来告诉你!这里就是江湖人人忌惮的罗刹堂,而她就是你们江湖中人人得而诛之的罗刹堂杀手,烟镞!”

燕如烈骤然听到这消息,不敢相信,明明弱不禁风的烟镞怎么会跟杀人如麻的罗刹堂联系起来?明明自己熟知的人一瞬间变得好陌生,燕如烈看着烟镞,不敢置信道:“他说的是真的吗?”

烟镞看他的反应就知道完了,本想摆脱了罗刹堂再告诉他这个消息,却没想到会被别人告知,他一定觉得自己是个很坏的女人吧!他一定不会再相信自己了吧!他一定不会再喜欢她了吧!见烟镞不说话,燕如烈大声吼道:“你说话啊!”

烟镞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似乎在盛怒的边缘,只得点头道:“是!”烟镞突如其来的勇气让她大声吼道:“我就是罗刹堂的人,是杀人不眨眼的女罗刹!”

燕如烈跪着靠近她,双眼充血,青筋暴起:“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烟镞突然被这个样子吓住了,摇摇头:“我想告诉你的!我一直想告诉你的!但是我好怕你会讨厌我,我怕你会不听我解释,我日日夜夜受尽煎熬,却也不敢跟你吐露分毫,我怕你会因为我手上沾染的鲜血而厌恶我,我怕……失去你!”烟镞的泪一下子就崩了,两行泪流经多年不曾流过泪的脸颊。

燕如烈突然大声地嘶吼,用尽全力将身后的绳子挣断,使君准备下手,秦罗霄眼神示意他住手,只见燕如烈挣脱了绳索,一把将烟镞揽进怀里:“我怎么会?我怎么会讨厌你?”一边是满腔的愤怒,气她连这点信任都不愿意给他,一边又是满腹的心疼,心疼她独自受这些苦,却没有人知道。

烟镞连日来的担惊受怕都在此刻崩塌,抱着他就大哭起来,仿佛要把二十多年受过的不公与委屈都哭出来,曲赐站在门口偷听,心想此刻若是进去,岂不是坏了一桩姻缘?就端着沏好的茶去了印月阁。

秦罗霄忍不住提醒旁若无人的两人:“好了,你们俩的问题解决了,咱们的问题还没解决呢!”

烟镞马上磕头:“堂主,求您饶了如烈,所有的后果都由烟镞一力承担!”

燕如烈是断不肯磕头的,只是拉烟镞起来,秦罗霄笑道:“你是我一手培养的,我怎么舍得罚你呢?要清算自然也是要跟他清算了!”

燕如烈梗着脖子道:“你说吧,要怎么才肯饶过烟镞?”

秦罗霄道:“你如今也知道烟镞是罗刹堂的人,你还愿跟她在一起?”

燕如烈道:“我早已倾心于她,不论她是什么人,我都不会改变!”

秦罗霄又道:“你也知道,烟镞是我们罗刹堂的人,如今她要退出罗刹堂,我们罗刹堂损失一名精英杀手,这是其一,其二你既已知罗刹堂所在之地,我是断断不能留你的,这是其二。但是你倾心于烟镞,烟镞也爱慕于你,如果她跟你走了,你们却带着人来剿杀我们,到时候我损失的就不仅是她一个人,更可能是罗刹堂的一干人等,我且问你,若你是这罗刹堂的堂主,你该当如何?”使君只道堂主是个杀人如麻的魔头,却没想到还有这般讲道理的时刻,忍不住想要跟曲赐分享一下了,话说曲赐怎么还没回来?

燕如烈道:“那必得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了!”

秦罗霄突然来了趣味:“哦?阁下有何高见?”

燕如烈道:“堂主真是难为在下了,在下委实想不出好法子!”

秦罗霄道:“在下有个好法子,烟镞我是不担心她将罗刹堂的事情说出去,毕竟是我培养的,她的性子我还是了解的,但是阁下我就不清楚了,若是寻常人,我也就剜了双目,毒成哑巴也就解决了,只是若是烟镞下嫁给这样又瞎又哑的人,我也是于心不忍的,不如你就受遍罗刹堂的十二道刑罚,我就放你们离开如何?”

使君听了这话忍不住汗颜,堂主还是原来的堂主,一点也不会心慈手软。

没想到有人听到这话的反应更大,那人就是跪在地上哭得楚楚可怜的烟镞:“堂主,万万不可,罗刹堂的十二道刑罚一一受遍的话,不死也残废了啊!”

秦罗霄没有理会烟镞的话,只是盯着燕如烈:“你怎么说?这是唯一的法子,如果你能为她受了这十二道刑罚,我便相信你是君子,不会出尔反尔,到时候就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了!”

燕如烈看着眼角含笑的秦罗霄,他似乎也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好,我答应你,似乎我也没有谈条件的资本,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善待烟镞,如果我没挺住的话……”

烟镞再也不能听下去了,一把抱着燕如烈:“如烈,你别答应他,你会熬不住的!”

燕如烈继续道:“如果我没挺住的话,麻烦你好好照顾她!”

秦罗霄笑道:“这个自然!使君,先把他带下去吧!”使君听到这话,一瞬间就反剪了他的双手。

烟镞一条白练穿袖而出,想要拦截使君,秦罗霄手中的指环应声而出,将烟镞的白练拦腰截断,烟镞身子一晃,倒退了几步才站稳,秦罗霄道:“放肆!烟镞,你若还想让我饶你一命,就给我好好地待着!”

烟镞愣愣地看着燕如烈离开的方向,秦罗霄道:“你先回去棠梨阁吧,到时候有消息了会通知你的,今天你先待在房间,我会派人给你送吃的!”

自屏风后面出来的二月望着秦罗霄:“堂主,你真的要让燕如烈受遍那十二道刑罚?”

秦罗霄道:“自然不会!”

“那你这样说不是让烟镞姐姐担心么?”

秦罗霄回头看她:“二月,你可知男人有时候说话并不可信,他的行动比语言更有说服力,若是那燕如烈真心喜欢烟镞,这点苦他也该承受,至于烟镞,反正也是要走的人,留得住人却留不住心,随她去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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