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辩和大红两人翻滚着跌进战壕里。
气浪紧随其后山呼海啸而来，扫落层层焦土。
“呸，妈拉个巴子，”大红眯眼蹲起身子，“小六这药真他娘的烈。”
“早都计算好了，按照你们机动的速度绝对不会被起爆波及。”26l头也没抬地闷闷说了句，手指在弹药箱上点个不停。
“真他丫的”
“行了！前面情况怎么样？”希鲁出声打断了他。
“很不好。”葛辩拍拍身上的泥，“我们穿过第一道防线的时候，能量攻击就已经很密集了，另外它们的空中单位也越来越多。”
希鲁点点头，又在地上摊开一张纸，防线的三维模型自动升腾而出，那是一个圆形半永固工事，中心则是高墙和堡垒。
“指挥部给我们的要求是争取在第二道防线坚持30分钟。”
“二防的工事建筑比前面一道更坚固，防御范围也更小，还多了20门速射炮。”他皱眉说着，在地图上划出一道宽大的红色箭头。“这是目前敌袭的主要方向。一旦它们逼近了现在这道防线”
“它就会变成这样。”希鲁从大箭头中分出小股箭头，引向防线别处。随后他又画出更多的箭头，将防线围起。
“这是最后的状态，一旦我们被围住，二防基本上就不能要了。它们太多了，太快了。”
“保守估算，二防只能撑个20分钟。我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抢来这多余的10分钟。”希鲁低头，双手抱胸，缓缓道。
“对了，希鲁，如果算上寄叶队员的话……”葛辩插嘴道。
“她们在敌军刚接触第一道防线的时候就与指挥部失去联系了。最后传来的信息是数量侦查结果，以及机械生命中有能干扰通讯的敌人存在。”
葛辩托起下巴，在他的印象中，配备了机甲的“yorha”成员战斗力可以用极度彪悍来形容，如果连她们都失联的话……
“希望仅仅是通讯被屏蔽了。”他想着，甩了甩脑袋。
“干扰通讯？她们侦查到了？那为什么指挥部不说？”大红抬头看了一眼。
“指挥部确实通知了。那时候你们两个的通讯正好被切断了。”
“反冲锋呢？”依娜忽然开口。
“敌人比预计得要多，更何况现在这种情况，冲出去就是送死！”
“但能他娘的多拖几分钟，不是吗？”大红擦着自己的刀，日光在刀刃上亮得刺眼。
“我不希望你们出事，真的。”
“总要有人出事的，都他娘**的死了多少兄弟了？不差我们这几个。”大红把刀狠狠插进土里。
希鲁叹了口气，摇摇头：“这种问题还是让指挥官去考虑吧。”
……
要塞炮又一次伸出地狱之手，在战场上画出一片真空地带，无数机械生命在激光的高热下湮灭为虚无。
联合指挥室里，薇尔神情严肃，她盯着前方上百块屏幕的战场反馈，将冷静和理智传递给每一个士兵：“能量武器第二轮齐射结束。注意，信息特战部队已在第二道防线各处构建了电子对抗基站。一旦发现通讯失灵，请立即向基站靠拢！”
“重复，一旦发现通讯失灵，请立即向基站靠拢！”
结束通讯后，薇尔面色不变，又向在大厅中收集数据的副官问道：“情况怎么样？”
“很糟糕。”副官的眉头从战斗开始就未拉直过，“根据现在的数据分析，当前战术安排下第二道防线很可能撑不过15分钟。这与我们期望的半小时相差太远了。”
薇尔没有回话，她开始抱胸在指挥台上来回踱步。
“我们现在必须调整战术计划，长官。”副官抬头，目光炯炯地看着薇尔。
半晌，她出声：
“寄叶103号小队”
“杳无音信，长官。您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孤军深入的3个人身上，这可是整整70万敌人，70万”
“我当然知道那是70万！我也知道我们必须也只能正面对决！”薇尔尖叫起来。“我还知道现在最佳的战术方案，就是趁着目前的战场真空期，发起反冲锋！”
“但是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我们没有援军！没有！！”
“反冲锋损失的每一个同伴，都会在通讯封锁下变成无意义的消耗！等到敌人把我们团团围住的时候，还能拿什么去守这个孤零零的堡垒？！你告诉我！拿什么？！”
“我绝不会让自己的任何一个兄弟姐妹，死得毫无价值！”
“绝不！”
副官咽了口唾沫，长叹道：“就算如此，我们现在总得做点什么吧……”
……
“必须得做点什么。”葛辩站在战壕边缘，看着远方浓烟中晦暗闪现的红芒。
突然寂静的战场，静默的无线电，让他心中的不安一点点放大。
突击手把长刀磨了又磨，机枪手把重武器拆开来又装回去，爆牌手在起爆按钮上不停地虚点，狙击手用自己出色的视觉装备数着空中的“苍蝇”……
每个人都知晓接下来会是坚苦鏖战，每个人却都在等待指挥部的统一安排。逻辑算法给予了他们完美的纪律性，也让大部分人造人在关键时刻习惯于服从。
能量武器轰击争取的宝贵喘息时间就这么一点一滴地白白流逝。
葛辩被这慢性自杀般的等待压得透不过气来，他跳下战壕，一把夺过希鲁的望远镜。
“希鲁，我们得做点什么！”
“我们不是在做吗？等命令啊。”
“我们已经神他娘等了1分23秒的命令了！这时间都足够工兵再构筑一条壕沟！你算过1分多钟自己能击毁多少个机械生命吗？”
“我们哪里是在等命令，我们这是在坐以待毙！你不是不希望队友出事吗？想想能做什么啊！”
希鲁吐了个烟圈，摇摇头。
“我的确希望你们能平安，但现在我只能等待下一步命令。就地防守，等待指令。这是指挥部以最高级别发放的命令，我们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你也一样，不是么？”
“我”葛辩忽然撑大了眼睛，“……是啊，我也一样。”
我们不一样，他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