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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局

然而郑一茹却再睡不着,心事像好不容易沉淀下去的沉渣忽然搅动了一般全部浮泛上来。想想殷震贤当初像个孩子一样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的样子,那段伤情像撕开的伤痕一样汩汩冒出血来,泪水不禁夺眶而出。一夜辗转不寐,第二天早上上街去,在一个大街拐角处遇到殷震贤学校的一个小学徒。当时郑一茹经常出入中医学校,小学徒端茶倒水,十分熟悉的。小学徒迎上前说:“我们公子有事想当面和您讲话。”郑一茹冷笑说:“如果是道谢,那就算了!”小学徒说:“不是道谢,公子有话跟小姐说。公子其实蒙了很多冤屈,可能是想和小姐您说清楚。我们家公子在南浦那边的竹林里等您,您就给点面子吧。”

郑一茹犹豫片刻,点点头说:“既然如此,我就随你去见一见。”

郑一茹心怀忐忑,随着小学徒往南浦这边来。南浦沿岸碧水悠悠,有松风茅屋,清新自然,更有茂竹修林,嫩草茵茵。郑一茹看见前面有一片宽阔的草地,草地后面是郁郁苍苍一片竹林带,青竹修长,绿意幽幽。小学徒指着竹林说:“我不方便近前,请您过去吧。殷公子就在那边等待。”说完告退了。

郑一茹缓步走过来,果然殷震贤在竹林里徘徊,看到郑一茹,眼神闪亮,欲言又止。郑一茹本来还想冷嘲两句,话到嘴边却变得不尽凄凉,叹道:“你还好吧。”

殷震贤点头说:“还好。上次多亏了你相救,要不然不知道我生死如何?”

郑一茹惨淡一笑说:“这就不用说了!当年我第一次遇到你的时候,你出手救过我一次;如今也算还你个人情。彼此互不相欠了!”

殷震贤正襟握拳说:“夫人这样讲,是夫人的情分。倘若有机会报恩,殷震贤也一定会万死不辞!”

郑一茹听了殷震贤这番义正辞严的话,脑子里忽然跳出当年殷震贤仗义出手相救的情景,心里暗暗叹道:“殷震贤身上就是有这样一种凛然正气。我也相信‘一诺千金’这句话,放在殷震贤身上也是合适不过。只不过这样的人,当初怎么会有那么多闹心的事情?难道都是冤诬的不成?”由不得叹了一口气说:“你当初弄了一身的绯闻出来,身边也有那么多美女,怎么如今还是伶仃一人?”

殷震贤听了郑一茹这句话,口气已大大不同于往日,语气里再没有尖酸嘲讽之意,心里反涌出一阵心酸来。说:“夫人见笑!我身边的美女,都是我的妹妹,我怎么敢存非分之想?”

“是吗?”郑一茹嫣然一笑说:“钟姑娘也是你妹妹吗?”

殷震贤见她提钟素素,只好尴尬一笑说:“钟姑娘初到上海,我也只是尽力帮她而已,并没有许多。”殷震贤说罢,看郑一茹含笑看他的样子,知道她不信,又说道:“我知道我说什么你也不会信我,反正承认不承认都一个样。”

郑一茹叹口气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其实我心里特别想相信你,可是有时候又特别不相信。我现在真是越来越看不穿你了。不过我如今嫁为人妇,说这些也没有什么意义了!我能如何,又怎么想,和你也没有什么关系了。”

郑一茹说着一声哀叹,似有无数重深意情意。两人相对无言,那种感觉却如同一刹那间回到了当初,有些恍如隔世的隔膜与落寞。

正在这时,听见一阵马嘶,两匹大马,一红一白,一前一后,飞驰着向这边竹林过来。两个人听得马嘶都感到奇怪,就站在那里观看。两匹马很快近前,前面一人惊奇喊道:“殷震贤!你怎么在这里?褚夫人?”

殷震贤一看,原来前面骑红马的正是茂仲景,后面骑白马的却是褚敏瑜,四人见面都感到奇怪,进而十分尴尬。还是褚敏瑜先打破僵局说:“茂公子新得的良马,我们一起出来试试马,可巧遇到你们了!啊,这里环境清幽,你们可聊得开心?”

殷震贤知道褚敏瑜心无芥蒂,说这话也是打圆场,恭恭敬敬施礼说:“正是。只因前些日子褚夫人相救之恩,今日特地约出来相谢。可巧遇见你们,不如一起去吃顿饭如何?”

褚敏瑜笑道:“这样最好!我如花似玉的太太肯替你出这样的力,你自然要破点财!‘宝玉阁’的海鲜做得最好,我们就去‘宝玉阁’怎么样?”殷震贤笑笑说:“你既然如此下得去手,我也只好奉陪。救命之恩,我一并来谢!”

茂仲景趁势说:“那我算好运气,正好赶上趟了!”

原来这一切都是茂仲景设的局。那个小学徒早已被买通,当初丝帕之事就是他所为。殷震贤心性善良,不肯猜忌别人,所以一直不知这些事的内幕。谁想这个褚敏瑜在法国留学三年,思想却是极开放的,性格又温存和气。虽说贪恋女色,对自己夫人也极为宽厚的,所以两人秘密相会也压根不当回事。褚敏瑜吃得酒兴起了,回去还对郑一茹说:“我知道你和殷震贤过去有一段情缘,情这种东西发乎于心,所谓‘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殷震贤这个人才貌双绝,品性又真,即使你们各自有情,也是出自天性,我也一样不会介怀。”郑一茹说:“你这样说,可见你也是一个真诚的人。我和殷震贤已成云烟往事,当初既然已经无缘,今天又何必嗟叹?殷震贤只是为了上次相救的事情一表谢意!”

褚敏瑜坦然笑着说:“我实话也不瞒你,正经我在外面交往的人多,和殷震贤的关系也不算太亲近。但是我心里敬重,拿他当作知己朋友的,其实还是殷震贤。这个人身上就是有一股正气,别人身上看不见的。对了,明天大兴会馆有一个酒宴,你是不是和我一起出席?”郑一茹听他关于殷震贤的那番评说,不由得心思辗转,酸的涩的都往外面吐,推辞说:“我如今身怀六甲,还是不要出门的好!也好养点胎气!”

褚敏瑜说:“这样也好。当然是我们的宝宝重要。这个大兴会馆是日本人创办的,日本现在正在加强和孙督办的联系,上海滩快成他们的天下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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