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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扇定边疆

段祺瑞得了徐树铮,每天与之长谈国家大事,更加钦慕其才,视如骨肉,几乎形影不离。这一天,段祺瑞从外面回来,喜气盈盈说:“袁总理已经回来了。我在他面前竭力称赞你!他也想见见你呢,今天你跟我一起去拜访他。”

两人坐车同行,段祺瑞神采奕奕,掩饰不住内心的欣喜。袁世凯早听段祺瑞声声赞誉徐树铮,如今亲见其人,心里也暗暗留意:只见徐树铮面如冠玉,三分潘安之貌;出口成章,五分建安之才。气质伟岸,玉山鹤立;俊逸挺拔,超凡脱俗。真是“春秋宋玉疑再世,江东周郎似重生。”袁世凯连连夸赞说“一表人才,气宇轩昂,好!”与徐树铮略论一些世事,发现这人学问渊深,融贯百家,放眼宇宙,到眼古今。大大不同于一般胶柱鼓瑟的读书儒人,胸怀中自有一番大气魄,就任用徐树铮作了军事参谋、军学司司长。

袁世凯问道:“当今之计,徐司长认为如何?”

徐树铮昂然说:“当今之计,国弱民贫,首要之事是开除愚蒙,接受西学,扶正我中国之学术正气,以图强盛。所以我认为应当兴办学堂,习学中西文化为我所用。开创兵工,发展实业,以图上进。”袁世凯点头称是,说:“如此,你就在京城里筹划做这些事。”

过了数月,一帮耆老硕儒来袁世凯这里议事,纷纷称赞徐树铮说:“徐司长有奇才!如今很多西学之徒要摒弃国粹,徐司长能中西兼用,对人又极优礼谦恭,因此大得人心。如今都称赞袁总理知才善用,正是国家之栋梁,民族之希望。”

袁世凯听了这话,又欢喜又懊悔,深恨徐树铮不能为自己所用,私下对身边的陆渐鸿说道:“渐鸿,如今天下这般局势,正需要徐树铮这样的济世能臣。我粗通文墨,你呢大字不认一斗,就要招纳贤才,要一些文韬武略的人安邦定国,你怎么就招不来半个?这样的人怎么就让段祺瑞得了?”陆渐鸿心中大惧,生怕被人说出徐树铮当初投奔袁世凯之事。正好徐树铮陪着段祺瑞拿着文书来给袁世凯汇报,陆渐鸿赔了笑脸,站在门前低声下气讨好道:“徐司长辛苦了!袁总理一直在夸赞你呢!”

徐树铮傲然不理,拿着文书进去了。陆渐鸿十分恼羞成怒,背人骂道:“我为总理立下多少汗马功劳,他才来了几日,竟敢不把我放在眼里。”陆顺宽慰他说:“现在总理正看好他,风头正炽,统领暂且隐忍莫发,看他有什么本事?”

徐树铮进了门,看见左宇飞正站在袁世凯身后。徐树铮敬他是个仁义知礼的君子,谦恭地含笑致礼,左宇飞会意亦含笑回礼。徐树铮将文书递于袁世凯,请他过目。

正在这时,库伦都护使的紧急信件送到,使者在外面请求晋见。袁世凯问使者“有什么事?”使者上报说:“北疆蒙古诸王公各自为政,与沙俄勾结,欲谋不轨。现在已经打出‘自治’旗号,形势十分严峻,请总理快快发兵解决。”袁世凯闻言叹气说:“多事之秋!”让使者下去休息,然后找陆渐鸿商议,准备调派西北各部军队前去镇压。陆渐鸿心中一直憋着气,对徐树铮耿耿于怀,听到这话故意扯开嗓子哼哼冷笑说:“总理,我陆渐鸿一生戎马,不知打过多少仗流过多少血?边关有急,还得真刀实枪、挥戈披甲去和敌人厮杀征战,光动嘴皮子有何用?纵使读一万卷书,写一万篇酸儒文章,最终也是‘百无一用’!”

陆渐鸿说完,冷眼往徐树铮这里瞄上两眼,双手用力向上挽自己的双袖。徐树铮手挥一把折扇,淡然一笑,置若罔闻。袁世凯呵斥说:“渐鸿鲁莽了!徐司长是读书人,在他面前休要说‘书生无用’之类的胡话,以免被人耻笑粗鲁无知。”

徐树铮接话笑道:“这又何妨?哲人说过:‘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所谓‘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而已。彼等武人,安知小大之辩?臣以为边疆之患,不过是因为俄国内部出了问题延伸到塞外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陆渐鸿恼怒道:“既然你认为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自己亲自带兵前去平定如何?”

徐树铮笑道:“区区小事,何用带兵?一人一扇足矣。”

段祺瑞连忙起身劝解道:“树铮贤弟,这件事非同小可!不宜在总理面前逞强。”

陆渐鸿愤而站起说:“汝等何人?如此嚣张狂妄?果真一人一扇可以,徐参谋不妨带着你的一把折扇去塞外走一趟,也省得我陆渐鸿亲自出兵打仗?”

徐树铮起身请命说:“袁总理,陆将军既有此意,属下愿意领命去解北疆之危,请您下令。”

袁世凯点头说:“也好。你既然有此心,正好历练一番。我就任命你为西北筹边使,西北陕甘各处我都已下谕,那里的军队皆可归你调遣。”

徐树铮把折扇轻轻一摇,摇头说:“我不用一兵一卒,一把折扇,足矣。”

段祺瑞面带忧惧说:“树铮,此乃大事,万万不可意气用事。”徐树铮不听,毅然领命,果然不要一兵一卒,自己空车一人到北疆去了。此时北疆王公如同无头苍蝇,表面上打起了“自治”的牌子,却不知如何行动,既不敢得罪沙俄,又不敢得罪大清。听说徐树铮到了,那些王公大臣先慌作一团。连忙让人端茶献礼,召集各个部落首领一起来参会,请徐树铮端坐上席。

徐树铮落座,不谈军国大事,也不说自治叛乱之言,只是佯装诧异问道:“我从北疆一线空车一人过来,只见一路上风寒寥落,冷清异常。原先的集市已经荡然无存,却是为何?”

一位蒙古大臣说:“北疆一带原来是有许多集市,南方商团多在这里和北疆交易。如今内部战乱,南方商团很少到来,所以这里的集市基本都关闭了。徐司长所见,正是由此。”

徐树铮肃然正色说:“北疆之地虽然地大,然交通不便,最缺货物。由来所需货物都是南部各地商团前来交易。如果你们离了南部,想要胆大妄为各自为政,不仅百姓受害,就是你们自己也会自缚手脚,断了财路。我这次来,带了二十个商团,运送来的有茶叶米粮、瓷器丝绸,你通知北疆开放集市,双方自由贸易,以缓解民众的物资急需。你们各个部落需要什么物资,也可以和我言明,后期商团来的时候我给诸位准备齐全。”

一位蒙古大臣惊喜道:“徐司长真是春风急雨,正解我北疆之需。”其他部落首领说道:“我们现在积压了很多毛皮,不知可有商团愿意和我们交换的?”徐树铮点头笑道:“毛皮是我南边最缺的,自然愿意高价和你们交换,绝不欺诈,公平交易。”那些首领欢欣雀跃说:“这样最好!我们一直受清廷皇恩,才得物阜丰足。岂敢背叛朝廷?”

“是啊,我们愿意向朝廷示好,归顺朝廷!”其他部落首领唯恐跟不上。徐树铮义正言辞说:“北疆自古与南部交好,朝廷恩泽常惠。如今小人撩拨就生异心,左右摇摆,不说朝廷震怒,就是封了集市,对北疆之灾就莫大焉!沙俄辽远,从来对外蒙影响甚少,诸位明辨是非,看清利害,何劳树铮多费一字口舌?”

各王公大臣纷纷点头称是,离座谢罪。北疆各地部落闻风而倒,将“自治”的牌子全部收回,重新归顺大清。正所谓“一扇定乾坤,何须兵马劳?”商团交易不过半月,北疆一带已经呈现络绎来往熙熙融融的景象。北疆大臣欣慰非常,杀牛宰羊,置酒款待徐树铮。并唤来北疆美女数人,弹奏冬不拉、阔布兹之类的乐器,为徐树铮歌舞助兴,歌声激越高昂。徐树铮喝了几杯酒,往那帐篷外面走了一走,只见荒漠旷远孤冷,正当空一轮孤月冰薄残瘦,照着自己孤身一人。偌大一片天地,惟月惟人而已,不禁感慨触动。回到帐篷之中,情思婉转,趁着酒兴,自作一手《念奴娇》,以手拍板,开了金石嗓音唱道:

砉然长啸,带边气,孤奏荒茫无拍。坐起徘徊,声过处,愁数南冠晨夕。夜月吹寒,疏风破晓,断梦休重觅。雄鸡遥动,此时天下将白。

遥想中夜哀歌,唾壶敲缺,剩怨填胸臆。空外流音,才睡浓,胡遽乌乌惊逼。商妇琵琶,阳陶觱篥,万感真横集。琱戈推枕,问君今日何日?

北疆大臣不懂昆曲和文墨,也深敬其才。徐树铮不动一兵一卒,平息北疆之乱,边疆内外万姓归心。如此文韬武略,从古到今,屈指难数。嗟乎!叹乎!(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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