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将军轻哼一声：“我瞧他乐意得很，哪里看出来委屈他。”
“有你这么狠心的爹吗？”霍夫人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老将军。
老将军眼眸眨了一下，端正地坐正了身子，到底没再和霍夫人继续这个话题。
霍夫人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叹道：“若是这样，还不如当初答应他娶那辛家的娘子。”
“你就没想过，这个娘子或许就是辛家娘子呢？”老将军忍不住提醒。
“怎么会呢？若真是那辛家娘子，四年前男未婚女未嫁，为何不叫我去帮他提亲？”
霍夫人不相信。若真是那辛家娘子，四年前把人娶回家就是了，为何要让孩子流落到楚州这样的地方？
“这得问他了。”霍将军道。
“他年前还叫我去辛家提亲，当时并未说有孩子。”霍夫人怎么都不相信。一时又觉得伤心。
去年蒙昀只叫她去辛家提亲，并未和她细说太多。
这孩子，什么事都没和她说，明明是亲母子，却生分得很。若不是从自己肚皮里出来的，她还真以为是捡来的。
老将军不置可否。横竖这事只有蒙昀知道。
马车出了大庙村就往城里走。
蒙昀骑马在前头领路，两辆马车跟在后面。
老将军一路上闭目养神，倒是霍夫人一直滴咕。一会儿说琢儿婵儿乖巧可爱，一会儿忧心俩孩子的亲娘是不是那些不好的出身。
“你就别多想了，横竖人在楚州，你若想见，便让他带来给你瞧瞧，问一问来历不就知道了？”
老将军听她唉声叹气的，便出声安慰。
“真是不让人省心的。”霍夫人叹息一声，如今也只有这样了。
蒙昀把三人送到城里，这处院子便是发大水那会儿辛漪住的院子。里面已经收拾干净。
霍夫人一下车就拉了蒙昀进屋问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蒙昀愣了愣，问道：“娘想说的是什么？”
霍夫人道：“还能是什么，琢儿和婵儿是怎么回事？你不会真的想把他们当嫡子养吧？”
“琢儿和婵儿是我的孩子，自然是嫡子，我今生也从未想过纳妾。”蒙昀应道。
霍夫人气得骂道：“这不是乱了套了吗？你尚未成亲便有这么大的孩子，难道你还想把这外室娶回家不成？”
蒙昀脸色变了变，知道霍夫人误会了。可他和辛漪之间的事，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
“母亲，不是你想的那样。她不是外室。”
霍夫人怔愣住，问道：“不是外室？那她是什么？”
蒙昀道：“娘还记得我先前让娘去辛家提亲的事吗？”
霍夫人一脸错愕，难道......
她脸色微变，“你不会是想说，琢儿和婵儿的娘是辛家娘子？”
蒙昀点点头道：“四年前的旧事，我当时并不知道有了琢儿和婵儿。我也是去年被漪漪救了才知道的。”
“你是说辛娘子四年前生下琢儿和婵儿，但并没有告诉你？”
蒙昀没有接话。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还打算让蒙家的血脉流落在外吗？为何当初没有告诉你？”霍夫人觉得头又疼了。这都什么事？
原来竟真的是这辛家娘子？
蒙昀微皱眉，有些事涉及到辛漪的过去，他不便多说，便笑了笑道：“都过去了。”
霍夫人今天被这么多的信息轮番轰炸，一天之内她有了孙子孙女，如今还有了儿媳妇。
看着自家儿子这不值钱的样子，她都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你真是出息了.....”霍夫人扶着额头，找了凳子坐下，半天挤出这几个字。
“娘可有哪里不舒服？”蒙昀忙给霍夫人倒茶，让她喝茶顺顺气。
“我哪里都不舒服！这都什么事呢？哎哟.....”霍夫人叹着气，就差捶胸顿足了。
“娘，她这些年独自带孩子受委屈了，还请娘体谅些，娘若是生气，打骂孩儿也成。”
蒙昀给霍夫人又倒了一杯茶递过去，低头温声道。
“你真是，让我说你什么好。”
这还未过门呢，他就如此维护这辛家娘子。霍夫人看他没骨气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蒙昀瞧着她脸色不好，便躬身作揖，放软语气求道：“娘，漪漪她柔婉聪慧，善良知礼识大体，孩儿今生只想娶她为妻，求娘成全。”
他极少用这样的语气跟霍夫人说话，霍夫人心中梗着一口气无处发。
养他这么大，平日里板着一张脸谁说都不听，如今却为了一个女子讨饶卖乖，真是她的好大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