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陆景？
男人的话，让凌霄陷入回忆。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凌大总裁虽然不是个忘性大的，却也不能将当时细枝末节想清楚。
“六儿，我只记得当时，我跟季大爷在学校时，你跟在我爸的身后下的车……”
凌霄细细思索当时的场景，对着面前的陆景描述。
“你那时候小小的，比我大上三岁的你还没我高，身上穿着一件不太合身的……西装，我记得是件旧西装，一直低着头，我爸介绍你的时候，你才抬起头来……”
他发现记忆虽然断断续续，但却一点一点想起。
“你那时候应该哭过，我好像瞧见你眼睛红红的。”
因为想起，凌霄语气变得稍稍肯定。
但最终还是觉得记忆太过久远，所以，不甚确定的添了一句。
“六儿，这是我们第一次见，对吧？”
“是。”
陆景笑着点头，肯定凌霄的话。
“可是，我记得当时自己好像都没跟你说过话，哪里来得你嘴里‘靠谱’一说？”
凌大总裁笑着疑惑出口。
他爸亲自带来的人没错。
但当时他玩心大，为了去跟其他人耍篮球，压根就没怎么跟陆景交谈。
“凌霄，你没说，但你做了。”
陆景笑着摇头，纠正男人的话。
“当时董事长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排我住处，就把我带回家，人生地不熟的我，其实见着凌家的别墅时，我腿都在发软。”
少年时，他过了太多贫穷的日子。
食不果腹是家常便饭。
“董事长和夫人对我没有嫌弃，但我自己自卑……”
陆景抬眸，对着凌霄继续道。
凌家的硕大别墅，富丽堂皇的装饰，让已经懂得金钱所代表的“钞”能力的他，自卑到手脚发抖。
连抬头都做不到。
“当时，凌家的佣人以为我冷，就去找了件厚实的衣服，换下我身上那件不合身的西装……”
旁人是善意为之。
陆景不管是当时还是现在，都知道那举措是担心他冷。
可他们不知的是，西装是父亲在闭上眼之前，唯一留给他的东西。
但当时的陆景，连开口解释的勇气都没有……
“啊，我想起了！”
有着陆景的提醒，凌霄终于记起。
“阿姨那时候是不是扔了你那不合身的衣服来着？”
“那衣服口袋里，好像还有一张巴掌大的照片，衣服捡回来以后，你可宝贝的把照片抱在怀里。”
边回忆，边望着陆景。
凌霄像是打开了话匣子。
“你说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偷偷去翻垃圾桶，我还以为我们家闹鬼了呢！”
男人越说越起兴。
嘴角眉梢都是爽朗的笑意。
“闹鬼，你还专门拿着手电筒亲自出去看一趟？”
陆景仰脸，眉眼温和瞧着凌霄，笑着出口。
“小爷我是谁啊，我多胆大！”
“别说跟你一起翻垃圾桶，找那件衣服，就是让我一个人走夜路，小爷都不带怕的！”
凌霄说得眉飞色舞。
“哎，不对呀，怎么就陪你找回件衣服，就成靠谱了呢？”
“六儿，你果然是糊弄我呢？！”
“唉，我还以为自己真的有在你那里靠谱一回呢……”
凌大总裁白高兴一场。
陆景只静静地看着男人，整个心就像秋日里的太阳。
对于那时候，自卑的他来说，凌霄见他翻找垃圾桶，没有讶异指责，二话不说加入其中的举措，就是陆景眼中的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