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味出门,在第一次见面的咖啡厅等责编。
电话里,编辑言语间提及今日见面的事由——写剧本。同季随白没有涉及建立一座医院的始末一样,余味也没有写剧本的经验。
小说跟剧本,是俩个完全天差地别的领域。
余味知道有很多的小说,在经过改编搬上荧屏以后,会将其中来自作者的很多构思摒弃。
摒弃的那些里,既涉及到坏的一面,也有涉及到好的方面。
人与人很难感同身受。
陌生人如此。
相熟的人亦是如此。
同一个故事体系,经由作者与编剧两个不同人的笔下描述出来以后,所呈现出来的将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效果。
余味不想自己的故事面目全非。
所以,在签订合同的时候,在改编协议合同里加了一条——作者参与改编。
为了不毁在旁人手里,他选择亲自动手。
这样可以最大程度上,保持了余味在写故事时所想要表达的一切。
但也不是没有坏处。
比如,无休无止的改文,修文,熬夜成了家常便饭。
可即便如此,剧本依旧不能让导演满意,由小说到剧本,对他而言是个彻头彻尾的挑战。
尝试新鲜事物好奇心和刺激,已经在无休止的改文里,磨得所剩无几。
余味坐在咖啡厅里,等的人尚未到,他已昏昏欲睡。
责编进咖啡厅,见着作者熟悉的身影走上前去,但到了面前才发现余味在打瞌睡。
这样的场面,责编见过不少。
在小说界里,黑眼圈算是作者们的“标配”,基本上更文的作者,甚少有过充裕的休息时间。
他今日没其他的事。
索性就在一旁,喝着咖啡,等着余味瞌睡过后再谈。
咖啡厅里,有人瞌睡。
保外就医处,浑身伤痛的席哲,却一点都睡不着。
席家为了给祁明轩他们一个交待,直接没有插手余味被掳案件的全部过程,警方念及在案件中,席哲没有主观意识上伤及受害人,且最终认错态度良好,最后依法判决其三个月的监禁。
但在坐牢前,他们要先处理席哲身上的伤。
所以,最终决定将其保外就医。
席家全程的配合,余味对于最后的判决没有异议。
席哲就这样留在医院里。
监狱的医院。
男人身上的伤,一日日的见好,但唯独眼睛里没有丝毫波澜,不管是宣判也好,最终送到医院也罢,都没有任何表示。
席家来人探视,席哲一律不见。
只一个人待在病床上,一沉默就是一整天不说话。
男人似哑巴。
再没了从前的骄傲跟自信,变得沉默寡言。
或许,以前的席哲也没有想到,在未来的某一天里,他为着一个喜欢的人,会伤心伤肺到如此程度……
人,有时候是连自己都看不清的动物。
所以,才会有后悔产生。
徐正奇在他心中的位置,是从前的席哲看不清的,不甚在乎的。
但现下,追悔莫及。
席哲看着病床上,属于余味的那支手机。
从技术人员手里接过时,男人是想将手机还给余味的,只是,一想到Arthur看到email后,会跟手机主人联系,席哲就没舍得交出去。
手机,现在在他手上。
但电话那头的徐正奇,一直没有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