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家再是不好,余味都不会将其算在祁明轩头上。
最多不见男人。
一辈子老死不相往来。
这是从前余味想好的,可架不住祁明轩在背后替着他做的一切。
因为徐疯子,最近给他发了封邮件。
徐正奇回了意大利。
或许为了见那个可以称之为母亲的女人最后一面,亦或是仅仅想在从前生活过的地方,再走一遍。
不图什么,只是走走。
这样的举措,余味能够理解,一如他会徒步暴走般,没什么特殊意义。
一种发泄方式罢了。
徐疯子走了很多地方,因为时差,会白天黑夜不定点的给余味发些照片过来,多数地方,都有他们曾经的足迹。
这是徐正奇在向他报平安。
余味知道。
崩溃边缘的人,就像天上高飞的风筝,徐疯子四处浪荡,却选择将风筝线塞到余味手里。
时不时的联系,就是远远告知余味:他还好。
这是他们之间相处的方式。
几日前,一如往常,不分场合的收到了徐疯子的消息,这次传来不是照片,是一个人的近况。
那个让他对意大利菌菇烩饭厌恶至极的人消息。
他被重新量刑,重判了五十年的服刑期。
意大利没有死刑。
这样的量刑,会让那个已经五十多岁的男人,坐牢坐到老死。
余味知道那人,前些年因为贩毒,直接被判了不少年,如今突然重新量刑,背后是谁做的手脚,他心里有数。
祁明轩。
除了男人外,再不会有第二个人。
不久前,他才在餐厅里,向着季随白说起那段往事,祁明轩听到了,就有了重新量刑这件事。
巧合怕是都解释不了。
祁家在意大利的势力,不敌在国内。
所以,祁明轩能够做到这个地步,余味知道里面要费了多少心力。
从前年少,想着与徐正奇逃离意大利,国内站稳脚跟后,他余味再对那人报复回去。毕竟,他说到底也不是什么好人,睚眦必报,不择手段也学些。
但男人作死,他没来得及动手,男人就把自己送进监狱。
罪名是贩毒,致使他人吸食过量而亡。
死的那个是男人的床伴。
他勾着人吸食,最后就那样死在他身边,实在太过触目惊心,男人竟是没有逃窜。
就那样被捕了。
听说人在监狱里,余味暂且作罢。
可没想到祁明轩不忿,替着他对着男人又来了击重锤。
无论如何,心里领情。
余味在病房里,照看夏小子之际,看着换下那身邋遢着装,依旧没能多几分活力的夏缺。
按照医嘱,人应该醒了。
如今没醒,身体检查无恙的情况下,余味就让夏缺静静待着。
他能“放养”徐正奇,便不在乎给夏小子多一丝喘息的空间。
乔走是乔母带走的。
比起重病的夏缺,最起码乔走不会危及生命。
余味起身离开。
行到医院的楼梯间,给祁明轩打电话,手指刚离开屏幕,那头便接起通话。
余味浅笑。
他错了。
昨日算及秒接他电话的人,只想到季随白、乔走,却忘了每一次祁明轩亦是随叫随到。
“味味?!”
显而易见的愉悦口气,从手机里传来。
“你欠我的画,如果画好了记得亲自送来,这一次我不接受邮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