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随白抬眸,看着副驾驶座上,歪着颈项睡过去的醉鬼,心里有种难以名状的情绪。
这些天,他给余味时间思考。
肉眼可见男人在有意躲着他,像是一下子,回到他们初认识的阶段。
表面如常,其实,季随白心里很慌,且没有底。
慌乱的来源,便是他了解男人。
余味不喜欢什么,没谁比他更加清楚,逼着男人做决定,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季随白不是没想过。
余味似兔子,逼急了除了咬人,还会逃之夭夭。
他心知肚明。
所以,这些日子以来,战战兢兢地度过,唯恐逼迫到余味极限,男人就真的什么都不要了。
这段感情,他季随白这个人,统统不要。
“余味,你果真是冤家……”
季随白抬眸,又看了男人一眼,满是宠溺的埋怨。
从那日后,这还是他第一次见着人,不躲他,更不会因为问题存在尴尬不已。
难得的宁静相处。
他很珍惜。
“从这一刻起,我不逼你做选择了……”
周黎说,余味的提防度升高,且具有些微攻击暴怒倾向,这些对患有创伤应激综合征的人来说,都会增加安全感缺失,和病情恶化。
结果与初衷背道而驰。
看来,他是错了。
“对不起,余味。”
将车子停在路旁,倾身吻在醉酒人的眼角。
周黎说,对余味而言,他是特别的,季随白很开心。但也充分意识到,前段时间行为的伤害性。
因为在乎的,才能伤人。
“季……随白……”
有人在耳边呢喃,带着熟悉的感触,喝醉的余味觉察到了。
迷迷糊糊地,脱口而出。
余味醒来。
虽依旧微醺,但认出了眼前人。
“你别走,季随白。”
醉梦中,余味觉得自己在追赶一样极其重要的东西,握不住的感觉实在太过让人沮丧无力。
好在,睁开眼,“重要的东西”抱着他,无需他追逐。
瞬间填满的安心。
将这些天以来的阴霾,吹得一干二净。
“我没走,一直在这儿。”
季随白笑着宠溺道,而后亲了怀里人的眉眼。
余味是个即便疯狂感性,也会留着一丝理性的人,只是因为戒备心使然。无论何时何地,希望自己是可控的。
除非重大刺激后,才会无意识的失控。
他不希望余味出现失控的状态,因为,那意味男人遇到伤害他的人与事。
但一个失控时刻除外——醉酒后。
酒精作用下,会赠与季随白完全不一样的余味。
粘人,些许的任性,以及对甜的不加掩饰喜欢,撒娇卖乖,与平日里人前的余味很是不相同。
“季随白,我已经很久……没吃的你做的饭菜了……”
小小委屈的控告。
季随白勾起唇角,任由怀里人耍赖,认下控告,明明他每一次都准备余味的饭菜,只是怀里人没来。
“好,我明日给你做。”
“季随白,我不喜欢每日见不到你,一点都不喜欢……”
像是想起什么不好的事情,醉鬼勒紧季随白腰,抱着不撒手。
感同身受的委屈。
季随白低眉,顺着出口。
“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