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情饮水饱。
到了季随白倒是有情治百病。
明明手术室出来累到脱力的人，让余味抱上一小会儿，竟是缓和上不少。
“季随便，你迈不动脚，撑着我肩走。”
护士来通知，ICU病房里有医生值守，季随白可以回家休息。
余味凌晨两点，扶着人出了医院。
副主任医师的办公室里塞着一张床，平日里便是值班人短暂休息的地方。
但季随白是个洁癖。
睡在旁人睡过的床上，心里多多少少都会膈应。
因此余味也就任由季随白回家。
反正，开车的人是他。
“嗯。”
医院最年轻，医术精湛的副主任医师，如今成了不会走路的“宝宝”。
任由余味领着他，去哪里都可以。
感受着肩上的手臂，余味伸手将其绕到胸前，而后一把握住，攥得很紧。
“季随白，建材公司的钱，你从哪里弄来的？”
他的钱，肩上撑着的人没要。
将一个中小型企业在几日内整垮，所需的资金不是什么小数目。
“你……知道了？”
季随白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
“嗯，知道了，”余味毫不回避，瞧了回去，笑着出口，“所以，你为什么不用我的钱？”
这话让季随白颇有种安心的感觉。
李诗柔大闹，全医院上下都知道是他抽了投资在建材公司的资金，虽未知真假，已然将心狠手辣，故意装穷的帽子扣在他头上。
平日里熟识的，今日见着都带几分怯意。
季随白只想冷笑。
众人只当外头从高空跌落的李诗柔可怜，一转脸将其所做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只有余味，从不那样看他。
季随白收了收揽着的胳膊，与余味贴的更近。
“上学的时候，日子无聊，我学着炒了点股票，后来渐渐地涨了不少，我把那些钱一半放在股市里，另一半投到了建材公司。”
这解释，倒是没毛病。
但是听在耳朵里，十分让人想将身边的人揍上一顿。
余味揍不得人，便笑着挑眉挤兑。
“季医生，你那是一点点股票？”
中小型企业，让他撤资整垮了，又怎会是一点点资金。
余味调侃他，季随白丝毫不恼，一脸的笑模样。
“比起余老师的二十多亿，我那些钱是真的只能算得上一点点了。”
不到一千万的资金，跟二十多亿比起来，只能是九牛一毛。
这么一想，季随白突然发现自己好穷。
平日里不觉得，生活起来也没什么缺钱的地方，可是，强烈对比下，突然让他有了挣钱的冲动。
“别别别，你那些钱是踏踏实实自己挣出来的，我的嘛，那是天上掉下的馅饼，拿在手里烫手，丢还丢不掉……”
余味想起那些股份由来，一脸自嘲。
“哪天这馅饼丢出去，我就是完完全全的穷人……”
即便做穷人，余味也想从来不曾拥有那二十多亿。
可惜，这件事由不得他选。
这烫手的山芋，丢与不丢的主动权，都不在他手里。
多可笑……
“若是丢了，你就去我那儿，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蹭我的。”
季随白鼓起勇气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