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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章 打过江去

徐白再度拥有了自己的炮兵团,短短数月的工夫,年轻生涩的解放军炮兵在他的调教下脱胎换骨。

榴弹炮沿江布设,缴获来的美制军用卡车将各式口径的重型榴弹炮、加农炮通过牵引方式完成火力部署,开脚式大架像是钢铁巨人的脚趾,确保火炮射击时的静止性和稳定性。

战斗开始之前,徐白与战士们一道,从大炮尾架上拆下驻锄,用工兵铲迅速挖好驻锄坑,将桩形构件打入长江北岸的土壤。江边岸壤湿润松软,不得不用水泥进行了额外加固。

在战士们看来,这位前刮民党军官早已脱胎换骨,说话做事都和那些红军年代过来的首长们没太大两样。

要说唯一的不同,就是专业术语太多,除了炮兵的事情,不太爱聊家常。

为了打好渡江战役,解放军出色的情报系统早把对岸的防御体系、轰击坐标送到炮兵指挥员手头。

徐白对此仍不放心,亲自检查过每门火炮的方向机、高低机,通过手摇转轮进行了精确瞄准。

对于国军来说,糟心的长江江防可谓屋漏偏逢连夜雨,国军江阴要塞和第二舰队接连宣布起义,风雨飘摇的长江防线处于累卵之危。

渡江战役总指挥部的攻击命令终于下达,沉寂的长江烧成了沸水。

往前数一万年,往后再数一万年,长江两岸都再见不到如此惊心动魄的奇伟之景了。

当一尊尊钢铁巨炮发出咆孝时,徐白依稀以为那是炮八团的兄弟们重又复活了。

空前规模的炮火犁过长江南岸任何有价值的军事目标,国军炮兵腾不出手来反制解放军炮兵,他们必须承受高昂的代价,以换取对江面的火力投射。

充分的炮火准备之后,第一艘渡江之舟驶离江北岸。

船夫的年纪可以做船上所有战士的父亲,可臂膀上的肌肉让人肃然起敬。

“风向、水流正好,命里注定要换天了啊。”老人敞开褂子,爽朗大笑,木质帆船如离弦之箭射向长江对岸。

江上打渔用的船,不仅轻快,船身还涂了砖粉和污泥,让它们与江水浑然一色。

投诚解放军之后,王老五被任命为排长。他与排里的战士们投入第一波渡江攻击,尽管已是深春四月,江风还是有些刺骨。

士兵们大多神经紧绷,这些习惯在陆地上英勇奋战的年轻人并不喜欢把命运交给陌生的人和船。

行到江心,江对岸的机枪发疯似的怒吼起来。用曳光弹织起的火网瑰美诡异,但这张网并不严密,被视为江防砥柱的江阴要塞陷入了沉默。

配备280毫米以上口径岸防炮的大杀器,此时像个立地成佛的巨人。

李虎巍密切关注江面,当第一条映入眼帘的帆船出现,他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打头阵的又是张源的团,团里作尖兵的,是王老五的排。

要塞大炮被无害化处理,但发自邻近阵地的炮火依然致命。

划在王老五左侧的一条渔船被炮弹炸碎了,十多条年轻的生命沉进江底,密集的阻击火力反而让整支渡江大军加速前行。

“老邢,咱们不能再保持沉默了,江面上有我的战友!”李虎巍亲眼目睹年轻生命凋零在滔滔江水中,顿时又悲又愤。

“对不起,李虎巍同志,党是讲信用的,这是政治攻势的一部分,比枪炮更加管用。”邢国富的指关节也捏得格格响,但在铁的纪律面前,个人的好恶必须让在一边。

江面之上,王老五的双脚浸在江水里,渔船身周打出十多个洞,到处都在呼呼漏水。

遍体鳞伤的渡舟船底擦在礁石上无法前进。

发力摇桨的老渔夫被机枪射穿胸膛,船只失足搁浅,但整船的士兵被他的桨和帆保了下来。

“弟兄们,给老子游上岸去!端了机枪!”王老五还不习惯称呼大家为“同志们”,依然国军味道很浓。

战士们纷纷跳进浅水区泅渡上岸,越来越多的穿草鞋的脚丫子踏足江南。

步兵指挥员们面露欣喜,但炮兵们仍不敢怠慢。

“报告,江上有变化!”观测员向指挥员指出江面上的敌情动向。

按照与解放军的约定,国X党海军第二舰队全体起义,今后将作为新中国海军的起家部队。

舰队司令叫作林遵,正是当年驾驶作为战利品归国的日舰“雪风”号,将李虎巍和金如意从荒岛救下的那位舰长。

徐白举起炮队镜观察,只见悬挂起义信号旗的第二舰队里无征兆地冲出七艘军舰,就像游离蛙妈妈的七条小蝌蚪,全部开足马.力驶向长江口。

“阻喝射击,不听警告的立即击沉!”下完命令之后,徐白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这七条舰。

这支起义之后再度反叛的敌舰分队无视警告,毫无减速迹象。

糟糕的是,江上腾起晨雾,让能见度不利于炮兵火力的发挥。

岸炮瞄准像是雾里看花,平时精准无比的炮兵们纷纷失了准头。

商定好的起义横生枝节,突发状况全在第二舰队司令林遵的眼皮底下发生。

相对于陆军部队的起义,海军的起义要艰难许多。

毕竟,解放军的海军力量几近于零,根本无法对拥有数十艘现代化战舰的国X党海军构成任何军事压力。

林遵将军本人不愿打内战,他用“中立起义”的条件,换取了第二舰队的内部投票机会。

各舰舰长们投票表决,少数服从多数,舰队犹犹豫豫踏上了起义之路。

然而,事到紧要关头,投下反对票的几位舰长仍然率舰反叛。

“林长官,是否击沉叛逃舰只?”下属向他请命。

林遵陷入痛苦沉默,巨大的压力冲击他的心脏。

甲板的压力也传导给了江岸上的徐白。他双眉紧皱,手指像是上足发条,迅速在纸上列出射距和目标航速的公式来。

目标航速乘以火炮方位角除以目标距离……

“距离是多少?”

观测员迅速用测距仪上报了数据。

徐白的笔尖继续与叛逃军舰赛跑……距离除以航路捷径再乘以方位角的2次方……

”按照这个数据,迅速调整诸元!“他将小纸条撕给了炮长。

年轻的炮兵们快速转动摇把,炮长发出命令:“目标,江面左二敌舰,直瞄表尽8,减1卡,瞬发引信,一发装填!开炮!”

弹道修正之后,江面上立即开出金属燃爆的焰火,被直接命中的“兴安舰”是逃跑舰队中吨位最大的一艘,船舷破洞进水之后便缓缓下沉,但其他舰只却渐逃渐远,马上要脱离直瞄射程。

被火光映红的江面上出现奇怪的一幕。

解放军炮兵对叛逃军舰持续射击,继续维持起义态度的各条军舰一言不发,冷冷目睹昔日友舰驶向不同的信仰。

逃得最远的那条舰,已经驶出解放军炮兵的射程,其余的也即将逃脱。

“徐副团长,咱们的炮够不到,是不是开炮警告起义的那些军舰,逼他们用舰炮打沉逃舰?”炮兵们向徐白请命。

徐白事先得到情报,率部起义的舰队指挥官林遵与地下党达成的协议是保持中立,不对国军目标开火。

“目标,江面右一逃跑敌舰……”徐白并不理会战士们的提议,继续发出射击指令,炮弹连续飞向越开越远的“永绩舰”,这艘舰龄在三十年以上的老舰航速最慢,被延伸炮火迅速追上。

熊熊燃烧的“永绩舰”垂头丧气搁浅在江心洲上,像一条重伤的鲸鱼。

徐白下令停火,准许“永绩舰”投降。

历史证明,解放军不是曹孟德。不得民心的政权,十条长江天堑也保不住!

江南红旗招展,胜利呼声震天。

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今夜照我还!

徐白意气风发,相比复仇者的身份,他更激动于自己是历史的见证者。

炮兵全部过江之后,徐白在南岸阵地上见到了李虎巍。

说出来他还不敢相信,如此史诗级别的战役,李虎巍居然呆在要塞里当了观众。

“小李同志,就此别过,你是个有胆识的好兵,但愿今后还有机会合作!”邢国富将俘虏交给过江部队,朝李虎巍郑重地敬礼,表情里看不出太多胜利的喜悦。

也许因为长期在敌占区工作,养成了他喜怒不形于色的习惯。

“老邢,我欠你一条命,希望将来能还上。”相处不到48小时,李虎巍对邢国富已颇有感情。

“彼此彼此,你不也救了我一回?咱俩之间,换了谁都会这么做。”邢国富重新换上普通百姓的装束,谁也不知道他下一项任务是什么。

军人之间的聚合离散,比任性的情人还要频繁。好在李虎巍也渐渐适应了这种离与散。

江面上游弋的舰队驶过要塞,林遵司令立在板甲上,朝长江南岸密密麻麻的部队挥手致意。

他向目光移向令人生畏的江阴要塞顶部,穹顶上立着的军人似曾相识。

林遵在望远镜里瞧清了李虎巍的面目,真是戏剧性的安排,记得日寇投降之后,曾在茫茫海上救下过这位“野人军官”和他的妹子。

怎么每次天翻地覆慨而康的时候,总能见到这张面孔?

林遵不由笑了,摘下雪白的大沿军帽朝要塞顶上的军人挥动。

李虎巍自然瞧不清军舰甲板上军人的五官,但他感受到了军人之间的善意,不由兴奋地又叫又跳,尽量让喜悦的情绪飞到遥远的甲板。

“老营长,从缅甸打到江阴,只要咱俩联手,就没有过不去的坎!”王老五傻傻笑着,同徐白相互缠住胳膊。

见到两位老熟人都完好无伤地活过来了,李虎巍喜不自胜。

“听说过了江之后就能望到上海。”他紧抱住徐白,难得自己身上没有硝烟味,但徐白满身的火药味让他直想咳嗽。

“你小子又没有千里眼,最好的望远镜也望不到那儿。”三人立在江阴要塞的穹顶,努力让目光向南投得更远。

李虎巍一捶他胸口:“知道你心里想啥呢!等救回如意,你俩就成亲,我来替她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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