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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陈府那些事儿

宁阳县陈府,陈家后宅院,陈王氏听完儿子回来叙说的经过,心里将顾陈氏骂了千万遍,陈路自是不敢在他母亲身边待着,说完了就溜了,他可没说全套,只是挑肥拣瘦的说。

桂湘的死顾炳胜让他不要说,他自是没有说,只是说姑姑会错意了,以为说的只要是顾府的女儿都成,这八字都合了,没法改了,且两人又两情相悦。

“这孩子,生怕我会骂他,也是,他招惹谁不好,偏偏要招惹顾府的庶女,府里又不是少了伺候他的人,丢人丢到顾府去了。”

陈王氏嘴上虽然这样说,心里倒也没怎么太计较,庶女就庶女吧,她也看出来了,顾陈氏压根没想把嫡女嫁过来,要不然路儿能在顾府待那么长时间吗。

“咱们大少爷一向把持的住,咱们又一直没短了伺候他的人,要奴婢说,指不定是在顾府受了什么委屈,这才和顾家四小姐打成一片了。”说话的是陈王氏的贴身妈妈崔氏。

崔妈妈跟随陈王氏也有十几年了,一直忠心耿耿,也是看着陈路长大的,早就把陈路当成自己的儿子看待了。

崔妈妈可舍不得陈路受一点委屈,陈王氏是知道的。

听了崔妈妈的话,陈王氏笑了笑,“你就会替他找理由,我的儿子我会不知道?见到漂亮姑娘就眼里泛光,全然忘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这德行跟他父亲一个样。”

“夫人啊!你说路儿就说路儿吧,扯上我做什么?”

陈路的父亲陈先成身穿一袭蜀锦走进来,头上带着发冠,腰带是蜀锦织造的,上面镶嵌着颗硕大大小小的蓝宝石,一看就知道价值连城。

“我说错了吗我?秦香园的宁戴姑娘难道不是吗?你差不离夜夜留宿在那儿,为了她赎身,并且养在了外面,陈家的家产都快让你败光了,你去一回她那,少说也得上百两银子吧?”

“我可听说了,上个月选花魁,宁戴姑娘的初夜也是你买下的,花了三千两白银,从那起你就不让她接客,海一样的银子如流水一般就花花的流了出去。”

“我可看了最近的账目,一个月就得花上三五千两银子,什么人这般金贵?天天要吃海参鱼翅,这日子过得比我这个县令夫人还好。”

陈王氏越说越气,用手帕擦着眼角,仍是不服气道:“老爷要是真舍不得那宁戴姑娘,干脆把我休了,把她接回来得了,我给她腾位置还不成吗?呜呜......”

陈王氏伤心的趴在桌案上哭,这两个月她一直隐忍着,今日不知怎么了,心里头不顺,也就没有顾及许多。

“夫人说的哪里的话,她不过是个**女子罢了,哪里能和夫人相提并论,你这醋吃的不应该啊。”

陈先成给崔妈妈使了个眼色,那意思你倒是劝劝你家夫人。

“夫人,老爷都说了,他只是一时新鲜,哪能真让宁戴姑娘进府呢,您可别再说这种话了,没得失了自个的身份,让大少爷知道了可就不好了。”

崔妈妈扶着陈王氏的肩膀,心里着急,夫人啊,您可别和老爷闹,这要是真闹起来,老爷一时生气,真把宁戴姑娘给接回府,这日子够你好受的,以前看不见还好,要天天在眼皮子底下膈应你,你不得恶心死。

“你们陈家就没一个好的,当初娶我的时候甜言蜜语把我哄,说什么只娶我一个,现在呢?后院住着五个姨娘不说,外面还养着外室,这外室还得捧在手心里,生怕摔着了碰着了。”

“还有你姐姐,当初说好了是让顾家嫡女嫁给路儿,如今说反悔就反悔,随便拿个庶女就把路儿给打发了,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陈王氏一通哭天抢地,哭的是上气不接下气,却把陈先成气得不轻。

“好!你闹吧,你接着闹,我现在就去把宁戴接回府。”

陈先成一甩袖子,怒气冲冲的走了。

见陈先成负气而走,陈王氏停了哭势,只是眼泪不止,抓着桌子的手紧紧扣着,指甲断了也未曾发现。

“他终于说了出来,我早就知道他想这么做了,他今天终于说了。”陈王氏斜靠在杌子上,有气无力说道。

“夫人,您看您,非跟老爷置什么气,他可是要脸面的人,您跟他犯呛,不是自讨苦吃嘛!”

崔妈妈无奈说道,想到宁戴姑娘腹中的孩子,隐隐觉得不安,还是觉得应当除之而后快,只是这话她说了无数次,夫人不同意,说再怎么也是陈家的骨肉,这么作孽的事她做不出来。

“夫人,奴婢还是以前的话,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崔妈妈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她不过是仗着肚子里的孩子拿捏着老爷,奴婢就不信了,没了那块肉,老爷还能宠着她,夫人,您就下个决定吧,不能再拖了。”

陈王氏坐直了身子,手都在剧烈颤抖,“万一暴露了,老爷不扒了我的皮才怪。”

“不做才等着老爷扒您的皮呢!”崔妈妈叹气,连忙劝道:“陈家不止大少爷一个男丁,还有二少爷,三少爷,您见老爷对二少爷三少爷上过心吗?奴婢眼瞧着老爷是真心看上了宁戴姑娘,要是她没了,您的日子也就清净了。”

“不!不能这样做。”陈王氏脸色苍白,她并不是真的心善,只是怕东窗事发,危及自己。

“现在宁戴姑娘肚子里的孩子还没有生出来,老爷就这样对您,要真生个小子出来可怎么得了。”

“别说了!”

陈王氏嘴唇轻颤,“若老爷子还在世,决计不会同意让一个**女子进陈府的大门,老母亲不顶事,陈家也就只有路儿他姑姑的话老爷还能听得进去几句。”

“夫人是说让顾陈氏出头?”崔妈妈点点头,“这也是个办法,毕竟她也是知府的夫人,老爷一向仰仗着你这个妹夫,况且顾陈氏在大少爷的事上做的不妥贴,也该让她办点实事。”

“就怕他姑姑不乐意,没得还落了笑话。”

陈王氏前怕狼后怕虎,既想让顾陈氏帮忙,又拉不下这个脸面。

“奴婢瞧着您这些日子都瘦了一圈了,吃也吃不好,睡也不睡好,要不这事您就别管了,奴婢替您办了。”

崔妈妈抹了把伤心泪,心里暗暗下了决定,一定不能给夫人留下后患。

“你要做什么?千万别。”陈王氏拉着崔妈妈的手,摇了摇头。

她虽然不想让宁戴姑娘进府,可也不想失去崔妈妈这个左右手,没有崔妈妈,她在陈府将独木难支,没有人给她出主意,她哪里是那些姨娘们的对手。

“奴婢答应您,不要她的命就是了。”

崔妈妈嘴上这么说,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做都做了,还不如做的彻底,反正都是要下手,何必还畏手畏脚。

陈王氏犹豫的想了想,终是没有再反驳,她也有同样的担心,万一老爷真动了休妻另娶的心思,她不敢想象。

正想着,陈路的两房姨娘就来了,陈王氏的贴身丫鬟离儿来禀报,问是见还是不见。

这个时候陈王氏哪有心情让她们进来,不耐烦就要呵斥离儿,崔妈妈却对陈王氏说:“夫人,还是见见吧。”

崔妈妈低下头在陈王氏耳边耳语了几句,陈王氏看了眼崔妈妈,缓缓点了点头。

“让她们都进来吧!夫人正有事同她们说。”

陈路的两个姨娘,一个葛氏,一个云氏,两人今年同岁,都是十五岁,面容姣好,如花似玉。

葛氏,云氏生的都有几分姿色,在丫鬟中都是拔尖的。不然也不能让陈路惦记上,葛氏性子柔和,云氏性子偏泼辣。

葛氏,云氏走了进来,给陈王氏行了礼,陈王氏让她俩坐下,随即看了眼崔妈妈,崔妈妈点了点头,陈氏这才说话。

“葛氏,听说你祖籍是紫云县的,做的酸梅汤可是一绝,这虽才是五月的天气,可我这心里头闷得紧,吃饭也吃不下去,想让你替我做一做这酸梅汤,帮助我进食。”

陈王氏看向葛氏,葛氏一听这话,连忙站起身,诚惶诚恐道:“婢妾祖籍确实是紫云县,可早就和家中父母姊妹断了来往,夫人看得起婢妾,想吃婢妾做的酸梅汤是婢妾的福气,只是不知道夫人想什么时候吃?”

“今天就算了吧,明天中午你给我送过来。”陈王氏道。

“是!婢妾记下了,定然准时送到。”

“不会委屈了你吧?毕竟你也是正经的姨娘,让你做这些......”陈王氏假模假样的说道。

“不麻烦的。”葛氏赶紧道:“能为夫人掌勺是婢妾的荣幸,哪里会觉得麻烦。”葛氏脸蛋微红,隐隐有些激动,夫人看重她,她在府中的地位自然是水涨船高。

云氏在一旁羡慕嫉妒恨,眼神都快溢出火花来了,怪只怪自己没有这等手艺,心中恼怒,嘴上却跟抹了蜜一样甜。

“葛妹妹,夫人看重你,你的好日子就要来了,往后看府中谁还敢轻慢你,姐姐真是羡慕你,怎么自己就没有这等好福气呢。”

“云姐姐快别说笑了,我不过是尽本份罢了,不敢奢求其他。”葛氏忍不住辩解。

陈王氏目的达到,也不想与两个姨娘多说,摆了摆手让两人退下。

葛氏,云氏,福礼告退离去,陈王氏低声问崔妈妈,“这能行吗?真不会惹人怀疑?”

“就算怀疑又怎样?”崔妈妈冷笑连连。

“是夫人自己要吃的,再怎么也怪不到夫人头上,奴婢早就打听出来,那宁戴姑娘偏爱酸性口味,特别是这酸梅汤,每天都要喝,只是夫人一直没同意,奴婢不敢擅自做主。”

“好吧!只是可怜了葛氏,她性子最是柔和不过了。”陈王氏话虽如此,却也没多少愧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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