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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1:第六十四章 练什么功

身着绣工精美玄服的李子敬,身形高大魁梧,一看就是个王公贵族,颇有王者风范。

瞧着他语塞的模样,芳华的大哥江怀信在一旁笑了起来:「我是她大哥江怀信,您是世子爷吗?」

既然是哥哥,那就好说话了!很少对男子微笑的威远大将军,竟然露齿呵呵大笑,客气的自称:「在下李子敬,未来还要靠大哥多多照顾!」

「还有我,我树(是)二哥!江怀德!」爽朗大方的江怀德拍了拍威远大将军的臂膀,妹妹真是好样的,选了个大将军,让哥哥们可以挫挫其威风!

江怀信才刚及冠,不过二十初头,怀德才十八岁,俩个人都比李子敬年岁要小。怀信毕竟是大哥,还是得摆出应有风范,他拍了拍弟弟肩膀,指责道:「不得对世子爷无礼!」

芳华俩位哥哥五官相似皆剑眉星目、相貌极佳,穿着利落的胡服,身形高挑。大哥气质稳重,像位谦谦君子;二哥洒脱开朗,颇有风流不羁的味道。

李子敬笑着和俩位兄弟互相拱手作揖,三人闲聊几句后,太妃江婉柔的马车才缓缓跟上。

江婉柔开怀笑看眼前俊秀的青年,她的侄孙子、孙子们,都是少见的美男子,各个她都喜欢。

近乡情怯,这些年来江婉柔很少还家,每次心里都有不同滋味。

江婉柔的家族,世代深耕荆州,父亲在前朝时,就是荆州地方官。隋末各地义勇军起义,大哥跟随秦王打天下;秦王登基后封为开国功臣,现为皇上身边的近臣;前任荆州大都督因病往生后,侄子则被擢升为荆州大都督。

回到家乡,往事总是再三被唤醒。想起年少的往事,倒有些羡慕起身边几个年轻人。若不是当年时局太乱,她也不会痛失良人,一人孤苦迄今。

荆州城门外,荆州大都督江伯庸已携妻子范楚楚恭迎姑姑与镇南王世子驾临。

多月未见到爷娘,江芳华早已耐不住热泪盈眶,紧搂着母亲大声喊:「阿计(湘语母亲的发音)!」

将届不惑之年的范楚楚,容貌与二十来岁的姑娘相去不远,李子敬见未婚妻抱着她喊阿计(闽语称姐姐为阿计),以为她是华表妹的姐姐。

依礼俗,世子爷先向江大人请安,因着未见到江夫人,于是向范楚楚问候:「江姑娘,安好。」

只见江大人脸都绿了,他看起来有那么老吗?江伯庸虽过四旬,可是身形还挺健硕,怎么他的妻子就变成他的女儿了?

江婉柔马上拍了孙子一下,纠正:「是江夫人,不是江姑娘。」

李子敬纳闷的说:「可是华表妹叫江夫人阿计,所以我以为...」

「你以为这里是闽州吗?你已经来到了湘地,这里娘亲就叫做阿计!」江婉柔提醒孙子,不同地方发的音都不一样。

李子敬赶忙说抱歉:「多有冒犯,还请夫人原谅子敬不懂湘语。」

「无碍,子敬称呼得好,年轻一点挺好的!」明艳动人的范楚楚眉开眼笑的盯着准女婿,真是越看越满意,长得俊且壮硕,一看就知道是位能护得华儿周全的铁铮铮硬汉。

讨好了岳母、却罪了岳丈,李子敬心情如履薄冰。

江伯庸斜瞄了李子敬一眼,威远大将军名声在大唐朝可谓家誉户晓,今日一瞧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只是没眼色,不会说话!

进入荆州对李子敬而言,就像进入完全陌生的邻国。大家讲的话、吃的东西、还有生活习惯,完全与自己不同,突然有些了解身在异地华表妹的感觉。她年岁尚轻,难怪那时会哭得想还家。

世子爷难道不晓得,当时让华表妹伤心的主要原因吗?李子敬心思确实没那么细密,那时听到华表妹哭着想找娘亲,不就是想家吗?何苦要把过错一直往自己身上揽。

长年四处征战的世子爷适应力算好,再加上带了一堆侍卫、还有祖母陪同,华表妹在一旁贴心的解说,虽然常常还是听不懂,他倒没有多想家,只是希望菜色少点辣椒。

华表妹回到荆州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个性活泼、热情,多了那么些光彩自信。好像失了水的花找到滋润,一下又鲜活起来,让李子敬心中很不是滋味。

「还家,很开心?」忙了一天,用膳完之后,李子敬终于找到机会可以单独和华表妹说话。

「你当炉子(理当如此)。」芳华点点头。

为什么他要当炉子?不能当锅子吗?李子敬也点点头,就当听懂了;反正他问这句话也没别的意思,他已有答案。

「若我先离开荆州,妳会思念我吗?」这才是李子敬关注的重点。

芳华一直都不敢去想这件事,她抿了抿嘴,小巧的贝齿咬着唇瓣不知该怎么说...

「别忘记要练功。」李子敬只想得到这一点。

芳华点点头,不知为什么有些想落泪,头一低,眼泪就掉下来了...

虽然在未来岳丈家的屋檐下,大胆的威远大将军,还是举起他那双杀敌无数的手捧着华表妹的脸庞,深情款款的凝视她...

「哭什么...」正当俩人头越靠越近时,突然传来咳嗽声。

芳华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只是丢下世子爷,好像很没道义,细细的叫一声:「阿爷...」

战场上再凶恶的场面也不会眨眼的李子敬,竟然有心虚的感觉,也跟着不自在的清了清喉咙,叫了声:「江大人。」

「嗯,你们俩人在做什么?」江伯庸上前一步,窥见女儿脸上的泪痕,瞪了李子敬一眼:「世子爷为什么让华儿落泪?」

世子爷一下反应不过来,老实说:「我...子敬只是要华表妹别忘记练功。」

「练什么功?」同样身为男人,江伯庸也很容易想歪:「她才几岁,你让她练什么媚功?」

妹功?是湘话吗?难得世子爷没想歪,毕竟说话的对象是未来的岳父大人。他恭敬的低头答复:「是的,是女子适合练的功。」

「你这臭小子,枉费长得人模人样,竟然如此心术不正!」江伯庸怒发冲冠破口大骂:「这让我怎么放心将华儿交给你!」

李子敬与江芳华都不知道为什么江伯庸突然发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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