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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1:第十三章 怪自己没长眼

江婉柔敛起精明的眼神,若无其事的给孙子致命一击:「这事你别再提了,华儿还要跟江南大都督世子议亲,别让人心中有疙瘩。」

「可...」可是我早已跟华表妹有首尾,这样的话,李子敬还没勇气说出来。

「可什么?」自古以来英雄追美人,哪个枭雄不是费尽气力争夺?

江婉柔想着自己这三十几年的孤单凄凉,若是把侄孙女弄进王爷府,也要先把眼前的世子爷先行改造一番,太容易到手的东西,这种眼高于顶的公子爷,怎会懂得疼惜?

「孙儿...」李子敬向来高高在上的唯我独尊,在继祖母面前完全施展不出来,

「去看看大夫来了没,还有这闺女的房间,以后不要进来!」江婉柔把孙子打发走之后,起身坐至床边,观察侄孙女状况。

「姑祖母,华儿不想嫁给世子、也不想嫁给都督的世子,还不想这么早议亲。」芳华自觉尚无做好待嫁准备,惶惑的说:「华儿还年轻,很多事都不懂,想多学些东西。」

江婉柔理解的拍拍侄孙女的手:「深宅大院的水可是很深的,确实该学些东西,像是管帐、管人都是学问,妳现在就像只小白兔一样,随便丢到哪个大宅,不出一年就体无完肤!。妳先来跟我学管帐,等脚好一点,我带妳去扬州看看,姑祖母那里有几家店铺,妳可以试着打理生意。」

芳华乖巧的点点头,看着受伤的脚,不知道伤得如何?她巴不得赶紧离开王府,她现在对于世子爷有种说不出的恐惧。

没多久后,李子敬领着大夫回来,但只有大夫能进入芳华的闺房,他被拒绝在门外。

骄傲如他,怎能忍受如此待遇?里面的姑娘可是他未来的娘子,他为什么不能去探视与了解病情?

李子敬板起脸孔,对着将他挡在门口的两名仆役说:「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世子爷,是太妃交代,奴才只是奉命行事。」小顺子瑟缩着肩膀,不敢直视李子敬,世子爷可是威镇天下的大将军,杀过的人,比自己吃过的猪肉还多。

继祖母嫁来没多久后,就替祖父守寡迄今,看着自己长大,虽无血缘,但李子敬对她敬重有加,只怪自己没长眼,碰了不该碰的人。

没多久后,大夫就出来了,李子敬紧张的询问华表妹状况,还好只是拉到筋,没伤到骨头,休息个几天应无大碍。

此时,江婉柔也缓步从房中走出,看到李子敬故作惊讶问:「世子爷,你怎么还在这里?华儿她没事,你赶紧去忙其他事吧!」

「子敬有替华表妹安排学闽语和吴语,一会儿师父会来,华表妹可以走到书房吗?还是让孙儿抱她过去?」

江婉柔冷笑一声,便宜孙打得好算盘,多抱几次还得了,就只能嫁给他了吧?

「子敬有心了,让师父来临月堂正厅授课吧!华儿走个几步路,应不成问题。」

既然事情都已安排好,李子敬也不好再死皮赖脸的待下去,他可是高高在上的威远大将军,可不能如此折了威风。

李子敬找来教导地方话的师父很有经验,将闽语发音、常用的字句做成了小册子,一步步引导芳华学习。

隔两天,芳华的脚刚好,子敬表哥一早就坐在临月堂大厅,打算继续教她练拳。

「不要!」这几天芳华特别加强京话这两字的发音,她真是怕极了世子爷。她虽然也学会了闽语的不要,但她察觉发音跟京话的“无碍“发音很像,万一李子敬又会错意,那不就惨了!

「妳要多动动,才不会这么容易受伤!」

「不要!」芳华嘴里说、头也跟波浪鼓般的摇摆,表示她强烈的不愿意。

李子敬可不是容许让人拒绝的人物,他一把抓起华表妹的胳臂,就往屋外走:「妳看是要自己乖乖跟我走,还是要我一路抱妳过去?」

「棒(放)开我,我换衣服!」

上下打量了华表妹的穿著,确实襦裙太累赘,李子敬这才放手让她回房换衣服。

芳华回房换衣服时,顺便跟婢女翠玉交代:「一会儿,妳去告诉姑祖母,世子爷又来强迫我练武了,请她赶紧来救我。」

在外援尚未出现的情况下,芳华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李子敬身后走,穿着胡服的世子爷,手长、脚长、肩宽胸阔,身形几乎是自己两倍大。

自己曾被这身板自压在身下不得动弹的感觉,想来就害怕,才惊觉男女有别,力量有如天地般的差异。若练练身体,可以打败对方,她倒是不排斥。

今日的校场十分热闹,有着四名奴婢带着六个年龄大小不一的孩子在舞剑、玩耍,李子敬自然是认不出谁是谁,更遑论来没多久的芳华。

「世子爷!」为首的是名十三、四岁的少年,他是镇南王爷的庶长子李子忠,个性憨厚、直爽,其余的孩子,也跟着他叫:「世子爷!」

「好,你们玩你们的,我带你们的华表姐来练拳!」李子敬看着一群孩子头就疼,父王总共有十二位孩子,未来,还不知道会有几个。

一名六、七岁正值髫年女童,软糯的甜喊:「华表姐!」

江芳华只恨自己闽语尚未学成,她知道这里的人称赞孩子会说“金瓜“(乖巧之意),但叫孩子金瓜感觉怪怪的?用金子形容,会不会太市脍了些?所以选择加入京话赞美:「好瓜(乖)。」

李子敬在旁边听了,一个劲的笑,见华表妹眯了他一眼后,才收敛起笑脸。

「别理他们,一会儿没完没了拉着妳扯个不停!」李子敬抓着华师妹的手肘,往树荫下走去,这次他学聪明些,若是把师妹晒黑了,皮糙肉不嫩了,最后吃亏的也是自己。

孩子们跑跑跳跳围在数公尺外,想凑热闹,但是看见世子爷充满杀气的脸孔,没人敢靠得太近。

世子爷以后也会生这么多孩子吧?他应该跟王爷一样,会娶个三妻四妾,跟一堆女人做那档子事,然后生一堆小孩!想到就令人不舒服,芳华狠狠的挣脱自己被抓住的手腕,她才不想成为他后宫其中一名成员。

「怎么?怕被小孩子笑?」李子敬看着落空的手,再看四周不远处的看官们,他突然有种想要另行开府的冲动。这里是父王的天下,自己好像很多余,总有置身事外之感。想到未来继承王爷府之后,得照顾这些弟妹们,就很头疼。

「快(怪)点,不是要教拳法吗?」既来之、则安之,芳华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早晚有一天她会远离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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