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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云纹(三)

若是没有,鹤归有可能四年前便随鹤游去了。——羽阙心道。

“所以你便四处打听这个标志,一路寻到了洛城的茗辉阁来?”三愿问道。

篱瑛点头:“可即使知道了茗辉阁,我也根本无从下手,我听说那个赌场是茗辉阁的,便常在那附近打转,却不想今晚看见了你们。”

“然后便随着我们进了赌场,随着我们进了暗门,最后被抓了起来?”羽阙便笑。

篱瑛冷哼一声,别开视线没有应声。

墨维打量着篱瑛:“小妹妹,你见到的那个标志,记得可清楚?画的下来吗?”

“我叫篱瑛,”篱瑛淡淡望了他一眼,又道,“画的下来。”

墨维悻悻地抚了抚鼻尖,随即朝身后一招手,家仆递上纸笔,篱瑛铺开纸,执笔细细致致地将标志画了下来。

墨维抽过宣纸望了眼,随即递到身边的墨睿之面前,微微点头:“城主,没错。”

言罢,墨维转眼:“篱瑛,那衣领上除了这个标志,还有其他花纹吗?”

篱瑛蹙眉沉思,良久,缓声道:“还有些寻常衣服也会有的云纹,不过我记得,那些云纹似乎和一般的云纹不太一样......”

墨睿之面露思忖,墨维眼神一亮,将纸递还回去:“还记得那云纹是什么样子吗?会画吗?”

篱瑛接过宣纸,轻啧一声:“我试试。”

良久,篱瑛轻出口气,终于放下了笔;墨维迫不及待地将纸抽了回去,大眼一扫,随即递到墨睿之面前,正色道:“八九不离十了。”

羽阙和三愿茫然地看着他们,羽阙屈指轻敲了敲桌面:“墨兄,怎么了?”

墨维回过头来,沉声道:“还记得我之前提过的吗?安尘手下主要有两条线,管赌场和地下钱庄的人叫周天胜,管古物造假走私的叫陈铮,这二人便是安尘的左膀右臂;这两条线的人在茗辉阁内部也有所区别,衣襟上的纹饰一个是云气纹,一个是云雷纹。”他说着稍稍一顿:

“而方才篱瑛画的这个,便是陈铮的云气纹。”

“也就是说长荷便是这个陈铮手下的人?”

“不止如此,”墨维继续道,“一般人的云纹和茗辉阁的标志是不会纹在一处的,你若是留心便会发现,方才我们看到的那个姓徐的,便是标志在衣领,云雷纹在衣襟;云气纹或云雷文托着茗辉阁的标志,能把这样的纹饰纹在衣领上的都是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茗辉阁并不多。”

羽阙眼神一动:“既是这样的人,那陈铮必定是认得的。”“不仅如此,”三愿接着道,“洛城离鹤游可不近,若是心腹,出了这么趟远门,这件事陈铮应当也是心里有数的。”

“很好。”羽阙轻出口气。

墨睿之略一思忖,不急不缓道:“鹤游一案,这教唆杀人的罪名若真是同安尘有关系,茗辉阁这次便不会像以往那么好运了。”

“阿维,明日带着我的手书,直接去安尘的宅邸,彻查他手下的陈铮。”

深夜,陈铮宅邸。

庭院中静谧沉寂,灌木常青,清亮的月华倾洒而下,一人多高的假山石后,一位身材消瘦的青年男子负手而立,身后的人禀报完后,他倏尔蹙了眉,转眼疑声道:“当真?”

“千真万确。”下属颔首,“茗卫的兄弟亲耳听到的,是一个叫羽阙的人,找的就是长荷。”

良久,男子眉尖舒展开来,轻叹口气面露忧色:“那位在信中提过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言罢,他转身朝书房走去,“这里的情况须得及时告诉他,我现在就写信,务必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他手里。”

下属疾步追上去,连道两声:“先生,先生,”男子这才回过头来,下属面露难色,“先生,我理解先生的急切之心,但最近与那位联系太过频繁,长此以往,阁主会有所察觉的。”

男子停下步子,沉眉思忖半晌,终是一拂袖道:“罢了,大敌当前,管不了那么多了。”

黎明将至,东方泛起抹微不可见的白光,鹰隼的长鸣自远方传来,回荡于九天之上;客房的窗子倏尔打开,解缄在窗边坐下,一边朝窗外眺望一边吹了声口哨,展翅的鹧应在上空几经盘旋,最终一拍翅膀落在了解缄窗前,解缄一手抓着鹧应脖颈,一手解下鸟腿上绑的信笺,略带不耐道:“大清早看见这长毛的畜生真触霉头,一看就知道报忧不报喜。”

——鹧应要比一般的信鸽快很多,但体积形态太过引人注意,所以如果不是有什么十万火急的情况,陈铮一般不会轻易动用它们。

房中,长荷接过解缄手中的信笺草草读了一遍,扬眉一笑:“动作还挺快。”解缄闻声便疑道:“哪边儿的?”

长荷收起信纸应了声:“羽阙。”说着,他转身朝书桌走去,铺纸研墨,寥寥几笔写了封简单的回信,起身递给解缄道,“待墨迹干了,就速速送回去。”

解缄接过低头一看,神色微变,抬眼道:“真的要这么做?”

长荷将手里刚才的信随手揉成一团,丢进燃着的炭炉里,跃动的火苗腾地窜了起来,他望着火焰,扬眉一笑:“有什么不妥吗?”

“.....没什么,”解缄视线重新回到了手中的信上,戏谑道,“还以为这是你百年来唯一的一分恻隐之心。”

“恻隐之心?”长荷轻笑出声,仿佛听到了什么匪夷所思的笑话一般,转眼望着他饶有兴致道,“陈铮这么跟你说的?”

“不然你觉得这是我能说出的话吗?”

长荷悠然收回视线,炭炉中的火苗已经褪了下去,他望着那团死气沉沉的灰烬,缓声道:“所以说读书人看这世间的眼光,总是带着分不切实际的天真。”

长荷转过眼去,炭火微弱的光映着他带着淡淡笑意的侧脸,记忆中那段伤病中的日子,那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总是跟在他身边,声音沙哑地喊着:

“怀歌,怀歌。”

可惜他从来都不是怀歌,他是长荷,是言风,唯独不是他亡故多年的孙儿怀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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