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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师父(一)

第五十八章 师父

“这就是那个梼杌草?”叶沧一将一根细小的茎叶捻在手里把玩着,顿了一下,他不咸不淡道了句,“羽阙,你当真觉得当年的事是因此而起?”

他的声音并无波澜,可羽阙却莫名听出了丝不快,他斟酌着语气沉吟道:“我并不确定,只是情况恰好相似,当年的事又有所蹊跷......”

“蹊跷。”叶沧一轻嗤一声。

羽阙默默闭了嘴。

叶沧一抬眼,意味不明的视线一一扫过在场四人,最后落到羽阙脸上,羽阙顿了顿,终是抬眼继续道:“叶哥,你还记得当时的情况吗?”

“一辈子都忘不了。”叶沧一目光逐渐深邃,“当时本来行进得好好的,突然间却起了雾,妖兽自浓雾中而来,一番厮杀,又随着浓雾退去。”

琉珂意味深长地望了羽阙一眼:“梼杌草一般就是泡水喝,或者晾干碾成粉末扑入口鼻,这两种方法都能奏效。”

羽阙略一点头,继而又道:“叶哥,当时妖兽过后你们有没有过昏迷,或者意识不清楚的时候?”

“没有,自始至终都很清醒。”叶沧一不假思索。

琉珂又道:“那些中了梼杌草的伏妖师,清醒过来之后基本也都会不记得自己昏迷过。”

叶沧一忍不住了,神色不善地望了琉珂一眼:“阁下怎么称呼?”

琉珂丝毫没有察觉他的不爽,如实道:“朱雀司妖捕,也是俞指挥使的驯妖,琉珂。”

“你参与过十年前那桩旧事吗?”

“十年前我还不是指挥使的驯妖。”琉珂顿了顿,面不改色,“可关于梼杌草,想来四部镇妖府司之中没有比朱雀司更了解的了。”

叶沧一一时语塞,末了,直接一摆手道:“找杯水来,一试便知。”

羽阙略一思量,心道无妨,在场四个人,制住叶哥还是绰绰有余的,于是便冲俞青晨一点头:“俞指挥使,就这么做吧。”

梼杌草水喝下去,叶沧一的神色逐渐变了。

他的感官开始出现说不出的异样,妖兽扑面而来,可他明白自己身在朱雀司,刚喝下了梼杌草水。

是幻觉。

叶沧一扶上自己刀柄的手堪堪放了下来。

妖兽一掌迎面扑来,叶沧一被冲得一个趔趄,他心神一震,不可能——又是一只妖兽从另一侧袭来,叶沧一手握上刀柄,一时陷入两难,他的意识逐渐陷入一种清醒的恍惚,他清楚自己身处何时何地,可妖兽的存在正一点一点侵蚀着他的意识。

利爪挥到自己面前的前一瞬间,寒光一闪,禧刀刷然而过,一刀将妖兽的脑袋钉在一边的门框上,温热的血霎时间迸溅而出,一抹殷红晃过眼前溅落脸上,他看到羽阙转头望向他,厉声道:“叶哥!”

一瞬间,意识深处有什么分崩离析,某种难以名状的感觉蔓延开来,他清楚自己身在朱雀司,清楚自己喝下了梼杌草水,可妖兽就是来了,就是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残光闪过,噬鬼刷然而出,叶沧一一刀挥向面前一个妖兽,妖兽的左臂霎时间挂上一道血痕。

一阵毫无缘由的心悸袭来,一种莫名奇妙的熟悉感,唤醒了叶沧一意识深处的那份记忆——好奇怪,为什么有那么多次与妖兽厮杀,却偏偏回想起了青石山一战呢?

不,并不是没有疑点的,被自己遗忘多年的细节随着这熟悉的感觉一同苏醒过来,为什么好好的天气突起浓雾,妖兽刚刚出现时,那种难以名状的不协调之感,还有那一天,错乱的、仿佛对不上的时间线。

这种真真切切的感觉让叶沧一整个人似乎回到了十年前,师父在自己面前拼杀,兄弟在自己面前拼杀,最后妖兽退去,所有人身负重伤,自己刀刃上的血越过十年的光阴出现在自己面前,一点一滴顺着寒刃滑落血泊。

这是谁的血?是妖怪的血?还是伏妖师的血?

或是说,在某一个未知的时刻,自己的刀上......或许曾经沾染着师父的血?

戚相然,青龙司,噬鬼,戚哲,所有的景象走马灯似的晃过眼前,叶沧一猝然睁眼,坐起身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视线是模糊的,他下意识抬手一抹,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

羽阙叩门而入:“叶哥,你醒了。”

叶沧一抬眼望去,羽阙的身后,日薄西山,夜幕将至——一个下午已经过去了。

羽阙望着他的脸,有些试探地道:“叶哥,你怎么了?是想起什么了吗?”

叶沧一定了定神,散落的青丝拂到眼前,他抬手,手指穿过发间将额前的头发梳上去,他垂目望着床榻,低声道:“告诉我.....我喝下那杯水之后都发生了什么?”

叶沧一在喝下那杯水之后,突现戾色,二话不说朝身边的羽阙扑了过去,被羽阙一掌推开,趔趄出几步后,羽阙望着他叫了声叶哥,本来赤手空拳的叶沧一却神色大变,一把抽出噬鬼,直直挥向旁边要上来拦他的琉珂,叶沧一是用刀的好手,纵使琉珂有所防备还是被伤了左臂。

三愿退到俞青晨身边,摇头道了句:“彻底失去理智了。”

俞青晨轻啧一声,伸手取过一边放着的琴,几声调子过后,叶沧一的动作明显有所迟缓,羽阙和琉珂看准时机制住了他,一招放倒直接让他昏到了现在。

可这一下午看叶沧一梦中的神色,显而易见他昏也昏得不踏实。

晚膳过后,羽阙晃了大半个朱雀司,终于在柴房的房顶上找到了叶沧一。

“叶哥!”

叶沧一没有回头,背对着他摆了摆手。

羽阙轻叹口气,三两跳越上房顶,来到他身边坐下。

叶沧一没有转头看他,拎起酒壶抬头灌了一口,无谓道:“我方才都说了,这种混沌的感觉我应该不会认错,和十年前的青石山一战很像,但你要问什么感觉,有何相像之处,那我也说不出,”顿了顿,叶沧一的声音低了下去,“你说得没错,这么看来十年前那桩旧事的确很有可能和梼杌草有关。”

羽阙盯着他的侧脸望了半晌:“叶哥,你哪儿来的酒?”

“......找琉珂要的。”

“本来石沉大海谁也说不清的事突然有了查明的希望,可我看你似乎并不开心。”

叶沧一轻出口气,他垂下双目,缓声道:“我不知道,我只是......突然有些感慨罢了。”

“是啊,谁能料到那桩扑朔迷离的旧案,那件让青龙玄武两司至今不和的旧事,是有人故意从中作梗呢?”羽阙耸耸肩,“若不是恰好在这里遇到梼杌草的案子,这事儿再过十年也不一定翻得出来。”

叶沧一没有应声,低头望着手中的酒壶。

羽阙觑着他的神色:“......叶哥,你在想的应该不止这个吧。”

“我只是突然想起师父了,”叶沧一声音很轻,“我只是突然很想师父。”

羽阙内心默默叹了口气。

半晌,他觉得是时候问问这件事了,便斟酌着措辞问了句:“戚哲这段日子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叶沧一无谓道,“照常忙得要死,忙得连去师父面前看一眼的时间都没有。”

“那叶哥你......这些年来和戚哲关系怎么样?”

“怎么样,”叶沧一重复着他的话,又灌了口酒,带着淡淡的酒气嗤笑一声,“戚哲那小兔崽子怎么跟你说的?”

“他说......一般吧。”言罢,羽阙轻咳一声,总觉得自己仿佛在背着戚哲嚼舌根一样。

叶沧一目无聚焦地望着浩瀚的星云,不知在想什么,良久,他冷不丁道了句:“其实我一开始是不想来帮你调查这件事的。”

“我觉得师父不可能会中这种下三滥的招数,我们当年是以命相博,去同恶妖厮杀,去捍卫身后的东西,不是被人设计,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不是......自相残杀。”

“你知道戚哲是如何说服我过来帮你的吗?”叶沧一淡淡地瞟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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