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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戏楼(三)

她轻叹口气,也从怀里摸出把折扇来在手里把玩着,俞青晨略一扬眉:“你也紧张?”

“我紧张什么,”三愿坦然道,“翩翩公子出门在外,没把扇子怎么能说自己风流倜傥呢?”

“可这是冬日。”

三愿一抬下巴,示意了一下她手中呼扇的小折扇,俞青晨低眼看去,轻啧一声,甩手收了扇子。

后面的羽阙和琉珂就没那么舒服可以坐着了,事先没定位置,一行人只能立在最外围,琉珂从一旁的小食碟子里拿起一个裂了缝的核桃,随手捏开,一边掰着果仁一边望着台上;他丢了块核桃仁在嘴里,碰了碰羽阙的手肘,微微蹙眉:“这扮崔莺莺的应该就是那位柳凤渝了吧。”

羽阙点着头,从他手里顺过来块核桃仁:“方才听人说了,应该是。”言罢,他顿了顿,又道。“话说回来,你们指挥使此番来是有什么目的?”

琉珂叹了口气:“当年那姓李的王八蛋喜欢上柳凤渝,回来就跟我们老大退了婚,我们老大跟他恩断义绝得太干脆,只听说了个事情的大概,什么都没问,可不问归不问,她还是有些放不下,今日来八成是想从这柳姑娘嘴里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

“好死了这条心?”羽阙脱口而出。

琉珂望了他一眼,忍了忍想骂他的冲动,道:“哪儿那么简单,说句实话,我们老大和那姓李的,虽说是长辈们定的亲,但也是青梅竹马郎情妾意,有情义在的;姓李的当年那叫沾花惹草,叫三心二意,若当真只是他自己犯贱,那我们今日叨扰,自然是问个话就回了;若是当年的事还有这柳姑娘一份儿,那我们老大肯定不能白白受了这份儿气。”末了又补充道,“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猜测,老大也没和我说那么多。”

羽阙心道那你这么多废话作甚,他伸着脖子在前排寻找着三愿和俞青晨的身影,心不在焉道:“既然是李谦瑭背信弃义在先,那你们指挥使大可以找上他好好撒一番气,完全合情合理。”说这话的时候,羽阙一点没考虑和李谦瑭交好的戚哲的感受,反正他又听不见。

琉珂沉沉地叹了口气:“我也想啊,不止我一个人想,刚退婚那会儿,我们一群都想找个时间好好收拾一下李谦瑭,可一来老大肯定不乐意,二来,我们也打不过。”

羽阙一哽,心说这理由也太窝囊了,于是颇为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一场唱罢,台下一片鼓掌叫好,两鬓斑白的班主出来谢幕,满脸堆笑地端着茶盘朝台下走了一圈,没多时打赏银钱便铺了一盘,三愿顺手取下扇坠子,“哐啷”一声丢在了茶盘里,班主低头望了眼那玉的成色,连连点头致谢,三愿抿唇一笑,客气两句,一抬下巴点了一下台子上的柳凤渝,柳凤渝转头望过来,颔首微微一笑,眼波流转之间顾盼生姿,三愿半合了双目,笑意更浓。

这一举动让羽阙终于成功在人群中看到了三愿和俞青晨,看到二人起身,羽阙碰了碰琉珂道:“走了。”

柳凤渝回了后台,三愿和俞青晨不疾不徐跟了上去,俞青晨想起她方才送的那个独山玉坠子,慨然道:“当真是大手笔。”

三愿转眼望向她,笑得意味深长:“刚买的,反正花的也不是我的钱。”

待柳凤渝卸完妆,天色已彻底黑了下来,方才打赏的时候三愿已和班主打过招呼,说他家娘子一直以来颇为仰慕柳姑娘,希望可以单独见见。

戏楼二层的房中,三愿携俞青晨叩开房门,柳凤渝已换了衣服,正坐在窗前低头煮茶,闻声抬起头来,转眼望见二人,抿唇一笑,继而低下头去继续忙手里的活计。

窗外清风徐徐,房中茶香袅袅,美人朱颜映着身后满天星辰的夜幕,当真一副赏心悦目的景象。

可不知为何,三愿就是隐隐觉得那笑有些不自然。

她收了收神转眼望向俞青晨,可俞青晨看见柳凤渝,似是又想起了李谦瑭,神色微黯,也不知从何开口问起。

三愿内心叹了口气,正欲说些什么打破这一片诡异的静谧,却不想柳凤渝先开了口,她扶着衣袖徐徐斟了两杯茶水,转头望着二人浅笑道:“方才已听班主说了,凤渝谢过二位。”

“客气。”三愿略一点头;牵着俞青晨的手走上前去,柳凤渝的目光晃过三愿的脸,继而落到俞青晨身上,她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缓声道:“区区一个戏子,没想到能入了朱雀司指挥使的眼,凤渝深感荣幸。”

闻言,俞青晨略略诧异:“你认得我?”

柳凤渝颔首:“曾有幸得见,当年俞指挥使打马穿过颍州永安长街,恰逢朝凤班路过,是以有过一面之缘,只是俞指挥使未曾看见我罢了。”

三愿内心迅速捋了一遍,她身为“戏折子”的当事人,不可能没听过她和李谦瑭的传闻,她既然知道其中渊源,如今又被俞青晨找上门来了还能这般从容应对,要么是问心无愧,要么就不是善茬。

俞青晨暗自磨了磨牙,最终心一横道:“你既认得我,便也不用我再多费口舌了,我有事要问你。”

柳凤渝笑意更浓,悠悠道:“是要问我同李指挥使的事吗?”

三愿眉尖一跳,直觉来者不善。

酝酿了这么久的问题被柳凤渝随随便便问了出来,俞青晨一是语塞,顿了顿,才沉下眉目道:“是,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了解一下,你和李谦瑭究竟怎么回事?他是……喜欢你吗?”

“这话您不应该直接去问李公子吗?”

三愿眼底泛起抹晦暗的神色,李公子。

柳凤渝把玩着手中的杯盏,继续道:“李公子恪守理法,未曾有过什么冒昧之语——当然是李公子概念中的那个‘冒昧’,当年过丰州,凤渝不慎跌落戏台,幸得李公子出手相救,这才能在戏台上站到今日,没能断了吃饭的活计;事后为答谢救命之恩,凤渝便招待了李公子一顿粗茶淡饭,”她笑望着俞青晨,不疾不徐道,“许是觉得我们谋生不易吧,凤渝接下来的几出戏,李公子日日赏脸到场,一掷便是千金,这份儿情谊,整个朝凤班上下至今不敢忘怀。”

三愿暗自叹了口气,适才听戏闲聊时俞青晨说过李谦瑭并不喜欢听戏,如今话说到这份儿上,于她而言,便已是明明白白了。

她打量着面带笑意的柳凤渝,忽而察觉出了刚进房门时从她脸上看到的不自然——那是一种隐隐的敌意。

自然,这份儿敌意是冲着俞青晨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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