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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田氏

王氏知道这个四儿媳的性子,虽然心里不喜欢她,但终究是一家人,不去劝劝恐怕今天一天都有的闹,只能放下碗快出去劝架。

王氏走到沉寿边上象征性的拍了下他,嘴里说到:“你就不会少说两句啊,让让你媳妇怎么了,还动手,你还想干什么啊!不管怎么样她都是你孩子的娘”王氏嘴上虽然是在说沉寿,但沉寿自己心里清楚,自己娘也是为了这个家,这些年要不是王氏从中劝和沉寿和小田氏早就闹翻了,说到沉寿和小田氏也是一段孽缘。

小田氏有个表姐叫田美兰,当年沉寿最先看上的就是田美兰,那时沉寿才十七,八岁正是小伙子年轻气盛的时候,田美兰的姨娘也就是小田氏的母亲是个接生婆,恰好孙音当时生孩子本村的接生婆不在,只能去田家村请小田氏的母亲来接生,沉寿见田美兰的第一眼就看上了她,但碍于当时没时间说话,情况紧急也没说上一句话就匆匆离开了。

过后,沉寿也悄悄打听田美兰,有事没事便往她家门上过,一来而去便好上了,但当时田美兰还没有及笄,沉寿就打算等她过完及笄在跟家里人说上门去提亲,两人每天浓情蜜意的,田美兰为了能时常出来与沉寿约会便经常去小田氏家玩,借口和小田氏一起绣花,实则让小田氏打掩护偷偷和沉寿在一起,那段时间算是田美兰生前最快乐的时光。只是那时谁也没想到小田氏会对沉寿情根深种。

沉寿那时除了帮家里干活还会去镇上找些零工打或者去码头扛货物赚点外快,赚到的钱除了交一部分给王氏补贴家用剩下的就是买各种东西送给田美兰,有时是一支簪子,一支海棠步摇,或者街上手艺人捏的面人,一块绣荷包的花布,无论沉寿送什么田美兰总是很开心,但也会心疼沉寿干活赚钱不易不让沉寿买东西送给她,沉寿当面答应的好好的,下一次又照送不误。

沉寿和田美兰都以为幸福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但意外总是来的猝不及防,那个冬天天很冷但田美兰心情一点也没受天气影响因为开春沉寿就会上门提亲,有一日田美兰她娘发现儿子上学堂没带书本便想着让田美兰给他送去,学堂正好设在沉寿家的茶花村,田美兰自然不会拒绝,想着还可能见沉寿一面。

去茶花村的路上出了意外,一个二流子拦住了她,田美兰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怎么可能奈何得过一个成年汉子,田美兰拼命的跑,但终究没逃开,眼见着流氓就要欺上来,田美兰心一横,咬牙往冰冷的河里跳,田家见田美兰一直没回来便出去寻,最后在河边找到昏死过去的田美兰,田美兰的命算是救回来了,但身子受了凉再也不能生孩子了,田家对外只说她是送东西的路上不小心落得水,沉寿得知消息急忙去田家,田家也算是个实诚人家,知道沉寿的心意,明白的告诉沉寿田美兰不能生育的事情。

沉寿当时愣了下,最后坚定的对田家二老说他不介意田美兰不能生育,自己有三个兄弟如果真的想要给孩子可以过继,沉家他会去劝,自己只要田美兰这个人,田家二老也没想道沉寿竟会如此深情,立即承诺只要沉家同意他立马答应嫁女,躲在屋内的田美兰听到沉寿的话,感动的痛哭流涕,只觉着自己此生有这样一个男人爱着不知上辈子积了多少福。没人看见在田美兰开心的同时一旁陪着她的小田氏嫉妒的发狂。

沉寿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说服沉家二老同意自己娶田美兰,就在他快要成功时却传来田美兰上吊自-杀的消息,等沉寿赶到时田美兰早已经没救了。

原来不知是哪传出来田美兰落水是因为被人欺负污了清白,流言就像瘟疫迅速传了开来,田美兰听到传言后整个人都呆了,自己不能生育已经是很对不起沉寿,如果还要沉寿背上流言娶自己田美兰根本就无法想象,田美兰觉得自己完全配不上沉寿,一时想不开就上了吊。

田家感觉对不起沉寿,就跟沉家二老商量把小田氏嫁过去,沉寿刚开始肯定是不同意的,但年纪到了,再加上沉家二老苦苦相劝,小田氏与田美兰有几分相似,当小田氏把田美兰生前沉寿送她的小礼物拿出来说这是田美兰叫她帮忙还给沉寿时,沉寿终究还是同意了。

刚开始小田氏嫁过来时还装的乖乖样,沉寿也看在小田氏是田美兰的妹妹的关系上对她也算是好,但没过多久小田氏的本性就开始暴露,为人斤斤计较,看不得别人好,认为沉寿心里一直装着田美兰,根本就没她的位子,特别是生完孩子后,更是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搞得沉寿没办法,这些年小田氏作的死不知道多少,也就是王氏和沉家人能容的下,好几次沉寿都想和离,但看见两个孩子又不忍心,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熬着,也就过来了,但王氏知道自从田美兰去世沉寿就没有真正的开心过。

宋酒九饭后安静的听完柳四娘讲沉寿和田美兰的悲伤爱情故事,当然柳四娘也只知道些大致的,真实的细节她也不知道

宋酒九感叹的说到:“如果这个田美兰不在意别人的眼光而相信四哥的话,你说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柳四娘听到这话不禁笑道:“女子哪有不注重自己贞洁的,有时别人的话就像刀子一刀一刀扎在你身上,你怎么可能不在乎啊。”

是啊,流言就像现代的网暴,有些人根本就不了解事情的真相就妄下结论,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唾弃,谩骂别人,殊不知这给别人带来多大的伤害。

柳四娘见宋酒九一脸愁容的样子说到:““你就当个故事听就好了,别为过去的事伤心发愁了,诶,对了,我不是听小思说你要做什么冰糖葫芦吗?那是个什么东西。”

听见柳细娘的话,宋酒九也从沉寿的故事里抽身,想起今天下午要做的事。

宋酒九问:“二嫂我们家是有七个孩子吧。”

柳四娘回道:“是怎么了,好端端的问这个做什么。”

宋酒九没回答柳四娘的话就又问道:“我们家有白糖吗?”

柳四娘说:“有是有不过不多而且全部都锁在厨房的柜子里,钥匙在婆母手上,你要的话得去问她拿钥匙。”

这时候还没有生产工业糖精,白糖在这时候还是比较昂贵的,但再贵宋酒九也要试一下,毕竟如果做的出来糖葫芦的话,利润绝对翻一番,宋酒九去找王氏要橱柜钥匙。

到正屋里,王氏正给沉吉天补破洞的衣服,抬头看见宋酒九说到:“老五媳妇啊,怎么了,有事吗?”

宋酒九略有点为难的说到:“娘,我找你确实是有点事情,你能不能把厨房的柜子钥匙给我用一下,我想拿点白糖。”

听到宋酒九要白糖王氏愣了下,不知道宋酒九要做什么,便问道:“你要白糖干什么?”王氏不自觉地声音有点大。

宋酒九没想到王氏的反应会这么大,不就是白糖吗!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

宋酒九说到:“娘,我要白糖是真的有用,你先给我吧,我保证不会浪费的。”

见宋酒九信誓旦旦的保证,王氏还是不太情愿,要是其它东西也就罢了,但白糖是在紧急情况下救命的东西,王氏轻易不敢给宋酒九。不怪王氏小气不给,原是大房沉福的儿子大柱有低血糖,如果不及时补充糖分,后果会很严重。

王氏解释了不愿给的原因,宋酒九急忙说到:“我不需要很多,只要给我一小勺就够了。”

王氏见宋酒九这样想要,最后还是心软把钥匙给了宋酒九,宋酒九立马去厨房,生怕下一秒王氏就后悔了。

宋酒九利索的打开柜子,找到装糖的罐子,果然不多就小小的半罐,拿来碗倒出些,关好橱柜。

接下了就是把昨天在山上摘的山楂洗干净,宋酒九昨个特意削了几根长棍子备用。

柳四娘走进厨房看宋酒九一个人在忙碌,问:“酒九,你这是在干啥啊。”

宋酒九笑笑不回答,只说等做好就知道了,宋酒九把白糖放下锅熬成湖状,待白糖炒的拔丝的时候把一个个鲜红的山楂依次放下去,让山楂的表面充分的与糖浆接触,再用竹签把山楂一个个串起来,每一串都不多只有两三个,因为白糖不多只能做这些,先给家里的小孩做些尝尝,如果都喜欢再和辣椒酱一样批量生产。

宋酒九在厨房里忙活了半天总算成功的做出七八串冰糖葫芦,宋酒九拿起一串递到柳四娘嘴边,然后说:“二嫂,你尝尝看好不好吃。”

柳四娘表情纠结说到:“这东西能吃吗?光看着我就不停的流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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