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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新格局

“六哥……”清灵轻轻唤了一声,却没有得到回应,抬头看去,却发现夏希竣陷入了沉思,表情有些严肃,便又试探地唤了一声,一只手五指张开在夏希竣的眼前晃了晃,“六哥?你怎么了?”见眼前之人缓过神来,方才打趣道:“我都叫你好几声了,你在想什么?那人看起来不像是普通的生意人,真是有趣。”玉玲珑看得出来夏希竣不怎么喜欢这个嫡公主,也便识趣地没有再提她。

“嗯,是啊~”夏希竣简单地接了话茬,他并不想与清灵谈论太多关于梓宸的话题,毕竟梓宸对他是最大的威胁,从各个方面来讲,于是忙转开话题道:“对了,胡大将军快要回京了。”

“胡大将军?”

“恩,我可能还没跟你提过,他是父皇亲封的骁勇大将军,封疆大吏,战功赫赫,是太子妃胡乐君的父亲,还有……”夏希竣抬头打量了一下清灵的神色,见无异样,才缓缓接着说:“你的师父。”从刚才看到梓宸之后,他就不由自主地慌了神,说什么都要小心一点,毕竟他所了解的清灵,就算失忆了,也还是她,那个拥有这玲珑心的聪颖灵动的女子。

玉玲珑这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师父,又是个将军,所以自己当时出征就是跟着这位将军了,但自己又出了事,弄丢了公主想来这位将军这几年的日子也不好过,下意识觉得应该尊师重道,忙问道:“所以,他回来我要去拜见他吗?”

“拜见谈不上,但总是要去看看的。虽然他是你师父,但总还是有君臣之分的。”

夏希竣的意思清灵也不会听不出来,他对这个胡大将军绝没有什么好感,大概应付过去就可以了,况且也不能真的让一个公主对大臣行大礼吧,就算他是公主的师父。

“六哥,你说过我曾在军中呆过,就是胡大将军的军队吧。”

“是啊,你当时是胡大将军的副将,统领着先锋营,在军中威望也是很高的,若不是当年的意外,你现在应该都可以单独领军出征了。”

“原来,我那么厉害啊~”清灵俏皮一笑,甚是可爱,夹了一块玲珑糕放入嘴中,忙瞪大眼睛点着头,吞了下去,“这个好好吃~在糕点里边夹上梨肉,一定是个非常可爱的人发明的点心~”

“你喜欢就好~”夏希竣温柔地看着眼前这个妹妹,语气中充满了溺爱。

对于自己,这个女子是他小时候被其他皇子欺负时,来为自己打不平的那个野蛮丫头,是自己失意的时候来陪自己对月把酒的知己,是虽不能相认,尽管她自己也身处于危险之中仍不忘救自己的玉玲珑。尽管只是兄妹之情,也只能是兄妹之情,夏希竣仍希望自己可以保护她周全,无论什么事都替她扛着,无论风云如何卷涌,都希望可以不要伤害到她。

但……可能也只是希望而已。

半月后,平定了夷尔部族叛乱的胡彻班师回京,本就位居要职又新立军功,一时炙手可热风光无限,之前皇帝虽宠信他,但因清灵公主一事一直有心结,而这个心结也因清灵的回归而解开了。

皇帝龙心大悦,设宴为归来将士们接风洗尘,清灵也应邀而来。

这种场合,国母是一定要在场的,坐于皇帝身侧,在座的还有太子夏希珏及太子妃胡乐君,六皇子夏希竣,十皇子皇子夏希凉以及他们的正妃,再就是大将军胡彻以及他的两个副将胡未青和秦勇,而胡未青则是胡彻之子,乐君的弟弟,而秦勇则是禁军总将秦敢的兄长。

本来三皇子夏希昀与八皇子夏希宣也应该在场,只是夏希昀体弱多病,不能出席,夏希轩常年征战在外、戍守边关,故而不经常在清灵城中。

若说夏希宣这个名字,与前太子夏希轩同音不同字,夏希宣与前太子夏希轩虽不同年,但却同月同日而生,因为都比较像父亲,所以长得也比较想象,算了生辰八字起名字得了宣这个字,但却与轩同音,夏希轩向来温和,也不介意,便取名夏希宣,两兄弟偏偏又意气相投,甚是交好,连带着清灵与夏希宣的关系也好的不得了。

但自从夏希轩出事之后,夏希宣总觉得此事有蹊跷,却又查不出端倪,屡屡向皇帝提起却又被斥责,皇帝每每看到夏希宣也便会想起前太子的事情,总会有些伤感与不快,于是夏希宣自请去边关,不常回皇城。

胡彻坐于太子对面的位置,毕竟他是今天的主角,戎装而来,虽年近五十,英武却不减当年,刚毅的面庞,眼如鹰般锐利,一眼便能看出他是征战杀伐之人。论长相,胡未青长得极像他父亲,乐君可能更似其母亲。

众人拜见过陛下后纷纷入座。

随便一个人都看得出来,皇帝心情不是一般的好,每个人都心知肚明,如今清灵公主归来,没有了这层心结,亦胡大将军的战功,封赏是理所应当的,果然,皇帝在提了一杯酒后,就说道:“胡卿屡战告捷,以迅雷之势平定了夷尔之乱,朕心甚慰啊~特,封定军侯,位同一品侯……”皇帝目光从胡彻身上转向了胡未青,“便由未青承袭吧。”

二人听言忙起身谢恩。

其实若论军功,胡彻早该得此殊荣,只因清灵公主一事,始终差那么一点,如今封了定军侯,又由其子继承,再加上太子妃的关系,胡氏一门这次真可以说是风光无限了。

还未等众人从这个重大的消息中缓过神来,又说道:“说起封赏,清灵已经回来,这样无名无分终是不妥,朕打算下月初五恢复清灵公主封号,众卿意下如何?”看情形,皇帝早早便有此打算,恢复清灵公主封号本是大事,但与封侯一事放在一起便没有那么突兀,众人也没有什么异议,纷纷起身道:“陛下圣明!”

清灵亦起身,微微一礼,“谢父皇。”看不出情绪,只是淡淡的,不知道为什么,清灵高兴不起来,打心眼里的高兴不起来,心里总觉得堵得慌,像是藏了什么事情,自己却想不起来,这种滋味真的是难受的紧。

清灵刚要坐下,却听胡彻言道:“公主殿下之前因老臣之过流落在外,老臣一直感喟不已,自责万分,而如今公主殿下归来,老臣心中的这块石头也算是放下了。”又举起酒杯,道:“仅以此杯恭迎清灵公主殿下归来。”说着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胡彻这话说的中肯,他是真的为清灵的归来而高兴,但却又不安,毕竟弄丢公主这么大的事情,皇帝没有怪罪,已是格外开恩,而对自己的徒弟,也总是有着深深的愧疚,无法自拔。

清灵没有坐下,而是听胡彻把话说完,亦举起酒杯,莞尔一笑,“多谢师父。”杯中酒一饮而尽,方道:“师父多年来四处征战,为大楚之和平付出良多,而清灵却流落在外至今方归,从未为父皇分忧,师父这么说倒是让清灵自觉不安了。”

清灵这话说的客气,有心之人听去却不免觉得多了一层意思,胡彻只能苦笑着,“老臣……惭愧。”

其实清灵此话想说胡彻劳苦功高,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弄丢公主这么大的事,还是让胡彻有些心虚的。皇帝见状忙打圆场道:“哈哈……胡卿为大楚江山立下了汗马功劳,清灵亦是劫后余生,为大楚之福,以后这大楚少了你们谁也不行啊~”未等两人反应,话锋一转:“竣儿啊,你找到了清灵,这么大的功劳可不能不赏啊。”

夏希竣有些惊讶地抬头望向自己的父皇,忙起身推辞,“儿臣亦是机缘巧合下发现了清灵,并无多大功劳,是清灵吉人天相,儿臣受之有愧。”他向来不在意这些虚名,也不想涉入纷争之中,而且因此受赏确有些招人耳目。

“你就不要推辞了,朕已决意,封六皇子夏希竣为宁亲王,享亲王尊位,于下月初五一同晋封。”

在座众人都没有想到皇帝会因清灵一事对夏希竣降下如此大的恩裳,本朝除了二皇子夏希轩还是太子时,现太子夏希珏为恒亲王,就再没有过亲王,一时都有些没反应过来,包括夏希竣自己也是唬了一跳,忘了谢恩,只怔怔地看着龙椅上这个之前从没怎么关注过自己的父亲,只觉得太过意外。

“怎么,高兴忘了谢恩了?”

夏希竣闻言菜恍如梦醒,见父皇正一脸慈爱地看着自己,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失礼而恼怒,忙走至皇上正前方,不露矜色,徐徐跪下道:“谢父皇隆恩!”

众人纷纷起身,“恭贺宁亲王~”而这些人都将自己的心情很好的掩饰着,各怀心思,又有几个人是真心道贺呢。

歌舞起,丝竹音,觥筹错,月光明。看似融洽平和的景象,不知在今夜过后又会发生怎么翻天覆地的变化。(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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