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于青山，不得不说，我很想掐死眼前这个明明一脸温文尔雅，却比天下间最最无赖的破皮还要无耻一千万倍的少年人。
事情是这样的。
这天是豫州学府新生入学的日子。
身为豫州学府明面上的校长……嗯，在名誉校长不过问学府事务的前提下，我也确实是实际上的校长，不过如果名誉校长，也就是豫州州主哪天突然来了兴致，要来这里管管事，老夫显然只能靠边站。
作为豫州学府明面上，也是大多时候实际上的校长，没有特别情况，老夫是不会离开学府的。
而作为这个世界上最接近宗师级的存在，老夫的感知力，无疑是极其惊人的。
事实上，很多人认为，灵魂就是感知的一种延续，宗师级的高手不但是拈叶飞花，武力高绝，其还有一个明显的特征，就是能观察入微。
这里所谓的观察入微，不是一个成语，而是其字面意思，对于宗师级高手而言，一定范围之内的事物，不论看得见的看不见的，都能感觉得到。
比如说，某个宗师级高手的感知能覆盖一间屋子——当然实际上是远远不止的——那么，当他处于一间屋子内，即便闭着眼睛，他也能清楚地感知到某个角落的蛛网上，蚊虫的挣扎。
这么说倒不是说只能感知到运动的事物，只不过要说起来，一间屋子里可说的东西便太多了。
总之就是，宗师级高手，在其感知范围内，不必去看，便能对周遭的一切，了如指掌。
这其中的原理，无人知晓，就是一种很朦胧很悬奥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就好像人生而有眼睛鼻子嘴巴，能视物，能听声，能进食等等，这些都是天生如此，无需引导，无需练习，当你进入宗师境界的时候，也是如此，自然而然多了一种感知。
而老夫，作为最接近宗师级别的存在，也触摸到了一点这种感知，但是并不完全，仅仅是能够隐约感知到感知范围内，一些运动剧烈的事物，比如一个心脏急剧跳动之人的心跳。
也正是凭借着这种超越青云境的感知，让老夫的实力远远超过同级别的高手，成为宗师以下第一人。
当时老夫正在自己的房内喝茶，忽然远远感觉到，学府内似乎有很大的动静。
虽然今天是豫州学府的入学测试，但是那种动静与此时相比，却是有着极大的差异。
一个像是一片片的蝉鸣，一个像是一道单薄的犬吠。
犬吠未必比蝉鸣更大声，但无疑更加引人注意。
老
夫立即赶到演武场，在一处偏僻寂静无人处观察。
身为宗师级以下第一人，老夫无疑是会轻功的，而且是很高明的轻功，这几十丈的距离，老夫不过数息边也赶至。
此时老夫往感知异常处望去，却正好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咦，这不是江丫头吗，好重的杀气，这是哪个小子惹……
就在这时，老夫突然看清楚江丫头身前那小子，以及这小子放在某个奇怪地方的手……
老夫不禁眼珠子暴突。
岂有此理！光天化日之下的，老夫都还没摸……呸，什么混账话，江丫头是老夫的侄女……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如此色胆包天的登徒子，敢欺辱我豫州学府的首席弟子？简直欺人太热！
让老夫好好看看，这到底是哪来的野小子！
这一细看，老夫倒是不由惊奇起来。
年纪轻轻居然已经是初境圆满？这小子不曾见过，莫不是新生？倒真是天赋异禀。
最奇怪的是，这小子分明没有踏过破晓境界，虽然内力的运转较之一般初境更浑圆通透。
一般初境之人，不懂得控制内力，内力只是作为一股子隐藏在自身的一种增幅，内力的增长带来的更像是气力的增长，内力越浑厚，气力越大。
但是内力在身体里确实无序的，游荡的，不受控制的，虽然越接近破晓境界，内力的确会变得更为有序，一直到破晓之时，内力运转变得圆融有序且可控，那时候的内力如同一枚内丹，沉于丹田，十分好辨认。
而此时的年轻人，虽然内力运转之圆融，似乎已经不逊色于破晓境，但确确实实还没有在体内形成内丹，没有跨过那本质上的差距。
但这年轻人体内内力之雄厚，居然已经超越了一些破晓境之人，简直不可思议，要知道，内丹不成，内力的增长就是缓慢的，所以破晓初期的内力与初境巅峰的内力之间，差距似乎还没有那么夸张，但到了破晓中期，那内力量的差距已经是数倍的差距了。
虽然说也有天赋差的人，终生感悟不到内力的掌控，无法形成内丹，只能停留在初境，于是苦修内力变相增强实力，但即便数十年苦功，内力量或许也就相当于破晓初境，毕竟内力越到后面，在无序的情况下，越难以增长。
而且这个少年显然也不可能是那种情况。
倒不是说这样有什么厉害不厉害的，在老夫看来，与其花费心思在凝聚内力上，倒不如直接突破到破晓境界，那时候内力增长之快，绝非初境可比。
只是眼下这种情况，
这小子的内力在同级别，甚至高一级别的破晓初期面前，都不会逊色，也就意味着这小子此时能够发挥出的实力，实际上与破晓境初期也没什么差别了。
倒真是个奇怪的小子，江丫头大概会忍不住出手，但是江丫头前些天受伤可不轻，怕是不是这年轻人的对手，老夫是不是提醒一……
“砰！”
少年的身影，干脆利落的倒飞出去。
嗯……老夫刚才说什么了没有？嗯，显然是没有，诶，老夫怎么会在这里呢，真是奇怪……哦，因为江丫头在教训一个新生，所以把老夫吸引过来了，嗯，没错，就是这样。
“砰砰啪啪！”
“女侠饶命……”
老夫轻捋胡须的右手不由抖了抖。
真是个……臭不要脸啊！
两刻钟后……
天哪！瞎了瞎了！老夫为什么要赶过来？为什么要凑热闹？为什么要看到这么羞耻的东西？那小子实在太没下限了！老夫算是看明白了，这小子就是在故意挨揍，实在太贱了！
天哪！老夫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给我看这个？
忍住想要冲上前去，将那个一脸贱样的混账小子暴打一顿的冲动，老夫最终还是看不下去了，使用传音入密之法，嗯，其实也就是内力的一种运用形式，其实传不了多远，只是胜在隐蔽。
老夫运用传音入密之法，传音于江丫头：“行了，丫头，住手吧。”
真的，老夫不是同情这小子，老夫敢说，只要有点良知的人，都不会同情这么贱的家伙，只是看着小子这般调戏我侄女，实在忍不可忍，周围那么多人，实在影响不好。
臭小子，等你入学，哼哼，老夫干脆把你交给江丫头，正好，她不是这一届的毕业生嘛，嘿，江丫头的伤势总有恢复的时候，到时候，总有办法整治你这小子，老夫也不用多操心这腌臜事。
毕竟以老夫的身份，直接对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出手，也实在是有失身份。
江丫头在接到老夫的传音入密之时，明显动作缓慢了下来，虽然再暴打了那少年几下，便翩然转身离去。
唉，看来待会少不了要被这丫头闹上一闹，虽然老夫不是同情那小子，而是实在看不下去那小子这般调戏我侄女，只不过这话显然是不能对江丫头说得，只能以有损豫州学府形象之类的理由搪塞。
不过，当老夫告知这丫头，她可以当这小子的老师，好好折腾这小子之后，想必江丫头应该能消气了吧。
想到这里，老夫略无奈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