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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飞燕(6)

莫维维身处深宫,无从得知外界消息。一日,一名负责玉露宫外洒扫的小太监捡到一枚珍珠耳坠,瞅着小蛮外出取东西时将她拦住道:“姐姐请看,这是奴才打扫时捡到的,会不会是娘娘的东西?”一边状似无意地撩拨自己腰间荷包,那是裴骃与小蛮联系的信物,有要紧的事情的时候两人才会见面。小蛮觑见四周花树中人影憧憧,慎重地接过耳坠查看,惊喜出声道:“哎呀,可不就是娘娘的东西吗?难为你竟然将东西捡着了,这可是我们老爷送给娘娘的,也是她最心爱的东西。你随我来,把情况说给娘娘听,前些日子圣上赐了好些东西,娘娘一高兴说不定会赏你一些,你可不就交好运了吗?”

“那感情好,小的在这里谢过姐姐提携!”小太监将腰弯到低处,满面荣光道。

小蛮大声道:“不用跟我客气,这也是你的造化。我们娘娘最是知恩图报的人,不会亏待对她好的人。”

“好嘞!”小太监眉开眼笑跟在小蛮身后进了玉露宫。莫维维正在昏昏欲睡,小蛮走进内室低声唤道:“娘娘,老爷送消息进来。”莫维维一个机灵清醒过来,笈了鞋子匆匆走到珠帘相隔的会客厅。小太监隔着珠帘请安道:“奴才小顺子,奉了裴爷之命来说句话给娘娘听。护国大将军日前已经抵达京城,面圣后得了皇上大加赞赏。这几日皇上心情甚好,娘娘务必抓紧时机获得圣宠。”

莫维维听后心中高兴,常译竟然回来了,还进过宫。可惜两人相见不易,出言问道:“既然皇上高兴,想必常大将军做了什么让皇上满意的事情。皇上有没有说过要设宴赏赐常将军之类的?”

“这个小的倒是有所耳闻,听说常将军是奉圣命中帮助南诏讫玉公主统一南诏。上月末擒获逆党便急着进京,还带回了南诏新王的一封信函,据说下月南诏王会进京觐见。皇上当日就追封了前武安侯府侯爷,奴才估摸南诏新王进京的时候宫里才会设宴招待贵宾的吧。”

“嗯,好。你挺机灵的,如果常将军再进宫,想办法通知我一声。”

小太监迟疑道:“可是裴爷说奴才今日送信后就会安排奴才到东宫服侍,他老人家的意思是您之前留在家中的书信他自会派人送出,其余的······“裴骃知晓女儿心意,只是不愿她陷足太深,却不知世人皆是得寸进尺,先前说好的得知常译进京就放手去搏,在得知他安然无恙的时候,莫维维心中又生出了想见一面的奢望。闻言黯然,赏了三两银子挥手让人退下,斜倚在椅上望着外面渐浓的春色发呆。

小蛮将人送到门外,回来见她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皱眉劝道:“娘娘,咱们不是说好了吗?常将军回京后就将事情给他说清楚,了却尘缘解了您的毒,关门闭户好好过日子。”

“可是,我想问问他现在过得怎么样,紫魅有没有发过······”话音未落已有两串泪珠滑下,小蛮心疼不已,边用手绢拭着边劝慰道:“您别急,老爷不让见他,奴婢想办法,怎么着也让您见他一面。”

小蛮的劝说毫无诚意,莫维维摇头道:“你说得轻松,大内高手如云,我现在精力不济,怎么能冲破重重宫墙见他一面?”

“咱们出不去,可他能进来啊。您忘了,南诏新王进京面圣,到时候常将军肯定能进宫的。您还是想办法在皇上心里挂个号,到时候也能有机会参加饮宴,总能寻到机会和常将军说说话的。”

“也只剩下这条路了。”莫维维喃喃道,哭了一会儿又觉疲累,竟然伏在椅上就睡了过去。

常译在武安侯府佛堂内呆了一宿,常敬在外劝道:“大哥您是为了家国社稷奔忙,父亲临行前嘱咐我向您学习,并未有半点怨言。还请您不要太过悲伤。”如此劝说了许久,常译打开大门,外面天光大亮让他有些不适地闭了闭眼,朝常敬点点头道:“现在府里比起以前好了很多,你好好做,不要让父亲失望。”

“是。”

见他大步往外,常敬急忙出声道:“大哥您还未用早饭。”

常译驻足道: “不必了,我初回京城,要做的事情还很多。”常敬忙道:“那您忙。”常译点点头离去,他与常敬感情不深,在常贺死后唯有尽力回护他一些而已,想必现在京城无人不会给这位武安侯的面子了。但愿,常敬能重振常氏家风吧。

大门外岑栋恭敬候着,见常译在众人簇拥之下从大门走出,牵马走近问道:“将军,现在是回将军府吗?”

“不,去裴少傅府中。”

太子今日要学骑射课程,裴骃在花厅中品茶看书。管家亲自将常译拜帖送进来道:“老爷,常将军来访,您见还是不见。”

料定必有今日,裴骃放下手中书卷道:“请吧。”管家应是出去,亲自将常译引进花厅。

“常译见过裴先生。”

“呵呵,当年你在王氏布行也是这般与我打招呼,那匹念薇锦,常将军可送给了心爱之人?”未料到裴骃开口提的就是往事,常译抱拳道:“当年卧底山寨,回去就将念薇锦和那一串耳坠送给了陌薇,事后也有将银钱送到布行。可惜,世事易变,后来经历种种动荡,陌薇也很是遗憾将那些东西给遗失了。”

“外物而已,要紧的还是人。”裴骃说完,常译接口道:“常译因被阴诡小人暗算,在南诏滞留的时日确实长了些,但是没想到以先生高洁,竟然愿意将陌薇送到宫中,实在是出乎晚辈意料。”

裴骃冷眼看他道:“陌薇进宫,有了世间最为尊贵的夫君,此事不难想象。”

“是,可是,陌薇的性子,在深宫中必然不会快乐。”

“快乐,我倒想知道,她在南诏是否快乐。断了一条腿不说,还,罢了你走吧。陌薇进宫已成事实,你若怨恨的话尽管朝我来。送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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