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管家双手交叉在胸前，唯唯诺诺地低着头走进来，察觉到程婉莹余火未消，脸上的细纹逗忧愁成一朵花。
“祁墨玺人呢？不是让你找到他带他回来吗？”程婉莹用眼角的余光不耐烦地瞥了一眼管家，语气里透露着厌烦。
“少爷在夜总会喝醉了就……所以我就……”管家把头埋的更低了一些。
不是他不想带祁墨玺回来，而是这位少爷平时看起来随和，其实骨子里比谁都倔，认定的事情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自从上次与那个什么幺幺断绝了关系，就一直用这种办法来跟程婉莹抗衡，发泄自己对她掌控欲的不满。
“夫人，其实哪位幺幺小姐家世也算清白。”
他从下看着祁墨玺长大，程婉莹感激他对孩子上心，也给了他不少体面。
可如今却也不得不想帮着说两句好话，也不指望程婉莹回心转意，最起码不要再逼迫他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了。
“清白？哼！”
程婉莹何尝不知道儿子实在跟自己较劲儿，越是这样，她对幺幺的防备和恨意就越深。
祁墨玺对一个女人用情如此之深，只会妨碍他以后办大事！
现下看来，心软留着那个丫头就是个祸害，简直后患无穷！
程婉莹摆了摆手示意管家无需多言，下去准备些醒酒茶给祁墨玺送过去，一旦他清醒就把人立马带到自己身边来。
她起身在大厅来回度步，高跟鞋与大理石地板相碰，听的多了只觉得心烦意乱。
女人地睫毛微翘，拥有着巨大阴谋的计划已经在他脑海里逐渐成型。
程婉莹勾起嘴角，泛着几丝不屑又一次拨通了曲西棠地电话，“我听说你跟那个幺幺的关系好像很不错？”
一头雾水的曲西棠听到她提到早早的名字，一颗心立马悬了起来，用假装不在意的语气表示两个人的关系其实也没那么好。
“我也是想通过她认识一下万疆的老板罢了，之前祁墨寒去看斗兽大赛，似乎对万疆主人很好奇，我觉得是能够拉进我和他之间距离的一种办法。”
“我就说嘛。”
程婉莹意外地对她这个回答表示很满意，却还是不放心地回踩幺幺两脚挑拨她们的关系。
“那女孩一看就心机深沉，想着做了朋友好拉大旗踩着你这个祁家少夫人的身份攀上高枝，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听出程婉莹对幺幺的怨气颇深，曲西棠捏紧了衣角，附和地陪笑两声。
“我听说她不是已经跟祁墨玺分开了吗？你怎么今天忽然提起她来了。”
“西棠啊，你终归太年轻了，阅历太浅，有些碍事的人和物不是一脚踢开就能够解决的，得从根本上让她消失。”
程婉莹双手抱胸，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语气轻的几乎听不清。
她终于还是要对幺幺下手了吗?
可曲西棠却觉得如雷震耳，握着手机的骨节泛白，“那您的意思是……要是让墨玺知道了，恐怕，不好吧？”
“墨玺整日借酒消愁也不是办法，它心里对我有成见，对你好像还是挺尊重的，等你回来以后帮我劝劝他，把心思都放在事业上，至于幺幺嘛……”
程婉莹故意顿了顿，“等你们回来后，我会对外公布她去世并非意外的消息，并召开记者发布会。”
“记者发布会？”曲西棠眉头一皱。
这样只会恶化他们母子之间的关系吧？
“是的，墨玺太年轻，深陷于儿女情长，为了能让他把重心放在工作上，必要的手段还是要的。”
程婉莹眼睛微微眯起，细碎狡黠的光芒在她眼眸里闪烁，脸上笼罩着的阴霾久久不散。
“到时候只需要你站出来，扮演好一个经常被家暴畏惧丈夫权势，以一个良心未泯的受害者形象对外承认杀人凶手是祁墨寒。”
望着Q国天边压过来的乌云，带着狂风卷积一点点逼近。
程婉莹电话那头的声音仿佛掺杂着一股魔力，一点点渗进曲西棠的肌肤，冷的她打了个颤。
“事成之后，你距离雪莲就又近了一步。”
被枕边人出卖，事情的真相是否如此已经不重要了，将幺幺的死推到祁墨寒身上。
到时候祁墨玺势必会跟他兄弟决裂，不仅如此媒体公开报道为了继承人的位置，杀了弟弟的暧昧对象以示威胁。
光这一条就足够祁墨寒身败名裂。
打祁墨寒一个措手不及，等他找寻能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时……只怕一切来不及了。
程婉莹只需要作打抱不平的正义者，即得了好的名声，又能顺理成章接管祁氏集团。
曲西棠倒吸了一口凉气，环环相扣……深思只觉得让人毛骨悚然，用一条鲜活的生命来换取利益。
程婉莹啊程婉莹，真是不择手段。
“怎么？你不愿意？”见曲西棠久久不出声，程婉莹冷哼一声，语调都扬高了不少，“曲西棠，你该不会是动了不该有的心思吧？”
“当然没有，我只是震惊于程总的好计谋，祁墨寒精明，我贸然指认他肯定不会承认，证据方面……”
曲西棠正在想对策，听到她的声音忙不迭讨好，一番恭维才打消了程婉莹一半的猜疑。
“行了，你事先有个准备，等解决了幺幺我会告诉你详细的计划。”
程婉莹重新坐在了沙发上，揉了揉鼻梁处摁下了挂断键。
听着电话那头冰冷的“滴滴滴”声，曲西棠心中一阵儿恶寒，颤抖着手指几次才将手机关上。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祁墨寒刚做完康复，推着轮椅走进客厅、
见曲西棠一个人站在阳台发呆，脸色苍白，大风吹过她瘦削的身子摇摇欲坠，男人好看的眉头皱起，示意她赶紧进客厅关上阳台的门。
“别吹生病了。”
“程婉莹刚才给我打电话了。”
曲西棠身体僵硬，直到祁墨寒推着轮椅走到她面前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才如梦初醒地回到客厅，瘫坐在了沙发上。
“她给我安排了新的任务。”
“是对幺幺下手？还是？”祁墨寒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