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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最薄帝王家

  给自己斟满一杯茶水,高元抬起头看着高绍全道:“太子赐了两个侍妾给你吧?”高绍全喝着茶水,听到这句,差点被水给呛着了,连连咳嗽,他实在没想到他的二叔会这么直接,一上来就问这个尴尬的问题。

  看到高绍全的沉默,高元自然知道这个侄儿很是尴尬,笑了笑道:“很惊讶吗?没什么好惊讶的,皇家的人从来如此,就连你二叔不是也被陛下塞了几个美女吗?”他并没有掩饰什么,只是戏谑的说道:“名为赏赐功臣,难道你二叔就这么笨吗?”

  “二叔,那么你是怎么处理的?”高绍全现在最大的尴尬莫过于此,他不想现在就与太子因为此事就生嫌隙,也实在不能忍受自己的枕边人就是监视自己的探子,自然的就会想二叔面对这种情况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简单。”高元淡淡一笑:“直接收入房中得了,现在心不向着你,等将来有了孩子,还会三心二意吗?皇上也知道这种笼络只是一时之策,所以每隔几年总会赏赐一两个,你照单收了就是,喜欢的留在身边,不喜欢的打发给自己的部将,有什么好犹豫的?”

  高绍全闻言顿时无语,他没想到自己二叔处理这种事如此简单粗暴,如此轻而易举,高元又道:“再说,那两个女娃子我看着就不错,都是好生养的,你现在人丁单薄,当早早为你父亲开枝散叶啊。”高绍全无语的看着自己的二叔道:“可是我还在孝期啊?”

  “孝与不孝从来不在于形式。”高元笑了笑:“你不繁衍子孙才是最大的不孝,再说那些御史平时也只会关注你有没有娶妻,谁关心你的妾侍?你如今丧偶,娶妻的确不能急于一时,不过妾侍吗,看上了就纳了,那两个女娃子好像和你还有些感情?”高绍全点点头,对于长辈他没必要隐瞒,自己的确与月儿和桂儿有些感情。

  高元了然的点点头,又说道:“这事暂且不提,这段时间当以公务为重,征兵的计划你想的如何了?”高元是久经战阵的老将,征兵练兵的事找他相商是最好不过了,高绍全思索了片刻,道:“这两天想了一想,倒是有些腹案了。”“且说来听听。”

  高绍全微微颔首,道:“陈州军不能大动,人马也不能从亲卫中抽调,所以只有征兵一途而已。”见得高元赞赏的点点头,他信心足了几分,又续道:“征兵的话,我只想征市井之民,最好是乡野之人,那些世家子弟来了就是老爷兵,我可养不起,所以我想先征召两万同乡之兵,他们生活在一起,又都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亲党,上了战阵一人死则万人恨,战力当可倍增,余则则从亲卫征调一些可以信任的部曲,再借用一些将官帮着整训新军当能事半功倍。”想了想又道:“至于李权的一万陈州军,我打算先组建两个率,让他们早点形成战力。”

  “嗯。”高元笑了笑:“这腹案还算不错,匆匆想到这些,你果然天资不凡,不过二叔还要再提点你几句。”高绍全自然知道他的二叔是多年掌兵的老将,自然认认真真的洗耳恭听。

  高元心中暗赞了一声孺子可教,抚了抚长须缓缓的道:“其一,你对世家子弟未免看法太过偏颇了些,那些世家子弟固然很多是不成材的,不过也有很多与你一般自幼受家族熏陶,你不妨征一些有真才实学的,再说你纵然不征,那些世家也会千方百计的安插,不如征召一些有用之才,将来一旦有变,这些人也是你控制世家的一个把柄。”高绍全点点头,这件事是自己考虑欠妥了,他只考虑怎样排除世家的影响,却忘了那些世家子弟很多都是有真才实学的。

  高元也很是满意,又道:“其二,你说同党同乡互相自保,这的确是一个好办法,不过切记同乡同党不能尽编于一营,一定要打散,不然你练出来的军队就不是你的,而是那些同党同乡之人的。”高绍全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色彩,他听出他二叔是在劝自己要牢牢握住东宫六率,这可是一个忠心耿耿的老臣之言?

  高元看出了高绍全已然明白他的心意,一丝笑容浮现,又道:“再次,李权的一万陈州兵切记不可整个编为两率,要分开打散,但不能彻底打散,要保证至少每营完全是陈州军,这才是重点。”思索了片刻,高元又道:“还有就是将官的问题,你记住借用的将官不可为副,当为主将,副将又必须是你的人,这样这些人走了之后,那些副将也可以成长为可以独当一面之将,至于别人,不管是世家还是太子安插的将官都要留在主将之位,同样副将也必须是你的人,这样大家也无法指责你任用私人,非常时刻也可以迅速斩除,一举控制全军。”

  “是,侄儿谨记。”这些话是不能坦白于高绍全递给皇帝的折子之中的,到时候需要自己的随机应变,高元看了看自己这个侄儿,又道:“东宫六率实为十率,全军六七万,你要记住,掌握全军是不现实的,抓住要害,控制三个率就是你的立身根本。”

  一席话说的高绍全冒了一身冷汗,高元果然是深谋远虑的重臣,自己的部曲才是立身根本,他这句话直刺根本。看着似乎是受了莫大惊吓的侄儿,高元嘴角扯出一丝冷笑:“七郎,你是不是很纳闷我为什么要你控制六率吗?”“侄儿不奇怪。”高绍全点点头,若是昨日之前他还会有很多疑问,然而昨日太子的行为告诉他不管是皇帝还是太子的信任都不是立足根本,唯一的立足根本是军权,他深深吸了口气道:“天家无情,只有自己有军队才能保住自己的根本。”

  “嗯。”高元满意的一笑,道:“不错,你可知你二叔是如何飞黄腾达的?你可知你二叔明明与靖国公交好,为什么十多年来我们却故意保持距离?”高绍全摇摇头,他有些疑惑的看着高元,他不知道自己的二叔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件事。

  “唉。”高元叹息一声:“其实你二叔与靖国公早年就是很要好的朋友了,你父亲也是,你二叔我爬上这个高位,即使最重要的不是战功,而是从龙之功,当年先帝大行,几个先帝的兄弟争位,二叔与靖国公都选择了当今圣上,我们为皇上联络武将,击杀陈悼王,可以说若是没有你二叔与靖国公,当今皇上根本不可能坐上这个高位。”

  陷入回忆的高元娓娓道来当年的一幕幕腥风血雨,本朝至高宗之后,屡屡发生政变与兵变,每次政变、兵变国立难免大损,高元与韦震等人深深痛恨于此,因此他们在一众大行皇帝的兄弟中选择了当年还是吴王的郭荃,郭荃年少之时已有了明主之风,不满于多变的政局,于是与韦震高元等人立誓,将来一定会重要从龙之臣,祸福与共,同时早立储君,防止再次出现争嫡之变。

  初登基的天平帝的确也做到了,刚刚登基就让韦震袭爵,又用高元为三边总督,同时把自己的长子立为太子,早早定下了储君之位,又为太子组建东宫六率,一时天下承平,似乎盛世近在眼前,然而不过短短三年功夫,这位皇帝坐稳皇位之后就开始疏远从龙之臣,高卞以内阁大学士身份挂帅辽东,高元被钉死在三边总督之职,靖国公被迫远离军权,成了名义上的武人之首,其他一些文臣武将结局更惨,有好几位曾经的兄弟获罪,或被抄家,或被贬官,他们这些人十年间战战兢兢,不敢有丝毫大意,才换来皇帝的所谓信任。

  他高元若非战功卓著恐怕早就被贬官去职,更甚至抄家获罪也是很有可能,而如今右威卫覆灭,皇帝亲自下令逮入诏狱,虽留了爵,在别人看来已是莫大的恩典,其实高元知道,皇帝等这一刻其实已经很久了,早就想解除他的军权,即使没有右威卫覆灭之事,恐怕三省一旦安靖,他也会被夺官去职。

  高绍全轻轻的掩上门,陷入沉思的高元依然两眼无助的看着那柄宝剑,只有这个时候,这位曾经手握天下杀伐大权的重臣才会有这般脆弱的表情,皇上啊,我们弟兄何曾对不住你?高元心中长长叹息。

  走出书房的高绍全手握成拳,二叔的经历让他更加清醒,从来最是无情帝王家,用的时候可以称兄道弟,不需要你的时候可以弃你如敝履,也难怪高元一次又一次的劝他要掌握东宫六率,在陈州的时候劝他多掺沙子,今天又劝他牢牢掌控东宫六率,实在是他这位二叔受到皇家的背叛太多太多了,若非一直军权在握,皇帝恐怕早就对这位曾经的好兄弟除之而后快了。

  两颗首级扔在聚义厅中,一众流贼脸色很是不好看,他们自然认得这两颗首级的主人,梁王使者与小曹操的使者一夜之间皆身首异处,曾被他们视为筹码的两人如今冰冷冷的只剩下两眼无神的首级。

  刘轨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一拍桌案道:“拓拔将军,我敬你是客,你却杀我贵客,你待如何?”煞气凌人,一众流贼也是阴森森的看着党项人,似乎立刻就会一拥而上把他们撕成碎片。

  拓拔燕却不怕,他弹弹袖子,似乎顾忌血腥沾染了官袍一般,阴阴笑道:“我还正要问问刘总管,你们是什么意思,一面与我谈笑风生,一面接触小曹操的使者,是不是想两面下注,两面讨好?”言语犀利,全然不怕这些流贼,这也是自然,他这辈子大半生在战阵上拼杀,又怎么会怕区区流寇?

  刘轨沉默了,他其实并不在乎两个使者的死,本来就已经拿定主意要维持三股势力之间的平衡,如今太子弱而梁王强,他自然不会与梁王示好,想办法削弱梁王才是上策,至于小曹操那就更不在考虑范围了,不过是垂死之人,管他何用?只是拓跋燕在历城杀自己的客人,这个面子可是丢大了,一脸阴沉的刘轨沉思良久,才长叹一声道:“将军此举实在是太过了,两国交锋尚罪不及来使,拓跋将军看多了汉书班定远斩匈奴使,可是把我当作鄯善王了?”

  拓跋燕听出刘轨其实根本就没想追究自己斩杀来使的事,只是落了面子,他自然也会刘轨一个台阶下台,拱拱手道:“班定远斩匈奴使封侯,不过鄯善王也能得保数百年基业,我斩使者安知刘总管不能保得百年富贵?”

  刘轨缓缓点头,他听出了拓跋燕的言外之意,这位拓跋统领貌似也不完全是太子的人啊?他唇角勾出一丝笑容,一双鹰眼扫了扫拓跋燕,又想起那封信,心中立刻就有了三分数,既然他也另有心思,那这笔生意的确大有可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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