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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一念长跪,亘古不休

只陆尘如何怒骂,老鬼面上也毫无波澜。

他口中高歌已止,脚下缩地成寸,只几步便来到山顶。

葬仙山,是断古前而成的凶地,无人知晓此地究竟如何出现,又为何总有莫名杀机缠绕。但凡生灵来此,必然遇万鬼纠缠,有莫名不详杀人。便连大圣亦曾葬身此处,只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

此间究竟有何,又是否真如其名,葬有仙人,天下无人可知。但如今所见处,山巅光景清明,又不过一片荒芜。四处有黑石狰狞怪异,似群魔乱舞,而寸草不生。

陆尘面上一片死灰,心中亦无比绝望,便连安然离开的念想都断了。

他能感受这山上有杀人气机存在,虽不可捉摸,却十分清晰,缠绕不休。黑风吹来,有莫名血腥入得鼻间。但看前方,怪石之间,似有乱石堆起,亦有墓碑倾倒。

老鬼携着陆尘,又近几分。

杀人气机更盛一些,陆尘只觉得一身汗毛倒竖,头皮发麻。只四顾而去,却见不到任何怪异,但森然冷意却直接没入骨髓,让人灵魂都要冻住,血气也无法翻腾。

到了近前,老鬼忽的将陆尘丢下。

他痛呼一声,却已经没有了骂人的心思。此间是葬仙山,纵然逃脱亦不能,只能恼恨的瞪了老鬼一眼,又转头看向面前这大片乱石。

乱石高不过三尺,皆是此间碎裂黑石而成,似是矮坟两座。坟前,有木碑插入山中,纵然不知经历多少岁月,却仍旧未见腐朽。而其上,血字狰狞,仍旧有华光流淌,鲜活无比,却又透出悲凉与绝伤。

“吾妻,赢氏归处”

“吾愧,妖氏归处”

两座矮坟,两座木碑,只十二字,却有绝望透笔锋而出,虽血光流淌,入得心间,有死气萦绕。

陆尘不由皱眉,忽觉心中有难言之痛,挥之不去。只此十二字,再看时,似能见到两明艳绝代女子为一人成伤。她们风华不再,红颜逝去,化归天地间黄土一?g,枯骨一具。又有恍惚,再见一人纵横世间。他一身傲骨嶙峋,杀过天下万般,敢与天斗!

只走过一生,落幕凄凉,他孤身来到一处焦土。此间两坟,便一跪不起,泪洒长空。

他一身伤,一心伤,一神伤。

只待年华逝去,苍老如朽,一身傲骨尽收,徒一声长叹,极尽悲怆。

此经何年,沧海成桑田,故处焦土成山,然他仍旧不肯起身。

常有大雨磅礴,洗净苍生。只他有多少悲痛,便有多少无奈,有多少愤恨,便有多少伤怀。然天地怒之不休,常落惊雷,又起黑风,便得此身随风而去,仍留一念于此长跪,亘古不休...

恍惚间,又有歌起。

“修道难堪天命,悟法需是真经,喜乐悲欢缘无定,一笑苦海平。袈裟亦无清静,不过一场伶仃,看得万丈红尘过,世间本狰狞...”

老鬼仰天一叹,将陆尘惊醒。

他方才心伤,醒时正跪两坟前,泪流满面。似如那人般,一身伤,一心伤,一神伤,亘古而来,落于他身,他心,他身。

“林柯来过,叹他一生痴情一生苦,送他最后一程。却不想,亘古匆匆过,他之一念,仍旧不愿起身。”

老鬼声音哽咽,眸中浮现伤怀。

“是...血天大圣?”

陆尘擦去面上泪痕,仰头问了一声。

老鬼默然点头,转身抓了两块黑石上前,手指一捻,便化粉尘落下。两坟各一,是添一?g土,却被黑风吹散,未曾如愿。

陆尘又抽了抽鼻子,仍觉得心中难过。他不知自己究竟为何如此,但见此间两坟,却似又经历一场人生。回头再看,一切却不过虚妄,想不起来,已随风逝去。历史长河幽幽,从不曾停止,它洗刷天下万般苦痛,亦带走天下万般昌盛。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人之道,损不足而奉有余。

因果如此,循环如此,天下万般不出其中。

只陆尘却想不通,想不透,待得起身,又觉似有杀机一现,是一双充斥怨恨愤怒的眼睛盯着自己。他猛地回头,面上露出惊恐,亦渗出冷汗,起一身鸡皮疙瘩,却未曾见到何物出没。

陆尘四顾许久,仍旧未能如愿见到什么。只脑海闪过一念,又响起那血眼鬼魔看他的一眼,其中便如先前杀机一般森然可怕。只老鬼口中所说,那血眼鬼魔是“他”所留执念心魔。

他?

“血天大圣所留的执念心魔?但这执念心魔却又为何对我如此怨恨?”

陆尘摇头不解。

只今日许多,他都不明所以。这老鬼究竟为何带他来此,陆尘也同样不知。然先前所见,是血天大圣之伤穿越亘古而来,却落他心神之上。跪地也好,流泪也罢,为何都是自己?

“看也看过,伤也伤过,便走吧。”

老鬼立在原地许久,忽的道了一声,而后便抓起陆尘转身离开。

他几步便下了葬仙山,又回头再看,仍旧不过一凶兽模样吞食黑月。此间黑月似不起不落,只限于此,不得跳脱。亦如血天大圣一念长跪,纵然万古,仍旧不休。

“你若有心,日后再来此地,便也添上一掊土。纵然不能,也无妨...”

老鬼道一声,又叹一声,面上颇多伤感。而后他双手于凭空抓出道痕流转,将面前虚无撕出一道巨大裂缝。

然他并未迈步进入其中,只抓起陆尘,将他丢了进去。

道痕隐没,裂缝愈合。

老鬼只一人留在此处,又转身去了山下石碑所在,靠在那碑下坐着,渐渐出神。

......

浪潮扑面,金沙细软。

陆尘坐在岸边,面上满是呆愣。

那老鬼有大本事,能以双手于虚无抓出传送道痕,撕裂空间。只到此已有半个时辰,陆尘却仍旧想不通自己究竟到了何处。肉眼所及,海天一线,而身后有万木争容,难觅路途人迹,亦有兽吼鸟鸣,藏有凶悍气息。

“该死的老鬼...”

他肚中响了一下,方才觉得腹中饥饿,又骂一声。

只身后古林有妖兽出没,而手上亦有锁神法绷带缠绕。一身血气受到压制,行动都难,更不要说觅食,亦或穿越丛林寻觅人迹。若真要进去,恐怕用不久便会遇到凶悍之兽,反而自己成了食物。

“该不会要饿死在这个地方吧...”

陆尘满脸哭丧,又看一眼手上满是血污的绷带,腹中再响一声。

常人若不吃不喝,只得三天便亡。修士纵然不同,却也有极限,若非有辟谷本事,便离不开食物。先前他便被锁神法困住,日夜行进不足两里,而此番折腾,又是一日。

两日水米未尽,纵然有些灵药奇草也好,却无奈早已被陆尘吃得干净。如今他一身上下,不过一柄断刀,一古铜戒指,那页金书也早已化作数百大字烙印命渊之上。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此间葬仙山一行,未有任何收获,不过听那老鬼高歌不断,又莫名一跪。陆尘心中不解,亦觉得其中有妖,不愿多想,如今只想如何才能回去两仪门,亦或找些食物填下肚子。

托着疲累的身躯,陆尘又行出许久。他步履沉重,留下一串脚印,身上血气也渐渐干枯,难以升腾。

“真是善恶有报,兴许就是因为我杀了清水村的人,便糟了报应才遇见那老鬼,走了一趟葬仙山,又被丢到这种地方...”

陆尘口中碎碎念,不停地抱怨。

他看到手上绷带,心中更是恼怒,便直接探手撕去,想要将其毁坏。只毁坏不得,却轻易便解了下来。陆尘也没有想过自己竟然真的能够将这锁神绷带解开,当即愣在原地。

压力骤去,血气升腾,纵然已经枯朽,却也比起先前更甚许多。而身体只轻盈,更是难以想象,似是一跃便可上得天穹摘星斗。

陆尘用了许久才反应过来,面上当即大喜,眼眸晶亮,只几步踏出便行了百米,耳边风声呼啸,光影亦快得乱了视线。待得停住,他又不住的腾跃挪转,感受体内血气深厚。

待得终于平静些许,他又仰天大笑而声郎朗,似有万丈豪情压抑不住,亦有心身畅爽难抒放。

锁神法,是断古前传承,而此绷带便以锁神法为原本而炼成。若要解开,需得血气高涨而命渊浩大。那一页金书化出金字,烙印陆尘脐下三寸桎梏命渊,又开辟几分,方才使得他有能力自行解开。

如此言来,便入那葬仙山所在之前便可摆脱,只陆尘却并无察觉。若非心中有怨,恐真要被锁在此地,成了亘古以来第一个饿死的修士,贻笑大方。

“不过这东西倒是好玩意,日后修行,还真的要靠它许多。”

陆尘心中畅快,便是再看这满是血污又破旧不堪的绷带都顺眼几分。他将此物收入命渊,而后便转身进了丛林。

只不多时,便见到树上有野果,而此间亦有些许寻常野兽出没。他心中欣喜,摘了许多野果存入命渊,又追得一头花豹,这才回到海边沙滩。但见水中有游鱼出没,陆尘又丢下花豹野果,褪去一身衣物入海,寻了许多水底之物方才罢休。

然寻得许多,却无生火之法,陆尘只能以野果充饥,又舍不得猎来的许多野味,便一同带上沿海边寻离去之路。

他心中再无担忧,步伐便轻快许多,口中轻哼出声,亦欢快十足。只如此哼唱而来,却有些怪异,与老鬼那般肃穆郑重完全不同,变了些味道。

“人道渺渺,仙道茫茫,鬼道乐兮;当人生门,仙道贵生,鬼道贵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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