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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核心的钥匙

空名的动作很熟练,热锅,倒油,下料,翻炒,装盘,不紧不慢,和他脸上一直挂着的微笑一样从容。

银舞在一旁看得有些发愣,她似乎从来没有在这个少年脸上见过这样的表情,在学校他虽然也一直都面带笑容,但那种摆在脸上的笑容和流自心底的笑容之间还是有着微妙的差距。

平日里不觉得,只有这一刻银舞看到空名的神态,才发觉他平日里的表情其实写满了敷衍和虚伪。

银舞正看得有些发怔,空名却转向了她:“怎么了银舞学姐?”

银舞回过神,摇摇头:“没什么……”

她犹豫了一下,虽然她的目的就是观察空名,但自己这么一直尴尬地站着,似乎又显得有点太过刻意了。于是她开口道:“要我帮什么忙吗?事先说好,我可不会做饭。”

空名笑了起来:“那银舞学姐就来帮我切菜吧。”他用眼神指了指一旁已经洗干净的几根秋葵。

银舞走上前去,看着几根碧绿葱翠的秋葵,迟疑了一下。她扭过头看向了空名,却见空名正在专心地翻炒着锅里的肉片,没有看她。

银舞只好把目光转回眼前的秋葵上,拿起了一旁的菜刀,掂量了一下。有些轻,但冰冷的金属触感却很熟悉,这让她多了一点自信。

于是她轻轻一挥菜刀,刀光缭乱地一晃。

几根秋葵静止了半秒。

随后,秋葵就被切成了均匀的无数条发丝粗细的绿色丝条。

空名正好炒完锅里的菜,刚刚关掉火,就看到了这惨绝人寰的一幕。

他沉默地看着在竹板上无辜地铺开的仿佛一道帘子绿色秋葵丝,面无表情道:“银舞学姐好刀法。”

银舞有些得意地笑了笑,对于自己的刀法,她一向很自信:“还可以切得更细,只是有些用不习惯菜刀罢了。”

空名微笑:“可是在你把你把它切得更细之前,我有一个比较肤浅的问题——切成这样了,我该怎么煮呢?”

银舞:“……”

空名:“……”

两人四目相对,久久不语。

于是接下来,空名再也没让银舞帮过忙,银舞也自知理亏,默默地站在角落里看着空名忙里忙外。不过空名显然也习惯了一个人忙碌,炒菜,蒸饭,煲汤,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银舞一直观察着空名,这个专心地烹饪着的少年,脸上带着的专注和柔和的表情,和她印象里的空名大相庭径。她突然有一种感觉,此时的空名,才是真正的空名,或者说,也是真正的空名。

她没有因此放松对空名的警惕,但她至少知道了,这个少年也会有这样柔软的一面,这让她对空名的敌意减少了一些。

时针指向七点的时候,饭菜端上了桌。

银舞其实没怎么进过厨房,除了小时候好奇去厨房里玩过一两次以外,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厨房里的烟火气了。

所以她一开始还在观察着空名,后来,就开始渐渐地有些被空名做饭的过程吸引了。她看着空名一步一步耐心地处理着各种食材,小心把握着火候,把各种不同的东西组合成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到最后再端上桌,居然无端升起了一丝成就感。

虽然自己除了毁了一道菜以外,并没有做出什么贡献。

空名解下围裙,整整齐齐地把它挂好,然后来到了饭桌前。

银舞刚想坐下,空名却阻止了她:“这是姐姐的位置,姐姐不喜欢别人坐她的位置,你坐这儿吧。”

“……”银舞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空名在她对面坐下,整了整衣裳,然后一拍手,露出了孩子般开心的神情,看着桌上琳琅满目的近十道菜:“来,吃吧。”

然后也没等银舞先动筷,自己就先夹了一块肉吃了起来。

银舞则先喝了一口汤,很鲜,味道不错,这让她对桌上的菜肴更加期待起来。她当然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她很清楚,吃饭和睡觉的时候,是一个人最最放松的时候,也是刺探情报的最佳时机。

但她也明白欲速则不达的道理,晚饭才刚刚开始,自己没必要太过着急。

她也夹了一筷子菜,一边吃一边开口道:“其实我还真没想到,做一顿饭居然这么耗功夫,足足做了一个小时才完工。”

空名笑道:“如果不考虑火候之类的话,最耗心力的其实是处理食材,等到下锅的时候反而容易。就像很多事情,准备的过程总是十分艰难,但正真开始以后,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银舞点了点头:“这倒是。”

空名看着银舞:“银舞学姐,好像不太精通这些?你也是什么贵族的大小姐吗?”

银舞看了空名一眼。如果说他的目标是镜水的话,他不应该不了解自己的信息才对,但他的表情却又不似作假。她沉吟了一下,反问道:“你觉得我像大小姐吗?”

空名挠了挠头:“嗯……感觉像,又不太像,因为银舞学姐身上有一股……怎么说呢……和贵族不太相似的感觉吧。”

银舞挑了挑眉:“和贵族不太相似的感觉?”

空名道:“就是……很多贵族的话,表面上虽然会很彬彬有礼,但是其实我总能感觉到他们对我们……对平民的生疏和不屑。银舞学姐就有点相反,虽然平时一直冷着一张脸,但其实是个很热心的人呢。”

银舞怔了怔,她看着空名眸子,沉默了下去。

随后她缓缓道:“贵族吗……其实说起来,我也可以算贵族吧,从我五岁以后,我就过着类似贵族的生活了。因为道院长的缘故,我就像一个真正的大小姐一样,在镜水享受着贵族的生活。”

空名点点头表示理解,他说银舞有一种贵族的感觉,因为她身上始终带着一种凌厉的气场,想必是和道天庸这样的久居高位的人相处久了,受到了感染和影响。

银舞自嘲地笑了笑:“但其实,我从来没有把自己当做过贵族。我很清楚,我只是一个贫穷人家的小女孩罢了,本来早就应该死在某一处阴暗的角落了,如果没有上苍眷顾的话。”

空名没有追问,他看出了银舞脸上有些沉郁的表情。

银舞的这些情绪当然是真的,但却也有一丝假的成分,因为十多年来,她就已经学会了把痛苦转化成坚持的理由。

她之所以这样表露心迹,其实有一部分是做给空名看的。她很清楚,虽然空名请自己留下来吃晚餐,这是个很让自己意外的好的开始,但也仅仅只是个开始而已。

想要让对方说出更多东西,还要看接下来的进展。所以她率先谈起了自己,这相当于在谈判中先展示了自己的诚意,接下来再说起空名的时候,就不会显得那么突兀了。

但是她没有马上开始反问,这样显得太过明显,会显露出等价交换的意味。所以她转开了话题:“不说这个了。怎么样,你来镜水这么些天,还习惯吗?”

她来空名家的理由是家访,所以她先来到了家访的问题上,这样的转折既顺理成章,又能够解释自己先前展露的动机。

空名笑了笑:“嗯,习惯,同学们都很友好,老师们也很关心我,我过得很开心。”

“……”银舞突然有点佩服空名睁眼说瞎话的能力,她当然知道同学对他绝对算不上“友好”,老师们对他的“关心”也是别有所图,自己甚至还在一开始毫不掩饰地表现了对他的敌意。

但她看着这个有些单薄的少年,孤零零地坐在椅子上,说出“我过得很开心”的时候,却突然生出了一丝内疚。她突然发现,自己一直在把空名当做敌人看待,但如果他不是呢?

一个从别的学校转过来的转校生,受到同学排挤,形单影只,甚至连老师都不待见他,可想而知他的处境如何。而如果最后证明他是无辜的,那自己所做的一切对他造成的伤害,又该如何弥补?

她沉默了一下。

随后她终于说出了一个她一直一直很想说的话:“空名同学,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我希望你可以真诚地回答我,这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

空名正在夹菜的手停了一下。

随后他收回了手,放下了筷子,抬起头,平静地看着银舞:“你说。”

银舞盯着空名的眼睛,一字一句问道:“你来镜水,到底是为了什么?”

空气似乎停滞了。

空名和银舞对视着,目光相交,没有擦出火花,而是沿着彼此前进着,似乎都想看清对方眼中的东西。

然后空名认真地看着银舞,也一字一句地回答道:

“为了姐姐,仅此而已。”

银舞皱起了眉头。

姐姐,又是姐姐,这个姐姐从空名出现的第一刻起,就一直伴随着他,就像他的影子一样,从来没有分开过。一切的疑问,一切的目的,一切的症结,最终都指向了这个仿佛被空名含在嘴里的姐姐。

但是,他的姐姐,应该已经……

银舞深吸一口气,问出了一个最重要的,可能是打开一切谜团的钥匙的,萦绕在事件始终的问题:

“可以和我聊一聊,你的姐姐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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