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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难以企及的尊荣

入了夜的天气有些微凉,褪去羽衣,褪去华丽,沐清游走在这寂静的后花园中,凌霄殿中,立后大典,歌舞升平,群臣饮酒作乐,好不欢快。

但她不喜欢那些,她没让珠儿跟着,也没让其他的宫人随后,只想一个人静一静,她想,或许过了今日,就不会再有这般宁静了吧。有风吹过,带起她耳侧的发丝,随风飘舞。来到一汪池水边,垂眸,望向水中的倒影,尽管褪去了那些奢侈妆容,可水中之人还是美得不可方物,她突然觉得水中女子好陌生。

伸手抚上这张妖艳的面容,她突然觉得有些厌恶,捡起一块石子,狠狠朝水中倒影砸去,瞬间,人影模糊,波纹一圈一圈的荡漾开来。沐清站在原地,怔怔地望着,面容上有惊恐之色。

可过些时间,那水中的倒影仍旧出现了,她气急,又朝水中丢了一块石子,反反复复,不管她怎么用力的砸,都还是弄不乱那倒影,这时身后响起了一道深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

“倒影终归是倒影,不管你怎么的用力去毁掉它,仍旧是做无用功,除非那印影之人不存在。”

她一惊,回眸对上的一双深邃而又悠远的眸子,那里却承载着她熟悉的伤痛。

“你来做什么?”她冷声着。

那人眸中滑过一丝受伤,随即想要伸手抚住她的面容,却被她闪躲了,“清儿,你还是如此的憎恨我吗?”

沐清后退一步,面带疏离,“康王,如今我贵为皇后,是你皇兄的妻子,叔嫂有别,还请你对本宫尊重些,今日的冒犯本宫就不追究,若有下次,即使你是皇上的弟弟,本宫也绝不姑息。”

她的话,冷漠至此,像一个长满了刺荆的刀子,狠狠扎进他的心窝里,疼痛瞬间袭来,令他几乎不能呼吸。

染上沉痛的眸子,怔怔地望着面前绝美的女子。

曾经,她是他的妻,他的妃,而如今,她却以皇后的身份来告诫他不要乱了叔嫂的伦理,多么可笑,他们曾经可是有过一个孩子啊,难道她都已经忘了吗?

“清儿,你怎能如此对我?”

“康王,本宫敬你是当朝王爷才与如此客气的说,如今本宫被封为皇后,母仪天下,本宫的名讳亦不是你这么叫的。”仍旧是不带一丝温度的冷话,刺得慕容林的心脏一阵阵的抽痛。他简直不敢相信的望着面前女子,那个站在樱花树下语笑嫣然的女子再也回不来了,她变了,变得如此虚荣权势。

颤抖的手,想要抚住她模糊的面容,可终是停在了半空中,以一种不可触及的姿态仰望着她,他一字一顿,“如今,我只是想问,你过得幸福吗?”

若她喜欢这荣华富贵,应当是幸福的吧,只是沐清的身子有那么一瞬间僵直住,但很快的又被她调整过来,坚决的到,“幸福,当然幸福了,我可是当朝皇后,母仪天下,拥有着无上的权利与富贵,又怎能不幸福呢。”

她说的理所当然,一副本该如此的摸样,令面前男子倒退了好几步,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望着她,“清儿,你根本就不喜欢这些,为何要说着违背心意的话来?”

曾经的她,那么清澈淡然的一股女子,为何会变得如此实力与现实,慕容林不能接受这样的沐清,眸中漂浮不定,双手扶上她的肩,不停的摇晃着,“是不是因为当年那个孩子让你变成这样的,清儿,你告诉我,如果你还怨我,大可以那把刀剑杀了泄气,只是我求你不要这么变得令我陌生好不好?”

这下沐清怒了,大喝一声,“慕容林。”她目光从淡淡的疏离一下子变得凌厉,“你还敢提以前的事吗,现在你有了妻子与孩子,就不应该在这里纠缠与我,若不是本宫敬你是康王,曾为虞国立功无数,今日,以你出言不逊定会让你坐上牢房,还有,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不希望你再提!”

她说完不再看他一眼,决绝的转身离去,身后是慕容林撕心裂肺的疼痛,她不让他提,是不是表示,她想抹去过去的一切?

原来他在她心中根本就是一个污点,令她恨不得从没与自己见过,呵呵,多么悲哀,曾经,他是高高在上的王,口口声声的喊着要找她报仇,而这仇是报了,可惜他的心却追悔莫及,想起过去自己的做的那些事情,他就恨不得给自己一刀。

原来,冥冥之中,老天爷是赏罚分明的,他做错了太多的事情,现在该轮到他来接受惩罚了。

回到宫殿,灯火通明,人声喳喳,极尽的奢华,无不充斥着沐清的眼睛。

“爱妃,哦不,应当叫你皇后了,刚才去哪儿啦,这里你可是主角。”皇普明眸中带笑着看着她,沐清心中一片怅然,面上却娇羞,“皇上,您就别打趣臣妾了。不管在哪儿,您都是最大的那个,这宴会有您在这尊大佛在,少了个臣妾又有何妨呢!”

“那可不一样,今日是你的立后大典,现在朕设宴庆祝群臣,若是少了你,这宴会还算什么,皇后说的是不是?”

他执着的语气令得沐清心中如压着一块沉重的石头,几乎透不过气来,但表面上还是要与他周旋,这种不管做什么,说什么都带着一层面具的话语,沐清感觉真的好累,如果可以,她宁愿过着那种闲云野鹤的生活也不要生活在这皇后后院一分钟。

这嘴角带笑的君王,虽对你宠爱有加,但他亦会为了大权将你弃之城楼,当年慕容林说爱她,还不是一样执意要攻城,若他在最后一秒放弃,说不定,那时的她还是不会纵身楼下的,可惜,没有,他只是睁着眼睛看着,看着她跳下城楼的。

而面前的这个笑的满脸深沉的男子,沐清看不懂,也琢磨不透,有时,她是真的被他真情所感动,但有时,两人虽依靠在一起,心却隔着千尺远。

她想,若是自己没有为了那句誓言,就不会来到虞国,也就不会嫁进这深宫后院,当初,她一曲照舞,自此被封为梅妃,所有人都来劝说,她不适合呆在这宫殿之中,那时,她是怒的,她的生活不需要旁人来指点,然,今时今日的她,确实是后悔了,她后悔当初自己的鲁莽行动,认为为全身而退,却不想,这泥泞越陷越深。

当初带着满身怨恨与愁苦来到这帝都,如今却又带着深深的懊悔在这里面度过,她这一生,有何时是令她满意的,或许在梦中有,她时常梦见那大片大片的丛林里,有一位白衣胜雪,带着满身的风尘仆仆,一朗清辉,孤寂冷清,疏离而又美好,望着她,忽然变得痴缠迷离。

所以,自从那个梦在脑海中形成,她便向外那大片大片的丛林,早上珠儿说她喜欢那样的地方,满地的海棠花,与星辰做伴的日子。

是的,她很喜欢,却只能在心中期盼,因为没有那白衣少年,即使有,也没有人愿意陪她去,所以,她终究是孤独与寂寞相伴的。

“怎么了,不舒服吗?朕见你脸色不太好?”

她摇摇头,“没有,只是天凉了,臣妾想早些回去歇息。”

面前男人宠溺一笑,伸手轻点她额头,“你呀,真是个小懒猫,今日可是你的册封大典,你都想着偷懒,罢了,罢了,谁叫朕就喜欢你这个样子呢,来人呐,送皇后回宫。”

沐清恍惚,自己只不过为心中的惆怅找个借口,没想到他还真的准她回宫,心下感激,抬眸,深深望一眼面前的男人,张了张口,终究没说一个字,转身,随着宫女太监拥簇下,离开热闹非凡的宫殿。

穿过琳琅满目的走廊,沐清的府邸已从梅园搬至坤宁宫,比先前的宫殿足足大了两倍,用的住的全部都是上等的,不过房子大了却也显得空当。

“皇宫回宫——”随着身后的管事公公叫喊道,早就等候在坤宁殿的宫女太监跪地等候,这是皇家的礼仪,之前住在梅园时,离得正殿偏远了点,就没注重这些,如今她贵为皇后,一言一行皆是后宫的典范,容不得半点马虎。

“都下去吧,珠儿与凝香留下服侍就可。”

“是!”

一排人全部退出,管事公公在转身之际道,“娘娘若是有什么吩咐的大可以呼唤奴才一声,奴才就在门外恭候着。”

沐清点点头,待到一群人全部退出宫殿,她才细细打量着这坤宁殿,自古皇上的妻子,也是皇后都是住在这里的,宫殿之大,分割成几间后房来,当这正殿还是大的吓人,毕竟是皇后居住的地方,在皇宫之中,除了皇帝住的乾清宫就属这坤宁宫与太后的慈宁宫最大了。

殿中到处都是陈设着凤凰泣血,展翅欲飞。所以,这坤宁宫又叫做凤凰殿。而皇上的乾清殿,金柱上都是刻着游龙戏珠,象征着这天子的身份。沐清曾在那小住过一段时日,书上说,这后宫女子是不得入住乾清宫的,否则以魅惑君王的罪名凌迟处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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