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补焊天地
这里是一片灰蒙蒙的空白，大地与高山处的脱焊的痛苦留给了这座城市的人民，还有我和我的伙伴们。我们在大地与高山的脱焊处前行，我们的足迹惊动了正在痛苦中的未亡人，路不清晰的展示在我们面前，天堂的光环时刻笼罩着我们。不管我们是在寻找生命的迹象，还是在排除邻近的危险。路边的家禽也视乎为了莫名的烦恼痛苦的哀号和哭泣着，我们没有时间欣赏这哀号和哭泣，我们只顾在空白的不只是地狱还是天堂的帷幕上撒下我们攻坚克难的脚印，我们不会为它瞬息的歪斜而耽误行程，在高山与大地的脱焊处，用心补焊，在大地与高山的茫茫中，我们只是想补焊、加固，使天地间更加牢固。
我们抢修的道路一点点的贯通，然而就在要接近北川县城主城区的时候，一块二十几平方的洼地挡住了我们的进程。本来洼地上还有一座拱桥的，可惜也在地震中被震塌了，过往的救援人员只好艰难的越过坍塌的楼房，小心翼翼的踏着用碎石块堆砌的临时台阶，攀爬经过洼地里，才能到我们修好路的这边出得城去。即使是这样，大家也是冒着极大地生命危险，在这个洼地的两边，正好一边是摇晃的危房，另一边是已经被地震震得七零八落的山石堆，只要余震稍微强烈一些，后果就不堪设想。尤其是不断救出的伤员，经过这片地段时，就是上上下下的左右颠簸，本来他们都已经遭受过一次地震的伤害，哪在经得起这样的痛苦折磨。
因而，为了快速在这片洼地上铺就一条路，我们重新选好了一条路基，挖土、培土、覆土……。看到我们这样辛苦的绕过原先拱桥的位置，重新修建一条通向洼地对岸的路，好多群众不解的问道：“为什么不在原先拱桥的位置上修建一条路，这样可以省好多时间的？”
“不行，原先的拱桥的位置偏离进城的路线太远，不利于救援部队和群众的有效撤离。”一指在一旁盯着对面坍塌山体正的连长解释道。
“那也可以把和拱桥一起塌进洼地，没人要小轿车垫进新的路基里面，也是可以节省不少时间的。”好心的群众建议道。
“不行，和拱桥一起塌进洼地的小轿车是群众的财产，我们不能擅自挪用。再说那小轿车也就是前后保险杠和车身擦破了些油漆，修一修还可以继续派上用途的。”连长再次向提建议的群众解释道，说完，就指挥着挖掘机小心的把小轿车移到宽阔的平地上来。
都这个是时刻了，看到我们还这样设身处地保护着人民的财产，路过的群众都不由的赞不绝口。‘人民子弟兵就是我们的救世主！’
就在这时，突然，一块拳头大的石块，径直的飞向一旁正在忙碌的挖掘机操作手罗正学的驾驶室里。循着石块飞来的方向望去，就见战友张列元被一名群众用手扯着衣领，不知道意欲何为。看到这种紧急情况，距离张列元最近的我和谢勇剑班长，迅疾上前拉开这名情绪有些激动群众。原来，就是他向挖掘机驾驶室扔的石块，张列元上前阻止的时候，他还要打张列元。
此刻，这名群众被我们强行拉开的时候，情绪激动的他，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说道：“妈的！这个时候了，你们解放军还只顾着修这条破路，我全家人都还埋在废墟里好几天了。”
听到这话，我的心头立时一紧，左右为难的杵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办。坚定的意识里竟也有动摇和埋怨，是呀，为什么不先救人再修路呢？我们来这里，不就是为了灾区的人民重新幸福吗？而现如今，我们所做的工作不仅不被他们理解，还要遭受他们的唾骂，还得随时防范他们的侵袭，这样的结果是我们愿意要的？尽管脑海里有些埋怨，可又仔细一想。既然来到了这片悲伤的土地，作为军人的我们能做的只能是服从命名、听从指挥；不管群众理不理解，身后有没有风雨来袭，一切必须以大局为重。这个结果，从我们跨进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二炮兵序列的第一天开始就已经注定了，我们的工作就是默默无闻的为人民服务，甘于寂寞、甘于清贫，远离鲜花和掌声。
做到问心无愧，代价不菲。恰好这时，几名紧随这位情绪激动的群众而来的军医，一看见是他，二话不说的立马上前用绳索把他捆住。这一切突如其来的变化太快乐，待一直杵在原地的我们醒悟过来，那名情绪激动的群众已经被送上了救护车。后经我们向这几名军医仔细询问，才得知。原来，那名群众因为家里人都被地震埋进废墟，等到救出来的时候，人都已经断气了。由于无法接受全家人不在的事实，导致精神崩溃，以至于现在还认为他家里人埋在废墟里，想要大型机械去就他们，于是，就看到了方才他用石头砸车窗的一幕。我们已不是第一个被他砸了，前面还有好几家路桥公司的大型救援装备也被他砸过。所以，军医们才一路跟着他追过来的。
听军医们这么一说，我们心里也就不再怪那名情绪激动的群众了。反而庆幸刚才没有对他采取强硬手段，也佩服战友张列元方才一副任打任骂的姿态。想想，人家如今不仅是身体受到伤害，心灵也受到摧残。我们如果再和他冲突起来，那可就更罪无可恕。不过，万幸的是：幸亏没有！幸亏没有！
新修的路一点点的变高变厚。看到这边的路越来越好走的救援人员和群众，纷纷都涌向这片区域。为了维护不断涌入的人群，我们再次放下手中的铁锹，疏导着人群有序的过往。看着自己修建的路，再一次被来往的脚步踏成平地，我们的心也踏实起来。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涌入的人群越来越多，不少着夏常服、挂着军委臂章和背着电台的部队人员，来回的穿梭在我们施工的周围场地，并且头顶上还不时的有直升机盘旋。
就在我刚想分神看一下我头顶的直升机时，一声悦耳低沉的雌性声音立时打破了我的心神，只听她说道：“解放军同志，解放军同志，我问您点事儿？”
将望着天空直升机的视线拉回的我平视一看，眼前站着一位窈窕的姑娘，胸前紧紧的抱着个看似相框般模样的物什，已经回过神来的我，赶紧热情的应答道：“什么事，您说？”
见我如此豪爽，这姑娘赶紧将一直捂在胸前的看似相框之类的物什翻过面来，指着上面的一位英俊的小伙，激动的问道：“这两天你们看到过这相片上的小伙子没有？或者是挖出过像他这般模样的遗体没有？”
经她这么急切的一问，我努力地回想了一下这两天脑海里闪过的所有面孔，就是没有相框中照片上男子的模样。但是，为了不扰了这姑娘的热切期望，我动员起其他战友过来看看，看有没见过她抱着相框中照片上的小伙。结果，战友们都是无声的摇了摇头。
“呜—呜—”见我们一个个都是摇头，姑娘立刻止不住伤心的泪水，失声痛哭了起来。
“别，别！？”头一次碰到女孩子在自己面落泪，顿时手足无措的我们，语无伦次德尔不知道如何是好。
幸亏，从旁路过的一名扛着摄像机的记者看到这境况，赶紧上前来问个究竟，是怎么回事。就听接着说道：“姑娘你先别哭，有什么事你说出来，我和解放军同志都会想办法帮你的。”
听了这番话，蹲在地上哭泣的姑娘，赶紧起身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说道：“这相框中的男子是我丈夫，我们俩‘五一’刚结婚。5月1日那天中午，我说我想吃水果，他就二话不说的骑着摩托车来县城给我买水果，就…就再也没有回去…。”说完，姑娘又忍不住的抹起了眼泪。
话听到这里，我们的心头都已经有些酸酸的呢？想安慰她，可从来没有女孩子打过交道的我们，嘴唇蠕动了几下，就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最后，还是记者同志编了个故事，再次安慰姑娘道：
“姑娘，别难过。不是还没找到他嘛？你看，这么棒的小伙，说不定他正在救援大军当中帮助更需帮助的人的呢？走，我们到前面灾民安置点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他。”
嘿！想不到记者的这番话还真管用，姑娘再次站起身来，抹了抹伤心的泪水。目光中霎时又充满了希望，当她转身跟着记者离开的时候，却又猛的扭头跑回来，向我们几个人鞠了一躬，并说道：“谢谢你们，解放军同志！我替北川人民谢谢你们！”
再次被陌生的人，莫名的鞠躬感谢着，我们立时感动得一塌糊涂。赶紧客气的回答道：“不用谢，不用谢，这些是我们应该做的。”
“要谢的啰，要谢的啰。都是人生父母养的，谁家的娃儿，谁不心疼。”见我们这样客气地回答，一旁看见的几名当地老乡，纷纷表达起自己感激的心情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