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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师问罪

这天,雅琴去找了天宇。天宇的家可没雅琴家那么豪华,相比之下显得有些寒酸。那是一栋旧房子的三楼,因为房子空间狭小,而且破旧不堪,因此房租很便宜,一个月也就两百来块钱。

雅琴按照天宇以前给她的地址来到了天宇家的那条小区里。刚一进小区,视觉就受到强烈的冲击。很多的房屋大都显得古老而传统,丝毫没有市中心那样繁华。两旁的水沟里时不时传来阵阵腐臭味,让人有种想作呕的感觉。雅琴下意识地捂住嘴和鼻,她想不到这样繁华的都市里竟然也有这样落后的地方;她无法想象这里的人是怎么生活的。

左拐右拐了好一会儿,终于来到了天宇家所在的那栋房前。这是她第一次来天宇家,因此找得很吃力。因为上次的事,雅琴一直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天宇。她本想就此放弃,将这份爱默默地埋在心中,可她做不到,仿佛内心有一种无形的魔力在驱使着她急切地想见到天宇,了解他的情况和将来的打算。

雅琴深吸了口气,慢慢地抬起了手,敲向天宇家的门。过了几秒钟,屋内传出一位妇人沙哑的声音:“谁啊?”雅琴清了清喉咙,稍稍平定了下自己的情绪。“阿姨,请问天宇在家吗?我是他的同学,找他有点事。”“哦,找小宇啊?你等等啊,我这就来给你开门。”说着话,天宇的母亲开始朝门口走去。

门一打开,一股浓浓的药味扑鼻而来。雅琴皱了皱眉,想捂住鼻子却又不好意思。她向屋内一瞧,只见里面站着一位发色黑白相间的老妇人,脸上黝黑的皮肤布满了皱纹。再看她的衣服,也是八九十年代的,让人一看就想起那过去的岁月。

她应该是天宇的母亲吧,可是天宇才那么大,他母亲怎么会这么老呢?雅琴心中暗暗纳闷。雅琴从小就衣食无忧,自然没有接触过贫苦人的生活,又怎能了解贫苦人的艰难?她不知道,对面站着的,是这个社会最低层的人!而那副憔悴的面孔,则是艰苦岁月在她身上留下的印记!

雅琴在打量着她,她也在打量着雅琴。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注视着对方。

“素珍,外面是谁啊?”屋内又传来个中年人的声音,声音中夹杂着粗粗的哮喘声,说完又重重地咳了几声。名叫素珍的老妇人这才回过神来,脸上露出了一丝勉强的微笑,“你找小宇是吧?他刚出去买东西了,先进来坐会吧。家里条件差,你别介意。”说完转过身。慢慢地朝屋里走去,雅琴随后跟上前去。

进屋后,那种药味更浓了,比医院的药味还浓上数倍,而且还夹杂着淡淡的尿骚味,特别的刺鼻,闻着让人感觉很不舒服。还算雅琴定力好,才不至于倒胃。

那叫素珍的老妇人进房搬了张漆黑的旧式小板凳出来,用手轻轻地拍了拍,这才对雅琴说道:“你先坐一会儿吧,小宇马上就回来了。我要进房照顾老头子去了。那有水,想喝水就自己倒吧。”说完指了指客厅角落里的一只旧开水瓶。雅琴微笑地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坐在那。

时间不长,天宇提着两小袋东西回来了。看到雅琴坐在家里,有点惊讶。他微微地笑了笑。“你回来了?我是特意来找你的。”天宇没有回答,将两袋东西提进房内,朝房里的两老轻声说了几句,便转身走了出来。“我们出去走走吧,这不适合你待。”说完转身向外走去。

两人一起出了家门,并肩默默地走着,谁也没有说话,气氛静得可怕。

“你一定很意外吧?”还是天宇首先打破了沉默,他望着前方,显得有些无奈。“我。。。。。。”雅琴本想安慰他几句,可还是顿住了,她不想天宇把自己的安慰理解成损;更了解天宇不会相信自己善意的谎言。她没有说话,等待着天宇的下文。

“我十五岁那年,父亲突然瘫痪,从此家里的重担一下落到了母亲身上。那时我本打算放弃学业,为家里减轻一份负担,可母亲毅然决定让我继续读下去,她说读书才是我唯一的出路。母亲靠捡垃圾一边照顾父亲,一边供我读书。为了不让学校的同学看不起我,母亲不惜花光家里所有的积蓄,把我包装得能跟上潮流。”天宇喉咙哽咽了一下,眼角流出一丝晶莹的泪珠。

“上高中以来,我发奋学习。因为我觉得,只有拿到重点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才是对母亲最大的回报,也是母亲最希望看到的。可是你知道吗?我落榜了,我居然落榜了!我伤透了母亲的心,我不配做她的儿子啊!”天宇突然情绪异常激动,双手紧紧地抓住雅琴。两颗硬硬的泪珠从眼睛里滚了出来,掉在雅琴的手上,滚烫滚烫的!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雅琴喜欢天宇,不会因为他的家庭情况而改变,反而觉得他很坚强。看到天宇这样,她的心都在痛,痛得很厉害。她不知道怎样去安慰天宇,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轻声说道:“我相信老天是公平的,你的付出一定会有回报的,别难过了好吗?”天宇没有看她,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他也一直这样认为,可他不敢确信,现在听到雅琴也这样说,心里舒服多了。在别人看来,天宇是那么的坚强。可他却在雅琴面前落下了泪,落下了那藏在心底的泪珠。也许只有在雅琴面前,他才能彻底的放下心里的包袱,卸下自己坚强的防线吧!

回家途中,雅琴想了很多,她觉得天宇成绩那么优异,不可能这么轻易的落榜,就连二本也考不上,这太不可思议了。身为市长千金的她,见惯了权利间的那种丑恶的相互利用和大鱼吃小鱼的恶性规则。莫非天宇的落榜另有隐情?要了解天宇的成绩,去学校肯定是没什么作用了,那只好去找教育局长了。想罢,她拨打了小朱等人的电话。

市教育局就在城东,离雅琴家也就十多分钟的车程。雅琴叫了小朱等四五个人一起朝着局长室赶去。那气势真像是去收帐一样。

中国的一些教育阶层向来打着抓教育的幌子,大肆伸手向国家要钱,大搞建设。其中的高层便可从中牟取暴利。你瞧这紧紧只是市级的教育局大楼,就建得那样金碧辉煌,雄伟壮观。真不知道是该骂它奢侈还是夸它教育水平高。

雅琴一行人来到教育局大楼前,直接奔局长室而去,一层的秘书来不及阻拦,她们已到了办公室前。

雅琴让小朱等人守在门口,任何人不准进去。如果她和局长实在谈崩了,他们就第一时间冲进去,狠狠地教训他一顿。雅琴把一切都交代好,这才轻轻地敲了敲门,得到回应后,她推门而入。

局长见这样一个小姑娘闯进来,微微皱了皱眉,心中暗骂他的秘书是怎么当的,也不通知自己一声就把她放了进来。自己是人人想见就见的吗?没等他想完,办公室的电话突然响起,他顺手提起电话,只应了句知道了,便挂了电话。

雅琴对上局长那双犀利的眼睛,丝毫没有怯怕之意。“想必你就是局长吧?我今天来找你主要是想了解点事,希望你能告诉我!”她说得很随意,也很轻松,可表现出来的气魄却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毕竟眼前的人是全市教育界的扛把子!有多少校长级的人物对其俯首称臣!

局长见雅琴这样目中无人,也没有动怒。他知道敢这样跟自己说话的人,一定是有所倚仗。自己一个处理不好,说不定就会遭罪。想罢,他双眼笑得眯成了条缝,“你想问什么事呢?要是在下知道的,一定据实告知。”局长精得眉毛都稀少,在没有弄清楚来人的底细前,他说话还是蛮客气的。“一中应届生徐天宇明明成绩那么优异,怎么会无故落榜呢?局长先生应该清楚得很吧?”其实雅琴也不知道这局长有没有问题,只是随便乍下罢了。岂知局长心虚,一听徐天宇这名字,脸色突然一变,瞬间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心想这女孩怎么会知道这事?莫非是哪里走漏了消息?不可能啊!难道她是在乍自己?不管怎么样,我死不承认不就得了?想罢,他脸上笑容更浓了,“你可以去问他所在学校啊!也可以自己去网上对答案估分啊!不应该来问我吧?”雅琴疑惑地看着他。过了半饷,才起身往外走去。刚到门口,她突然停住脚步。“如果让我知道你骗了我,我是不会放过你的!你给我记好了!”说完猛地拉开了门,吓得小朱等人一跳。局长看到门口还站着几人,暗暗吸了口凉气,庆幸自己刚才没太冲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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