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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5 反击

等等,云端是人类意志号的船员?

她是驾驶员吗?

陆川这才意识到他忽略了本该早注意到的事情。

云端是二号机的驾驶员,她曾驾驶二号机穿越月面希德的枪林弹雨,成功的迫降在月球上。她可能是世界上最好的热熔体飞船驾驶员,EDC选中她,并不是偶然。

陆川终于明白前段时间没有见到她的原因——他们在两个不同的DUMMY里,他在星座号,而她在人类意志号。

云端的桌前放着一个蓝色的塑料文件夹,陆川悄悄的瞥了一眼,封面上只写着‘云端’两个字,他瞅了下云端,然后大大咧咧的将文件夹拿在手中。云端睫毛抖了一下,她的视线跟着蓝色文件夹移在陆川身前,又迅速的收了回去。

陆川嘿嘿一笑,他觉得云端的反应很有意思,打开文件夹一看,陆川却傻了眼,文件夹里居然是云端的考核成绩单。

满分!

密密麻麻的一千道题,云端居然没犯一个错误,这让陆川受到了不小的伤害,他悻悻的合上文件夹,给云端还了回去。

光头还在慷慨陈词,他满面红光,头顶发亮,言语很能调动现场气氛,陆川理解他的心情,成为人类史上第一艘星际巨舰的指挥官,这本就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

正准备仔细听一听这光头到底在陈述些什么的时候,陆川余光撇到后排的角落里正有人冲他摆手。

看清了对方,陆川咧嘴一笑,居然是爱丽丝和麦特他们,没想到奋进号的老机组成员都成了人类意志号的船员。

陆川冲他们摆摆手,云端好奇的侧过脸来,在看到爱丽丝等人后,她礼貌的点了点头。

同在人类意志号的DUMMY里训练,云端和他们自然是认识的,陆川并不奇怪。只是他觉得自己太悲催,星座号的DUMMY里他没有一个熟人不说,他还错过了和云端一起训练的好事,这太遗憾了,如果一开始自己被分到人类意志号该多好……

“……散会。”

陆川患得患失之际,光头威廉·格雷斯通也把话讲完了,陆川压根就没怎么听,云端倒是仔细记了笔记,陆川对笔记的内容并不感兴趣,只是他多看了几眼云端那清秀而潇洒的手书,字如其人,怎一个美字了得。

陆川本想趁着散会的功夫跟云端多待会,最好能请她吃个饭,岂料维克多·莫兰好巧不巧的派人来找他,无奈之下,陆川只能告别云端,前往维克多·莫兰的办公室。

“人类意志号发射计划了解的差不多了吧?”

维克多·莫兰问了一句,不等陆川回答他又问道:“还有几个小时就发射了,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什么发射计划?还有几个小时发射?什么鬼?!”陆川一脸惊讶看着正在品味一杯咖啡的维克多·莫兰。

“噗……”

陆川的反应让维克多·莫兰狂喷一口咖啡,他错愕道:“刚才你没去参加发射动员誓师大会?”

“呃……”

陆川一时语塞,他是去了,但他忘了带耳朵!

“你……哎,算了。”维克多·莫兰摇了摇头:“不知道就不知道吧,别人叫你干什么你干什么就好了……”

2016年10月31日,人类第一艘大型热熔体飞船在陆川稀里糊涂的状态下发射了。

直到人类意志号的热熔体发动机点火,陆川才知道人类意志号所要执行的任务。

星座计划的两艘巨船,并不是人类的诺亚方舟,它是人类的战舰。

维克多·莫兰将他疯狂的念头变为了现实,他要反击,在‘非战即逃’的两个选项里,他选择了前者。

有EDC高层认为这是一次冒进的自杀式攻击,而维克多·莫兰却相信自己可以创造奇迹。人类意志号的任务是消灭火星上的钻地希德s-1,而星座号则会径直前往木星,摧毁木卫一上的s-0.

两艘船将携带着人类有史以来最强大的武器,开赴异星战场,主动发起一场星际战争。

不管输赢,人类都要打一打。

感受着船体的振动,待在人类意志号一个球形空间正中央的陆川感慨万千。

这个球形空间直径六米,容积一百多立方米,陆川恰好可以完全屏蔽空间里的所有希德粒子,其余二十名船员全都穿着太空服,分层坐在陆川四周有序排列的特制发射椅上,处于他的保护之下。

人类意志号是垂直发射的,热熔体引擎的出力稳定而均匀,陆川猜测从人类意志号外面看,这个场面应该很壮观,但待在这个球里,他只能感觉到一阵压抑。

尽管指挥官威廉·格雷斯通在动员大会上激昂陈词,但似乎没人对击败火星上的希德报以信心。

这是人类对星空的远征,失败代表着万劫不复,很多人觉得这是绝望中的挣扎,是飞蛾扑火,但人类想要生存下去,就必须这么做。

就连有的船员也觉得这是一趟毫无希望的征途,就算一切顺利,以人类意志号的速度,船员们要经历一百三十天的飞行到达火星,然后与火星的希德开战,再用一百八十天的时间回到地球,整个过程历时一年。

HFW人类冷冻技术失败后,这二十位船员只能在这艘飞船上日常生活,度过一年的时间。这种孤独而封闭的航行,本就是一种折磨,是滋生绝望的温床。

在人类意志号离开希德粒子封锁区后,陆川被船员们塞入一枚联盟号返回舱,他对人类意志号的用处到底为止了,当联盟号脱出人类意志号,往地球落去的时候,陆川才透过舷窗看到了人类意志号的全貌。

“壮观……”

陆川忍不住赞叹,工作中的热熔体引擎像一轮蓝色的太阳,巨大的船体像航空母舰般冉冉上升,船体银白色的外壳上,代表人类全体的ED WILL的弦号像是带着全人类的意志凝聚而成的力量,极其的醒目。

随着人类意志号渐行渐远,陆川知道,人类寻求救赎的远征真正开始了。

“一路顺风……”

返回舱中的陆川喃喃低语,他脑海中浮起云端的娇颜和她可爱的马尾。

一年,整整一年的时间,她要在太空中度过,而他也差不多,这个时间太漫长了。

曾有船员调侃称羡慕陆川能够重返地球,而不用跟着大家去送死,但陆川宁愿跟着云端冒死远征星空,也不愿意一个人安逸的留在地球,他有自己的一套价值需求准则,在这其中,云端就是他最想要的,可是他自己并不能做主,这让他心底泛起一抹怅然。

两个小时后,陆川安全的溅落在指定海域,被早已等候在此的打捞舰队救了起来。

陆川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被打捞人员送上了一架舰载运输直升机,看着打捞人员板着的脸,陆川好奇的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我们去哪?”

“埃达克岛。”

“哎……”听到这个地名,陆川条件反射似的想到转球计划,他苦笑着拿出手机,给维克多·莫兰拨了过去:“这就要开始折磨我了吗?”

“不,我们要发射星座号了……”维克多·莫兰的声音有些急躁和不安:“就差你了。”

“什么?!”

陆川不肯相信自己的耳朵,星座号原计划在年底发射,虽说可能会提前发射,但陆川没想到它会在人类意志号发射后紧接着发射。

据他了解,星座号好像还没有完全建成,这不合常理!他忍不住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维克多·莫兰愤怒的咒骂了几句脏话,这才恨恨的回应道:“人类意志号……叛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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