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空出现一个大活人，让于天吃惊不小，险些脱手将张丽娟摔出去。待看清来人的模样，他立即抱紧了怀里的人。
绝对不能让娟娟落到他的手里！他心里暗下决定。
来人身高至少两米，于天仰起头才能看清他的模样。
一身鱼贩身上常见的打扮，肚子凸起。长着一个头尖下巴宽的三角形脑袋，有一对眼皮极薄的死鱼眼，鼻骨凹陷，两个鼻孔突兀的摆在整张脸的中间。裂到耳边的大嘴里露出两排尖锐的牙齿，分叉的细长舌头在他青白的脸上扫来扫去。
他的脖子似乎很僵硬，看人的时候脖子不转，只是用眼睛扫视。
当于天被那双死鱼眼盯上的时候，他感到一丝威胁，有种被当作猎物的感觉。
岚云横跨一步，站到于天身前，替他挡住了那令人厌恶的眼神，“明明是吃人作恶的鱼妖，却自称为神。真真可笑！”
没来由的默契，以及莫名的信任。于天放心地将一切交给岚云处理，他则抱着张丽娟快速朝洞外偷偷逃遁。
绕过石座石桌，眼看距离洞口只有一步的距离，一道看不见的墙壁突然出现在于天面前。毫无准备的他，猛地撞在墙上。原本他就在快速奔跑，忽然被阻止，巨大的反作用力让他连同怀里的人一起跌倒在地。
与岚云斗到一起的鱼妖察觉到洞口发生的事情，不屑地冷哼：“哼！擅闯本神的神宅，抢了东西还想偷跑？”
神宅？不是说鱼妖么？
似乎猜到于天的疑问，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洞口附近的公孙暑一边用圆珠笔在地上画着什么，一边为他答疑解惑，“它曾经是神，它住的地方自然就是神宅。虽然它早就已经从神降格为妖，神宅却不会轻易改变。”
“就像不动产不会因为房主的职务变动而贬值？只会随着市场涨跌一个道理么？”于天恍然大悟。
画完最后一笔，公孙暑收起圆珠笔，露出一个饱含深意的笑容，“通常来说，不动产基本上不会动，但是，真的动起来，是会吓死人的！不对，它是妖，是吓死妖。”
他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向于天示意道：“借你的宝血一用。”
“什么？”
于天还没来得及弄懂话中的含义，公孙暑已经划开他的手指。
一滴闪着金色微茫的血液坠落地面。
洞窟内的防护结界，“啵”地一声片片碎裂，仿佛色彩绚丽而生命短暂的肥皂泡。
“神宅的安保设施就这样？才维持了几秒啊，凹凸曼还有三分钟呢！还不如我过去租的地下室，起码带个挂锁。”
意识到这个洞窟内即将发生可以预知的暴力事件，为防止被台风尾扫到，于天抱着张丽娟头也不回地撒腿就跑。感谢他一直以来的好记性，仅走过一趟，他一路上依然毫无停歇没有丝毫犹豫，一口气跑到了洞穴最开始的入口。
站在潮湿的入口处，感受到拖鞋内湿哒哒的触感，于天开始纠结了。跑路他会，但是谁能告诉他，怎么从这个鬼地方回到那个垃圾码头的集装箱里？
似乎是为了回应他焦急的情绪。在他等待了大约五分钟后，伴随着一声巨响，一个人型的物体朝他直射而来。
手里抱着一个人，影响了他原本灵活的身手，四周的环境也容不得他躲藏。无奈之下，他只好弓起一条腿，也不管过来的是谁，他都决定一脚踹过去。
若来的是公孙暑，那就当被欺骗了这么多年的求知之心的小小报复。若来是岚云，如果他因此而被辞退那就真的太棒了，早就想离开那个不靠谱的饭店了！如果不幸是那条鱼妖，就当罚款了，作为前河神，长那么丑对得起你曾经的信徒么！
随着那个人型物体愈来愈近，同时伴随而来的是令人作呕的腥臭味，除了鱼妖已不做二人想。
眼看着距离差不多了，于天抬起一脚，也不管位置直接猛地踹去。
鱼妖身上似乎响起一声非常轻的“咔”，于天懒得在意这些，一脚横扫直接将鱼妖踢飞。
“于天小……心……咳咳。”看清了洞口的情形，岚云觉得他有些马后炮。
于天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来人，“这么长条道儿，你们打架都能打到这儿来。我这儿还抱着个病人呢！伤到了咋办？”他紧了紧臂弯，防止怀里的人掉到地上。天冷，地上又那么潮湿，别冻出个好歹来。
“这可真不怪我们。”公孙暑姗姗来迟，“你小看了这货对于食物被夺的怨念……嗯，简单来说，这条鱼很护食。”看出于天脸色不善，他不再啰嗦，直接放出结论。
他蹲下身子，仔细打量着鱼妖，“你这一脚挺狠的，脊椎都给你踹断了。我和岚云只是把它成半死，你这一脚，直接死五分之四了。”
“不是还有一口气么！”于天知道他天生神力，多年吃亏得出来的经验，知道点儿怎么把握分寸。所以刚才那一脚，他还是留了力的。
四人一鱼回到办公室，公孙暑立即开始了他的审问工作。
“喂！别装死。”公孙暑踢了踢鱼妖的脑袋，“你也是知道我们政策的，坦白从宽，马上投胎，抗拒从严，遗祸万年。”
正在搜索房间，看有没有毯子什么的好给张丽娟保暖的于天，听到这句话立即懵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这句话似乎和“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有那么点相同的意思。
猜出于天心中疑问，岚云拍拍他的肩膀，“有时候，有些事情比死更可怕。”他脱下外套，轻轻盖在张丽娟身上。
“手机呢？打个110，还有120.”
“不用。普通警察管不了这事儿，普通医生也治不了你朋友。”
“啥！那谁能治？”
岚云伸出两根手指朝公孙暑虚点。
公孙暑那边似乎有了结论，他将一个PDA放在鱼妖面前，“呐，赶紧在这张罚单上按个灵力标记。唉，别挣扎了，早按晚按都得按，反正你那几千年积蓄是一点儿也别想留下来。这就对了嘛，老实一点，还能少判个几年。”
“罚单？你们没看到它那一屋子的人骨么？怎么就开张罚单，再判个几年刑，那就完事儿了？”于天愤懑道。
公孙暑满不在乎地说：“它的刑期才不是几年，而是几万年。”他掏出算盘，噼里啪啦打了一通，“准确地说是九万八千七百六十一年四个月十二天。”
九万八千多年……
“谁能活那么久？”
“活不了那么久没关系，我们有的是办法让它死后继续服刑。”公孙暑推了一下眼镜，镜片的反光让人看不出他的表情，可是那语气让人感觉很危险。
张丽娟连女配都不是，只是一个剧情龙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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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先拜个早年。